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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李善周,玉珺才回到府里,西竹就说长公主派人过来请她过去。路上遇见左映寒,还未说上两句话,左映寒就开口假作愤愤然状谴责道:“你说北地的民风就是开放,未出阁的姑娘就敢这样在大街上同人拉拉扯扯,也是大嫂大方,若是换做我,定要拉着她说个清楚。”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往玉珺身边靠。玉珺心里藏着事儿,原本就不大高兴,这会见她凑上来,不动声色地往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左映寒正等着她倒苦水,没想到玉珺一点反应也无,当下自觉没趣,低声道:“方才我也在大理寺门口,都瞧见了。听说那位姑娘非大哥不嫁,若是真去圣上跟前求旨,那就糟糕了。母亲这会找咱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大嫂还是早做准备才好。”

左映寒小心翼翼地说着,眼底眉梢也全是同情,可玉珺到底没上当。自从林南蔷走后,左映寒的人生当真是无处不春风。李善均在“五石散”上栽了大跟头,被下了禁足令,左映寒却觉得这样很好,这边好生伺候着李善均,每日里去长公主那也去得殷勤,看起来倒是一家和睦,其乐融融。

因着秦艽的事儿,左映寒大约自知对苏氏有愧,近来也不大同苏氏走近,反倒时不时地想要同玉珺套近乎。可惜玉珺不怎么买她的帐,这样两面三刀的人玉珺也是怕了,此时此刻左映寒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谁知道私下里她是不是幸灾乐祸,笑到牙酸?

就是不知道过些时候,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玉珺冷眼看着,正想刺她两句,身后不咸不淡地想起两句话:“后宅之中最恨捕风捉影,这事母亲一日不提,事情就未定,又何须弟妹到大嫂跟前献殷勤!”

玉珺偏了偏身子行了礼,苏氏走上来握住她的手劝慰道:“听说那位卡卓姑娘是乌拉特部落的一颗明珠,她父亲很是疼爱她,应该不会委屈她做小,你别太担心。”

玉珺的手顿了一顿,当真不知道如何接这个话,只得换了话题道:“二爷的身子好些了么?”

“还不是老样子。”苏氏的脸上涌上惆怅,眉头紧蹙,道:“每日正常出门,回来后却从不看我一眼,一转身就扎到了秦姑娘的屋里。我这日子……”

她说着就觉得委屈,声音略走了样,“为着二爷,母亲不肯将秦姑娘送走……大嫂,我真是,你让我怎么办,如今在这府里,我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两句话下去,苏氏越发悲伤,眼眶红了一圈。始作俑者却毫不在意,巴巴地追上来宽慰她道:“二嫂别担心,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她不说倒好,说完苏氏心中越发来气,一抬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凌厉的眼风像是一巴掌狠狠甩在左映寒的脸上,左映寒冷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脸,碎碎念着,“好心没好报”,到底是心虚,带着芦苇快走了两步离开。

芦苇跟在后头,不解地劝左映寒:“奶奶,眼下大奶奶和二奶奶都不大如意,咱们又何必上去自讨没趣。”

左映寒冷笑道:“她们不如意也不是我害的!从前为了个林南蔷,我还不是被人笑话了许久?风水轮流转,总算让她们也不如意了一回,我就是想让她们知道下我当初的感受,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将心比心。他们纵然再不高兴,还能吃了我?”

芦苇不吭声:大奶奶不如意是因为长公主,二奶奶不如意,还不是因为你把秦艽带回府里?害了人还犹不自知,巴巴地上前劝慰,这不是打人脸么?

可惜这话她只能憋肚子里,不敢说。

左映寒大约也是想起秦艽来了,顿了一顿,冷笑道:“二爷这样浑浑噩噩,世子之位稳不稳固还得另说,若是咱们运道好,没准她们将来还得看咱们的脸色吃饭……我又怕她们什么。”

这话里的意思实在让人震惊,可惜左映寒不再多说,抬了步子就走。芦苇回味了许久,总算觉出些许味道来:看来三奶奶是在外头得了什么风声,所以近来才会一改低调谦虚伏小做低的模样?

抬头看看定国公府的天,芦苇不由地疑惑:难道这定国公府的天,当真要变了?

最后左映寒倒先到了长公主的屋里。掀了帘子进了门,先行请了安,没想到一向和颜悦色的长公主今日的脸色却是凝重,左映寒身上的皮一紧,打了个眼色,让芦苇也跟着小心谨慎一些。没过多时,玉珺和苏氏也到了,二人齐齐进了门行了礼。左映寒看苏氏,也没了方才期期艾艾的样子,依旧是如常的端庄大方。

真是能装!左映寒不屑地撇了一眼,也依样端正坐好。

长公主瞧了众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在了左映寒身上,道:“近来远哥儿的身子好了许多,我猜想是法言大师做的那场法事起了大作用。你若得空,替我去资国寺再添些香油钱,只当是谢谢他。”

“好的。”左映寒话音刚落,苏氏已经笑道:“母亲,前些时候我已经去过资国寺谢过法言大师了。府里近来总出事,听说在佛前供长明灯能消灾解祸,所以我为父亲、母亲、还有各位爷都供了一盏长明灯,祈求家宅平安,万事顺意。”

“还是你有心。”长公主道。

苏氏笑道:“这本是我应该做的。原是想给大嫂和弟妹也供一盏,实在惭愧,没来得及问她们的生辰八字……”苏氏歪头看玉珺,微微低了头致歉,玉珺忙道:“二弟妹有这份心意已经是十分难得,我还得替大爷好好谢谢你!”

起身行了礼道谢,苏氏忙虚扶了一把,两人落了座,苏氏又道:“母亲不提这事儿我倒忘了,那日去资国寺时,法言大师托我将一样东西交还给母亲。”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交给长公主,长公主接过,是一件赤旃檀的十八子手串,当下长公主便有些疑惑。

一直端坐着的左映寒一声不吭,听长公主莫名其妙提起法言时她的眼皮就跳得厉害,待看到那串手串时候,心里咯噔一跳,就听苏氏道:“法言大师说,母亲请他做法本是他同定国公府有缘,也是一件行善积德的事,他收了母亲五百两的香火钱已经足够,这件十八子的手串既是母亲的心头之物,他不能收,所以他替这串十八子开了光,让母亲常带在身边,有驱邪避灾之用。”

“法言大师说,这串十八子是我的?”长公主怔了一怔,待听到那五百两的事情时,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当下勃然大怒,望向左映寒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映寒身子一抖,赶忙道:“母亲,您那日让我到账房支的两千两我确实已经全部交给法言大师了,可能是,可能是……”左映寒情急之下瞧见身后的芦苇,扬了声道:“芦苇,我记得那日我让你将两千两交给法言大师,你说说,为什么变成了五百两!你这贱蹄子,竟是当着我的面做鬼么?”

“奴婢冤枉!”芦苇被她一喝当下傻了眼,跪下那瞬间却想明白了,左映寒这是要让自己当替死鬼。一千五百两,是她身价的好几百倍!若是今日她不交代清楚,只怕今日就要被打死在这。可是她若是说了实话,只怕也是个死。

芦苇心中又气又恼又惊,情急之下想起什么,赶忙道:“奴婢想起来了,法言大师来的那日,恰好金玉满堂的人来结账,那日事情太多,可能是我忙中出了错,将两边的钱给错了。”

“一千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三弟妹可得问仔细了。金玉满堂是京师首饰店里数一数二的,一向童叟无欺,既是给错了数目,定会第一时间送回来,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是无声无息。”玉珺凉凉地问了一句。

长公主的眼色越发凌厉起来,苏氏也惊讶道:“原本是要给两千两的香油钱么?好在法言大师不知道这件事,否则定要以为咱们定国公府里出了家贼!不过,说好了两千两,到了佛祖那却成了五百两,佛祖不知道会不会发怒,说咱们连佛祖的香火都敢克扣,罪过罪过。”

这一盆又一盆油浇在火上,芦苇简直觉得自己要烧焦了。

左映寒也不好受,冷了脸掐了把芦苇道:“平日里看你做事稳重,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会出这样的纰漏!金玉满堂也是,既是收错了钱,怎么能不退回来。你还不给我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芦苇像是得了逃生令,忙不迭要走,长公主却是冷笑一声,道:“只怕要问清楚的还不止这件事。我还要问问,我的那串赤旃檀十八子手串究竟到了谁的手里,这手串又是谁的?”

长公主重重一拍,那串开了光的十八子手串突然从中断裂开来,一颗颗落在地上。

左映寒身子一软,假作惊疑地问道:“这手串竟不是母亲的么?”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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