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周慢慢说着,玉珺遵照他的指引一步步做,原本以为必定不会动的白马真就动了一动。
玉珺简直乐疯了,李善周却不肯让她放松,又教着她如何和马磨合,如何驯马,不过半天时间,玉珺竟就能骑着马跑上一小段了。
连看她几日无所成就的马奴们都觉得像是见着了奇迹,竟比玉珺还要激动,一时间掌声雷动。
玉珺从马背上下来,不由地感叹道:“这真是人善被马欺,这匹小白马见了你,不听话也得听话了。”
李善周闻言,不由地哈哈大笑,道:“师娘为你选得这匹马本就是千里良驹,但凡好马也是有气性的,不肯轻易让人指使。”
玉珺在心里略略一琢磨,才发现李善周这是拐着弯儿说她笨,连马都鄙视她,当下举起粉拳就要打李善周。李善周心情大好,纵身上马,拦腰抱起她坐好便策马疾驰。
暖风微醺,身后倚着心爱的男人,放眼望去是空旷的山野和一望无际的蓝天,轻轻闭上眼,拂过耳畔的是呼啸的风。玉珺纵身在山林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和放松。她不由得扬声欢呼,声音像是欢乐的灵鹊儿鸣叫,回荡在山野间。
一切都是这样的美好,她却不知,马场边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声音……。”纵马疾驰的李善均一下子驻马停足,凝神倾听,一瞬间他沉了眼眸,四处张望。
身旁的小厮会意,笑道:“公子,这是玉满堂玉太傅家的马场。听说玉太傅的夫人从前是山匪,驯马是一等一的好手。平日里玉夫人喜好骑马,玉太傅便买下了这个马场给她。没想到玉夫人经营地极好,这马场里的马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京里的大户人家要买马,都想着来这呢。”
“进去看看。”李善均二话不说抬脚就走,哪知刚刚走到马场门口,马奴们便拦下他来,恭敬得解释道:“公子来得不巧,今日咱们马场内务整顿,不对外开放。公子若是要选马,请明日再来!”
“你晓得我家公子是谁么!”一旁的小厮正开口斥责马奴有眼无珠,李善均却突然顿了一顿,皮笑肉不笑地指着远处马背上的两人,“那匹马上的人可是玉小姐?”
“公子认得我家小姐?”马奴眼睛一亮。
“我是你家小姐的好朋友,她曾借助在我府上。”李善均温文尔雅一笑,马奴赶忙笑道:“既是我家小姐的朋友,您等等,容我通禀一声……。”
他正要走,李善均一把拉住他,道:“不用麻烦,我也只是正好路过此地,听见小姐的声音才过来看看。那马上的男子我也眼熟,似乎是……。”
“他是定国公府的大公子,是我家夫人请来教我家小姐骑马的。”马奴一五一十说道。
哪知他话音刚落,李善均脸色突变,竟是二话不说,拂袖而去。
马奴哪能知道此刻李善均心里的愤怒。
那一日他送礼到夏家府上,被玉珺扫地出了门,颜面尽失,可是玉珺对他了解之多,让他以为玉珺对自己是上心的。没想到没过几日,他再去找她,夏家那个丫头就告诉他,她竟是不告而别了。
当时真是把他急疯了,托着人四处寻她,整整半个月没有她的消息。再得到消息时,她已经成了玉满楼的外甥女,尔后一步步,她成了玉满堂的养女。
原本以为很好拿捏的小白花如今摇身一变,乌鸦变凤凰。他几次三番想要单独约她出来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她的和春堂开业当天,他让人送去了贺礼,结果,连人带物都被推了出来。
李善均从前以为这是玉珺欲擒故纵的小伎俩,可几次三番下来,他再笨也知道肯定有哪里不对了。
刚刚一看玉珺的神态,他一股热血从脚底冲到脑子,阅女无数的他一眼就看出玉珺的笑不同往日,那是面对喜欢的人时才能真情流露出的小女儿的旖旎之态,当下,他想的是:她什么时候对我这样笑过!
尽管怀疑了无数遍,可是当真发现那个人是李善周时,他仍旧愤怒难当:死聋子竟然挖我墙角!我一个全须全尾的人竟然比不过一个聋子!
人一旦生了怀疑,捕风捉影便成了一种本能,所有的事情也都成了证据。他一下子想起了玉珺尚在定国公府时,两人的一举一动,他不由地冷笑一声:好一个暗渡陈仓!死聋子在府里闷不作声,没想到却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勾搭了他李善均看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