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琼文早早命人摆上酒席。吴优一干人回到第五寨,便被第五琼文招呼到酒席之上。第五兰换了行头也跟着入席坐下。
第五琼文举起手中酒杯起身对着吴优说道:“适才听家兵讲,今日多亏吴少侠出手相救,才使小女保全了性命。在下感激万分,我第五家定会铭记少侠大恩大德。”
“兰儿,还不赶紧跟为父一起敬吴少侠一杯。”第五琼文转身对着第五兰说道。
“谁稀罕让这白面鬼救,他不出手女儿也一样能应付。”第五兰低声说道。
“混账,还敢顶嘴。不知死活的丫头。今日之事也好。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看你今后还敢逞能。”第五琼文斥道。
“第五寨主莫要生气。令爱的虬龙鞭和那银针使的也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若不是女儿身,那黄子瑜根本不是第五小姐对手。”吴优举起酒杯起身忙化解。
“令爱也曾出手帮过晚辈,今日之事也算还第五小姐这人情。晚辈还是在先敬第五寨主和第五小姐吧。”吴优说完喝完杯中酒。
第五兰突然起身,话也不说扭头便跑出客厅。第五琼文喊也不住,眼看着第五兰后背直摇头。
吴优缓过神过来之后才觉得自己刚才言语是有些不妥。自己是洒脱了,倒是让着第五兰没了面子。
第五琼文坐下问道:“吴少侠,听闻你与那黄子瑜相约三日之后比试,你可有把握赢他?不知少侠打算何时助我取宝?”
吴优心想:“这第五琼文心眼确实不少。他定是怕我输给那黄子瑜,耽误帮他取宝之事。”
“这黄子瑜的确是难得的对手。他的箭法和那化弓为刀的功夫都使得出神入化。晚辈心里十分佩服,不管结果如何晚辈还是想与他切戳一番。”
“说到取宝之事,晚辈想今晚就去那黄家庄后山帮第五寨主取回宝物。第五寨主也就不必担心三日之后的比试晚辈败给那黄子瑜。”吴优淡淡说道。
“这,这,这。吴少侠这说的是哪里话?吴少侠身怀绝技,怎会败给那黄家小儿?”第五琼文面色尴尬,吞吞吐吐说道。
“吴少侠说今晚就去,可是真话?”
“真话,就是今晚”
“甚好,甚好。我这就只会那十几个能人异士,收拾收拾,今晚跟少侠一起取宝。”第五琼文欣喜说道。
“不必了。第五寨主你若信得过在下?在下打算独闯这黄家庄后山。取得宝物后,定完璧归赵。若有私心天打雷劈,死无全尸。”吴优信誓旦旦说道。
“在下怎会不信少侠品德?在下是怕取宝之时节外生枝,少侠身旁没个帮手。”
“人多反而节外生枝,请第五寨主放心。只须在这寨里等我取宝归来。”
第五琼文犹豫片刻说道:“既然少侠执意独自前往,在下便不在阻拦。我这就吩咐上次探山家兵过来,今夜给少侠引路。”
“第五庄主。这也不必了,绕道后山百于里,夜间山路难行。等到了后山估计也都晨时了。晚辈就从这正门进庄。”
第五琼文听完大惊失色道:“少侠万万不可。这黄家庄庄内情况我等一无所知,况且那庄内还有一众庄丁把守,再加上又有那黄家父子,若出现枝节吴少侠空难脱身啊。”
“第五寨主多虑了。如出现枝节,在夜色里,凭我这轻身术定能保全自己。”
子时。吴优穿上第五琼文给他准备的夜行衣。悄悄摸出第五寨,直奔黄家庄。
白天吴优趁第五兰与黄子瑜纠缠时细细看了看四周。黄家庄正门两侧地势险要,平常人就算借着绳索跟云梯也休想能攀爬上去。好的是这些地势上边有些山石跟草木。
借着月夜,吴优使出云舞在山石跟草木上轻点着。半刻时间便窜到一处高地。站在此处,黄家庄尽收眼底。
只见脚下庄内各个角落都有庄丁三三两两打着打灯笼,手持戒刀四处巡视。连成片的房舍里几处烛光依稀可见。
吴优又细细观察周围地势。发现这块地势好似一个人怀里端着一个簸箕一般。
原来这黄家庄处在一个凹谷之内。正北方是第五琼文说的后山,型似人身。东西两侧都是绵绵不绝的群山,型似双臂。这山势也都异常陡峭。正南方便是黄家庄正门。黄家庄地势最低,但宽敞平坦,便如同簸箕一般。
吴优沿着群峰,继续向后山窜去。大约半个时辰便到了这后山山顶。
吴优借着月色在这山顶转了许久,发现山顶没有行人踏过的迹象,更不曾有洞穴通往第五琼文说的密道。
吴优找一块大石坐下,准备休息片刻便折回。
忽然,隐隐觉得一阵阵凉风从他双脚边往大石下边窜去。
吴优玩下腰仔细看看。原来这大石之下有一个暗洞,凉风都往暗洞里面窜去。
吴优再看这大石,发现这大石足有七八百斤重。他使出浑身内力,搬开大石。一个两尺见方的洞口出现在吴优面前。
吴优点着火折子,洞口的风把火光吹的不停跳动。靠着微弱火光吴优慢慢向着洞里摸去。
洞口很窄,只能容得下一人进入。里边四处都是羁绊。吴优仔细看看原来都是些钟乳石。他明白了,这是一个天然溶洞洞口。听师傅说过,在这十万大巴米仓山间四处都有莫名溶洞。云顶观的伏羲洞便也是一处。
吴优顺着洞口一直摸下去,渐渐洞内开始变宽,攀爬起来也容易许多。
约莫又爬行近半个时辰,吴优眼前突然一亮。只见眼前有亮光闪动,他赶忙熄灭火折子,附下身子向那亮光之处细细探听。
许久,见没有任何动静。吴优便朝着火光摸去。片刻便到了这亮光之处。
好家伙,此处突然地势平坦,足有数十丈宽,四周点着长明油灯。火光把这洞内映的四处生辉。平地另一侧又是那洞内道路,两侧也都亮着油灯,朝着下方蜿蜒而去。
吴优四下看看,发现靠洞壁边缘高处分别置有三张案台。每个案台上都有香炉和燃烧殆尽的香烛。
吴优走进案台细细看到。只见第一个案台上立着一个排位。上边写着:岳父吴挺排位,阳上子系奉立。
吴优心里一惊。这吴挺怎和我那堂伯父同名?不会是同一人吧?
他又想:世间同名之人到处都有。当年上山之前听父亲常常讲到这位堂伯父,也是朝廷栋梁,官拜定江节度使。一直在汉中一带领军抵抗金兵,估计现在也刚过六十多岁,怎么可能陨天?。吴优便不再多想。
吴优来到第二张案台。这案台上也供着一个排位。上边写着:爱妻吴氏雅妹牌位,阳上夫子奉立。吴优心想这定是吴挺之女,黄念祖亡妻,黄子瑜母亲的灵位。
第三张案台也立着牌位。写着:黄氏列祖牌位,阳上子系奉立。除了牌位案台上还供着一张乌铁大弓。
吴优单手托起这大弓一试,好家伙。足足有六七十斤之重。大弓弓身之上镶着九颗金刚宝石,映着灯光,夺目四射,弓弦材质也同一般弓弩不同,并非兽筋软线,吴优一时也是弄不明白是何物制成。摆弄了片刻,吴优就轻轻放回铁弓。
他在这四处又寻了许久,也不见有其他物件。便顺着洞内通道一直向下摸去。
通道一路向下,陡峭之处有人为琢磨出的石阶,比之前洞道行走容易许多。
大约半柱香时间吴优就感觉摸到了山底。只见山底洞口有一扇紧闭的木门。吴优走到木门前,伸出双耳向门外探听。隐隐能听到三三两两脚步之声。
吴优心想。这木门之外定是黄家庄内庄,脚步定是巡庄的庄丁。寻了许久,这溶洞里也不见擎天和那《鬼手三十三篇》,难道被黄家父子置与他处。我还是先回第五寨,之后再从长计议。
吴优攀爬出山顶洞口,又把大石原封不动盖在洞口。使出云舞,照着原路折回第五寨。
此时已到四更十分。第五琼文独自一人在客厅来回踱步。时不时朝厅外看看,内心更是焦急万分,只怕吴优节外生枝。
吴优悄悄潜回第五寨,径直朝着客厅奔去。瞬间便闪到第五琼文跟前。
第五琼文先是一惊,定过神来。看是吴优回来。赶紧关上厅门,拉着吴优到了内堂。
“吴少侠,今夜探庄可有收获?”第五琼文急忙问道。
“晚辈今夜去了黄家庄,也进了那密道之中,不曾见寨主家的双宝。”
第五琼文此时仔细端量着吴优,他确实是空手回来的。眼睛流露出怀疑之神。
吴优也看出第五琼文种种疑惑。便将所见所闻一一道给他听。
听完吴优所见。第五琼文说道:“这黄家父子奸滑,庄内定有其他藏宝之处。”
吴优说道:“第五寨主请放心,只要擎天跟《鬼手三十三篇》在那黄家庄内。晚辈一定给寨主取回。”
“那眼下如何是好?”第五琼文问道。
“在下打算在第五寨休整几日。等三日之后和那黄子瑜比试完了再寻机行事。”
“也只能如此了,到时还望少侠全力应付,少侠乃万金之躯万不得有何闪失。”
“晚辈多谢寨主厚爱,第五寨主放心,晚辈定有分寸。”
寒暄一阵,吴优和第五琼文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午后。吴优独自这第五寨四下转转。寨中之人似乎也都认得他,都迎上去跟他打招呼。
吴优隐隐发现背后一直有人跟着他。心想:“这第五琼文真是心胸狭小之人,在他第五寨还放出眼线盯我的稍。”心中谈谈一笑,也就不以为然。
吴优来到一处僻静之所,看见偌大一个马厩。里边驯养着四五十头马匹,看上去都是从西域买来的上等马匹。
吴优找到一块石头坐下。对着马厩里的骏马喃喃自语:“马儿啊,马儿。你等也真是可怜。本该驰骋在万里戈壁与那草原之上,却被关在这里不得自由。一定很思念家乡吧?我来给你等吹首曲子,来去一去相思之苦吧。”
吴优假装无视一直在草料堆后边盯着自己的那个人。从怀中取出《龙泉曲谱》,从腰间取下玉笛。打开曲谱第一篇,《拂尘清心曲》摆开架势吹起玉笛。
依着那谱子所记。照着平常吹法,不管如何用力那笛声老是走调。难道师傅赠我的曲谱有问题?吴优停下来想了想。
吴优一页页仔细翻看曲谱。发现这曲谱之中隐隐藏着修道练气的上乘心法。三篇曲谱《拂尘清心曲》,《大漠孤烟直》,《盘曲》的曲调也都是由低到高。
吴优照着曲谱中隐藏的心法,依谱再次吹响《佛尘清心曲》。顿时间笛声悠扬,坑劲有力,在山谷之中久久回荡。
忽然间,吴优看见马厩里的几十匹马匹都闻笛声纷纷倒下。急忙走上前去一看,原来这些马匹听到笛声都纷纷睡着在马厩之中。
“妙,实在是妙。原来这笛声和那心法内力融合在一起,有安神催眠之力。怪得了唤《佛尘清心曲》”吴优心中大喜道。
此时吴优发现草料堆后边之人许久不见动静。轻轻走到堆后一看,只见一人躺在草料之上。淡淡的睡在草料之上,脸上微微露出笑颜,口里轻轻喊着“娘”。此人便是第五兰。
“第五姑娘醒醒,第五姑娘醒醒。”
朦胧之中第五兰听到有人唤她名字。她不愿醒来。她又一次在梦中看见自己娘亲。她并不是第一次在梦中看见自己娘亲,但这一次娘亲慈祥的模样比之前梦中更加清晰,更加真实。
第五兰突然觉得自己胸口一闷,不能呼吸。她那若似琼瑶的鼻子被人轻轻捏住。
“啪”一个耳光落在吴优脸上。
“白面鬼,你要做什么?”第五兰突然醒来,看见吴优近在咫尺,用手捏着自己玉鼻。气急之下,挥起小手,朝着吴优脸上打下。
吴优这是看着第五兰恼羞成怒的样子,也没敢记得脸颊上的疼痛。
“我见你沉睡在这里,喊你久久不应。这便使点小伎俩把你唤醒。吴优忙解释道。
第五兰听闻火气小了许多。从草料上起身,但还是对着吴优恶狠狠地喊道:“谁知道你这白面鬼吹的什么怪异曲子,害得我不知中倒下睡着了。”
看着第五兰气急样子,瞪他的双眼中透出今分可爱,面颊发红。越发让吴优多了几分怜悯之心。
“好,好,好。都怪我。我不该在这僻静之处对着马匹吹曲,害得第五小姐听到曲声,如此狼狈,在下给第五小姐赔礼了。但不知第五小姐一直跟着在下有何事?”吴优继续逗着第五兰。
“我是要看看你在第五寨做什么坏事。才一直跟你的。白面鬼你等着,今日之事本小姐不会轻易罢了。迟早有一日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第五兰知道吴优早已发现自己,大声喊道。说完就朝着寨内跑去。
第五兰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口还一直“扑通”“扑通”急跳。脸上也似火烤一般,火辣辣的发烫。她从来没有过如此感受。这个世上第一次有生人男子刚刚离她那么近,还用手触碰了自己鼻子。
她想折回去。和她口中“白面鬼”多待一会。哪怕跟他吵吵闹闹也行。可她想到吴优几次不给她情面,心中也就多了几分憎恨和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