秦大夫面无表情，双目轻轻地半睁半闭，一只手牢牢的搭在萧凡的手腕上。
他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到了萧凡体内的真气强弱上，半晌没说话。
一盏茶的功夫后，他才深深地出了一口气，似乎把心中的懊恼全都吐了出来，眼睛猛然睁开，一缕精光从他浑浊的眼中射了出来，让人不敢对视。
他脸色阴沉。很明显，对萧凡不满意，不过仍没有责骂的话语出来。
他冷漠的摆了摆手，示意萧凡跟着他一块走。
萧凡乖觉的跟在他身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进了屋子后，秦大夫有些疲倦的坐到太师椅上，后背紧贴着靠背，半做半躺着。眼中的精光已经散去，恢复了久病在身的模样。
看着秦大夫这个样子，萧凡并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走到屋子里的一个角落就在那儿站着，等着秦大夫问话。
看着萧凡，这个时候的秦大夫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阵摇头，一阵叹气的。
最后还是萧凡忍不住问道，“老师您怎么了，不就是简单的出一趟门寻找药材，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的事你不用管，也不用问。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到今天还没有突破到第四层，我记得你以前修炼那三层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困难。”秦大夫冷冷的问道。
“这个，您让我怎么说呢，修习前面三层的时候，您是知道的，那个时候有药物辅助，自然就会快一点，现在没有了，不是很正常的。”萧凡小心翼翼的说着，眼睛还时不时的看向秦大夫。
“话虽然这样，可是都这么长时间了，就真的没有一点突破吗？”秦老有些不相信，或者说还带着一些期待的意味询问着。
“也不是没有，就是没有那么的明显罢了。”萧凡这样说着。
“唉，难道真的是上天不相助于我，我等了这么久，也没有能够找到能传承我衣钵的人。苍天啊！你何其不公哪！”
秦大夫在自己的心中这般默默的问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突然，一口鲜血从秦大夫的口中喷了出来，他一下子倒在了太师椅上。
“师父，师父，师父。”
这样急促的呼唤着，彼时的萧凡再也没有那么多的掩饰。在秦大夫倒下的那一刻起，他的所有防备就已经悉数倒塌。
过了好一会儿，秦大夫才慢慢的醒过来。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
这个时候的他躺在床上，不远处的是趴在床头的萧凡。
这个孩子就这样一直守候在自己的身旁吗？秦大夫在自己的心中这样想着。倒也是难为他了，自从入了自己的门下，他给萧凡的只有严厉，对萧凡从来也没有一丝丝的温柔。
正当他起身的时候，萧凡醒了。
萧凡揉了揉眼睛，看到师父没事，他的心里很高兴。
他说:“师父，您还好吗？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就突然晕倒了。”
“我没事，好孩子，这些年难为你了。我想如果我不是我晕倒，你是不会这样坦率的面对我吧！”
“师父，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在您的跟前，弟子怎么会有所掩饰呢。”
“还不说实话，刚才为师看过了，你已经修炼到了第四层。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告诉了我，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这，这，这，师父，我不是有意瞒着您的，我也是……”
“你不用说了，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其实。这也要怪我，是我太急躁了。我一心只想着把这门功夫传给你，想看着你快些修炼起来。没有太关照你，让你对我有了误会。”
听着秦大夫说这样的话，萧凡的心里暖暖的，这是他第一次对秦大夫有了归属感。难道说，以前的那都是自己的错觉不成。不，自己还不能放下戒心，情况还是要继续看看再说。
萧凡神情的变化怎么可能会逃出他的眼睛，这个时候，他继续顺:“你对我抱有戒备之心，也是不打紧的。说到底，这其实也是为师我对你上的一课。我问你，到了今天。此时此刻，你能想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做吗？”
萧凡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还真是的。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按道理来说，你的天赋一般，根骨也算不上很好，但是，我还是选择了你，把这门功法传给了你，你知道是何缘由吗？”
还不是因为实在没人了，你不得已才选择的我，萧凡在心里暗自说道。不过在表面上，他还是说:“弟子不知，还请老师细细说来。”
“我猜想你刚才一定在心里想，我选择你是因为我已经没有选择了，是不是。”
“哪里，哪里，哪里。弟子怎么会那样想呢，师父你这说的是哪里话。”
“其实你那样想也是没错的，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在这些年中，我选了很多人，可是却没有一个合适的。今年，我自知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人，怕的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难道说……”萧凡看着秦老师，他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秦老师他之所以那样的训练自己，是因为他自己时日无多了。
一想到这里，再想起自己平时的那些想法，他的脸就是一红，泪水也在不经意间落下。
“小凡，你不用伤心，也不用难过。你的那些想法没有错，人哪，就是要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念头，不然是会吃苦头的。你知道吗？为师我就是因为太过于信赖别人，才落得今天这个样子的。”
“老师，难道说您以前被人背叛过吗？”萧凡一脸疑惑的看着秦老师，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样一位时刻防备着别人的人，原因竟然是因为受到过伤害！
“这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世间的事，不都是如此吗？你还小，还没有经历过一些事，还不懂。”秦老师看着萧凡，他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慈爱，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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