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艾琳目光颤抖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母亲罗琳,她的面容如同往日般慈祥,只是失去了呼吸,女孩此时已经回想起什么,身体不自主颤抖的厉害。
拜斯赶忙让艾琳背过身,目光不自主的落在艾顿身上,后者轻轻摇头,在艾琳活过来的同时,他就询问了罗琳的状态,给出的答案毫无预料....彻底失去生息,毕竟他救艾琳时已经花费了太多时间...
拜斯面色惨然的接受这个现实,相比两者都离他而去,女儿能成功活下来已是万幸了,并且,结果或许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美好,现在不止是他,就连艾琳都已经看着他们的真实身份了,喜极而泣的他也忘了自己的性命都取决于这两个黑暗精灵。
“艾琳,闭上眼睛,离开一下好吗?”
女孩咬着嘴唇,她似乎也意识到什么,浑身颤抖的摇着头。艾顿对艾莉儿看了眼,示意她先将女孩抱走。
艾莉儿幽幽的叹了口气,上前一把抱住女孩,在她的挣扎声中朝着山岗深处跑去。
拜斯含泪不舍的目送女儿被那个黑暗精灵少女强行带走,最终消失,转头看向艾顿时,嘴角露出凄凉无比的笑容。
“至少,能让罗琳安心睡下吧...”
艾顿点了点头,脑海中飞速的思虑着如何处置他和那个女孩,黑暗精灵的身份至关重要,关乎则他们日后的生存,但经历了这么多,要是在杀死未免太过无情了,可上次已经放过他们一次了,可到头来还是选择想杀自己,若是当时没有拉雅的阻止,自己很可能就身首异处,并且,拉雅还是个问题,她到底想干什么?!
很快,拜斯就已经将妻子的尸体放回那个朽木棺材里面,流着眼泪,将湿|软的泥土重新覆盖上,他的膝盖,已经染上厚厚的泥土,不知多久才能洗净...
“能帮我照顾下艾琳吗,她还小,不懂事的...”中年男人抬头,面相惨然的望着艾顿。
说真的,这个决断真是令人无比揪心,他不由转头的看向并排而站的安琪儿和拉雅。此时的他还没意识到这种举动居然是优柔寡断的表现。
拉雅转头看向别处,表示自己并不在乎他的生死,安琪儿却面露迟疑,当年那场爆炸意外浮现在自己眼前,当初,父亲仅仅是抱着她的母亲痛哭流涕,内心极度自责懊悔,从而忽略了年仅十一岁的她,最后还离家出走,导致她心生怨恨,可第二次见面时,她看着父亲那种沧桑感,仇恨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艾顿捕捉到安琪儿眼中那抹伤感,心底像是得到某种支持,目光重新聚集到拜斯。
“这次,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拜斯缓缓合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你的女儿你自己去照顾吧,我可没心思照顾其他人的女人”
“你...”拜斯瞪开眼睛,双拳忍不住紧握一起。
“明天你带着你女儿来南区,你应该知道我家的位置。”
“什么!?”拜斯愣了一秒,随即眼中爆发万丈的惊喜之色,自己和女儿居然都能活下来,这种结果他不敢奢求,但却是最好的结果...
艾顿没有在理会他,转过头看向拉雅:“快带我去星夜那里”
“居然还真选择放了他,这可不像黑暗精灵啊”拉雅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艾顿瞪了她一眼,后者很快话锋一转。
“行行行,你做主,我现在带你去见星夜得了。”拉雅悠然说完,转身正欲离去,忽然艾莉儿抱着女孩疾跑过来。
“哥哥,不好了,她又晕过去了...”
拜斯神情猛然一变,艾顿看着她苍白冒汗的额头,发绀发紫的口|唇,瞬间知道她受到刺|激,那种奇怪的病咒又复发了。
万幸她的父亲早有准备,一个健步接过艾莉儿手中的女孩,小心翼翼的将一瓶黑色药剂倒入她的口中,不一会儿女孩的呼吸恢复了平稳,只是意识没有苏醒,或许此时让她好好睡一觉才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的心再一次放缓下来,艾顿舒缓一口气,对着他说道:“你带着艾琳先回去吧,明天来找我”
拜斯看着艾顿,默默的点了点头,抱着女儿转身消失在黑夜中,没有感谢的话语,只因他已将这份恩情牢牢记在心底...
“走吧,是时候去找星夜了”
......
安琪儿在他们下岗之后就分别开来,临行前她还不忘把克莱门汀的尸体悄悄带走,不知道又会进行什么样见不得人的实验。
剩下三人慢跑在寂静的南区街道,辗转出错杂的阴暗小巷,月光照耀在艾顿脸庞,此时他和艾莉儿已经恢复成黑发黑瞳的人类模样,拉雅对此连连称奇咂舌,却未多问,引领着两人朝着一处藏匿窝点跑去。
在南区摸爬打滚了两年,在外人看来她神出鬼没,居无定所,实则她早已设置好数十个藏身窝点,每晚都会在不同的地方落脚,其中还是以那栋豪宅最为满意,一是阁楼、二是地下室,只可惜现在不属于她。
艾顿看着这个被称为‘恶魔’的女孩,心中五味陈杂,若是放她离开,日后会不会通过这则身份威胁到他,亦或者被人抓住从而暴露出去,不管如何...她始终是个不安定的因素,必须在找到星夜后在和她好好谈谈。
没过多久,三人来到一个井盖旁边,地下散发着难闻的污水臭味,艾莉儿捂着鼻子,瞪大眼睛的看着拉雅。
“你把星夜藏在下面了!”
“没办法,要是藏在桥下、废弃建筑什么的,被其他流浪汉发现,你觉得那个银发女孩会怎样?”拉雅无所谓的摊开双手。
“而且放心吧,下面我清理过了,顶多只是有几只老鼠路过”
“...你先下去”艾顿脸色冷淡,心中却又有些感慨,小小年纪能磨练出如此意志,不知道她曾经历过什么。
拉雅耸了耸肩,从衣袖里掏出一块黑布捂住口鼻,掀开井盖跳了下去,艾顿和艾莉儿紧跟而上,下面是个仅容纳一人通过的狭小空间,前者显然早有准备,两人嗅觉十分明锐,恶臭的刺激气体差点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明亮的月光透过井盖照射进来,提供着微弱的光亮,下去之后还是没看到星夜,两人跟着拉雅往更深处走着,没过多久气味就淡了下来,似乎是地下的污水刻意引流到其他方向,各处墙壁的污垢也被有意清理过。
“这里废弃差不多一年半了,就算管道被人堵住,也没人发现,雇佣的管道工也只是做做样子,那些贵族根本没人管理维护,哼,只有那种杀人逃犯才会偶尔躲在这”拉雅在前面轻声念叨这处地下管道的故事,艾顿两人在后面默默听着。
再次路过一个拐角,拉雅忽然身形一顿,艾顿心中一凛,快步上前,只见前面根本没有星夜的身影,只有一圈扯断的绳子安静的摆在地下,地面上薄薄的灰尘看能看清有人挣扎的痕迹。
“怎么回事!”艾顿看着拉雅发懵的神情,声音异常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