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件恐怖的事。不知有多恐怖。
在亮着灯光的一间堂屋里。我坐在一张竹椅子上,正看着马婶儿。
马婶儿也正在看着我。除了我俩之外,在这间堂屋里还有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人。他说自己并非不想让我们看见他而故意隐藏自己的。是我们根本看不见他。他就是想让我们看见他他也做不到。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还说,只有真正的杨达财才能看见他。这个话,我认为不正确。因为我就是真正的杨达财。
如果我不是真正的杨达财,那我到底是谁呢?到底是什么东西?
马婶儿继续说:“那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名字叫田老鸹。他骑着一辆三轮车载着一台7f打印机来到了我的亲妹妹家。
我的亲妹妹不认识他。问他是谁。
他说自己的名字叫田老鸹,来这家是为了找一个朋友。
我的亲妹妹问他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田老鸹说没有找错地方,我朋友的名字叫何文良,他是不是住在这家?
我的亲妹妹感到奇怪,说何文良是我的儿子,他是一个神经病患者,人缘很差,从来没有交过朋友,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一个人说是他的朋友,而且你的年纪还这么大,都能当我的爹......不,都能当我的爷爷了。
田老鸹不高兴地说处朋友不分年龄大小,人缘又是个什么东西,两个人愿意处朋友,谁还能挡得住?两个人不愿意处朋友,你就是把他们两个往一块儿硬扯也没有用。我不稀罕当你的爹,也不稀罕当你的爷爷,你快把何文良叫出来。
于是,我的亲妹妹就打开了一间本来锁着门的屋子。从里面叫出来了一个脸上正蒙着一块黑布的瘦高个子青年。他就是何文良。
两个人见了面。田老鸹看着何文良。何文良也看着田老鸹。
刚开始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互相注视了半天之后。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珠子的何文良才开口说:你是谁呀?
田老鸹说:你又是谁呀?我找何文良,怎么冒出来了一个你?
何文良说:我就是何文良,你找我干什么?
田老鸹说:原来你就是何文良呀!个子长得不低,有一米八没。
何文良说:一米八五。你呢?你多高?
听了两个人的对话,气得我的妹妹在一旁哭笑不得,原来两个人并不认识,而且不止何文良是一个神经病患者,这个田老鸹看起来也不像个啥正常人,看着脑子也有问题。
田老鸹说:我高不高低不低,关你什么事,咱俩能不能说一件正经事。
何文良说:先别慌,有一个事让我先问了你,你回答了我再说。
田老鸹说:什么事?
何文良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你是怎么知道何文良的?
田老鸹说:我家少主说的,我家少主让我来找你的。
何文良说:你家少主是谁?都啥年代了,还叫少主!怎么听着像古代的社会。
田老鸹说:现代人跟古代人有什么区别吗?都是人,只不过穿的衣服和剪的发型不一样罢了。
何文良说:你家少主是谁?
田老鸹突然瞪圆了一双眼睛,作得十分生气地说:你呀你!何文良!我.日.你奶奶的,你还有脸提我家少主。我家少主已经让你掐死罢了。
何文良一愣,马上大叫起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当心我告你诽谤造谣!我什么时候掐死你家少主了,你家少主是谁我都不知道。
田老鸹说:我家少主才被他娘从肚子里往外生出了一颗头,才露出了脖子,就被你伸出手扼住他的脖子给活活的掐死了,这事你明明干过的,你忘了吗!
何文良说:我没有忘!我确实掐死过一个刚从娘胎里钻出一颗脑袋的小婴儿。但我不知道它是你家少主。你家少主的娘是谁?
田老鸹说:我家少主他娘,名字叫李红霞,他爹的名字叫杨荣。
何文良大大的哦了一声,说那就是了,我掐死的那个小婴儿确实是你家少主,怎么了?你今天过来,要替你家少主报仇吗?
田老鸹说:你杀了人还能住在家里,这不符合法律,我要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走!将你枪毙了。
何文良说:妈的!你以为我傻?你以为我敢随便杀人?要没个保护盾,我怎么敢杀人!只有杀了人没事我才敢杀人。
田老鸹说:你有什么保护盾?是什么保护盾让你杀了人也没事?
何文良说:我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我有合法的精神病证书,在这个国家,精神病人杀死了人不犯法,警察不抓,你不知道吗?
田老鸹说:看你的样子,不像个精神病人,说话挺有条理的,该知道的东西都知道,还晓得钻国家法律的空子。
何文良说:不管你看我啥样儿,反正我有合法的精神病证书,我杀死了人就是不犯法,你能把我咋的?
田老鸹说:我好像不能把你咋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杀人了。
何文良说:你放心!我不会乱杀人的。该杀的人我就必须杀,任谁也拦不住我。不该杀的人,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杀!
田老鸹说:谁是该杀的人,谁是不该杀的人?
何文良说:世界这么大,人口那么多,总不缺乏该杀的人!
田老鸹说:也没见你出去忙着杀人,你这不是正在家里呆着吗,看你的样子,你好像显得没事儿干。
何文良说:我妈不是把我关在屋里锁起来了吗!我没发出去!
田老鸹说:现在你妈把你从屋里放出来了,你是不是该杀了她?
说着,田老鸹从三轮车上拿出来了一把刀子,递给了何文良。
何文良毫不犹豫的接住了刀子。
见状,吓得我亲妹妹一惊,非常害怕,恐怕自家的儿子发起疯来把自己给杀了。
好在这何文良懂事,没发疯,知道自己的妈绝对不该杀,他将自己的手上的刀子扔地上了,还笑着说:你以为我真的神经啊,我怎么会杀死我的妈。
这我的亲妹妹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因为紧张害怕冒出来的汗,不由得笑了起来。虽说自家的儿子有神经病吧,但好歹知道知道自己的妈是谁,知道妈是干什么用的。
妈是干什么用的?是养活养大自己的。天大地大,没有母亲的恩情大。
接下来。
何文良问:你找我来,不是有正经事要跟我谈吗?是什么正经事?你说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田老鸹说我叫田老鸹。今天我过来找你,跟你说的正经事,就是借用你的电脑用一下。
何文良说:电脑?你开什么玩笑?我有两样东西一概不外借,一是我的电脑,二是我的女人。
田老鸹说:你现在有女人了?
何文良说:现在没有女人,但将来会有的。我现在只有一台电脑。
田老鸹央求道:电脑让我借用一下吧。
何文良摇了摇头,用坚决的口吻说:我的电脑不可能借给你的,你就别想了!想再多也白搭!我的电脑根本不可能借给你。如果有人问你借娘,要睡你娘,你借给他吗?
田老鸹恼道:我借的是你的电脑,借的又不是恁娘!
何文良说什么也不将自己的电脑往外借。
田老鸹没辙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又问了一句:到底怎么样,你才肯把你的电脑借给我一用?
何文良想了想,说:这样吧,你替我去办一件事,如果你办成了,我就把我的电脑让你用一下。
一听这话,田老鸹很振奋,问:办什么事?
何文良说:有一个人死了,已经被埋入了地下,但我怀疑,他并没有真的死,他只是躺在棺材里睡着了。
田老鸹问:你说的是谁?
何文良说:是杨岗村后面的一座老树林里的老坟。
田老鸹问:杨岗村是哪个村?
何文良说:连杨岗村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找过来的?杨岗村就是我们的村,你现在所站的这个地方,就属于杨岗村。
田老鸹说:原来这个村就是杨岗村。我才知道它叫杨岗村。你说的那个老坟里,埋的是何许人也?
何文良说:你甭管里面埋的是什么人,你只要能把那座坟挖开,或许里面的棺材已经糟烂完了。我就把我的电脑借给你一用。
田老鸹说:只是把坟挖开就行了吗?用不用把坟里所埋的尸体给你带过来?
何文良说:你只需要把那座坟挖开就行了。至于埋在它里面的尸体,你能带过来就带过来给我,如果带不过来也没事。
田老鸹说:那容易,不就挖一座坟吗!你等着,我去给你挖坟!
何文良说:你小心点儿,去吧,我在这儿等你的好消息。妈!你去拿一把铁锨借给这位老伯。
我的亲妹妹就站在一旁看他俩。听完他俩的对话。感到十分的担心。说真是闲得没事干了,挖人家的坟干什么。
何文良说:妈,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快去找一把铁锨,给了老伯,让他去挖坟,不然,我又要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