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磊右手探了一下赤拉保鼻息,发现赤拉保不仅还有呼吸,并且呼吸很平稳,完全不想受了伤。既然赤拉保没死,杨磊便将赤拉保从血泊里扶起来,准备让他靠墙坐好。
还没有走到墙边,赤拉保便醒了过来,睁大的双眼中,已经没有了仇恨,看向杨磊的眼神,变得十分平静。
赤拉保起来,根本不理会杨磊,直接爬起身,走向了一旁的巨狼。只见赤拉保跪倒在地,向着银色巨狼,行跪拜大礼,以额头触地,连着叩首三下。
“感谢圣狼!”赤拉保叩首结束,看着巨狼说道。
“啊呜!”巨狼短促的叫了一声,点了点狼首。
杨磊紧紧盯着巨狼,有些难以置信,巨狼那张凶狠的脸上,竟然流露出理所应当的表情,叫声似乎再说不必客气,这巨狼也太通人性了吧!
赤拉保从地上起来,转身走向血泊,浑身闪烁强烈红芒,赤拉保向着寨子中间发出了两道红光,红色光芒脱离赤拉保双手,飞射向地面。
“嘭!嘭!”
两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只见地面尘土飞扬。尘埃落定后,只见原本街道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
赤拉保转身来到,空地处尸体处,蹲身抱起一具尸体,完全不在乎尸体上的的血污,动作轻柔的将尸体抱在怀中,似乎生怕惊扰了这些长眠的族人。
抱着尸体,赤拉保一步步走向,自己刚刚轰出的大坑。来到坑边,赤拉保跪倒在地,缓缓地将怀里的尸体,放入坑内躺平。
看着赤拉保一趟趟的运送着尸体,杨磊感觉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救赎自己同胞犯下的罪恶。杨磊缓步走向血泊中,从其中抱起了一具,手臂被砍断的尸体,同时捡起不远处的断臂。
杨磊表情肃穆,小心地迈步,走向前面的大坑。缓缓来到坑边,杨磊如同赤拉保一半,双膝跪地,将怀里的尸体放到了坑中。
将尸体平躺着放好,杨磊又把断臂摆放回尸体手臂的位置,轻轻合上了对方死不瞑目圆瞪的双眼。杨磊心中有着一丝愧疚,为自己人族同胞的愧疚,杨磊对着坑中尸体,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从地上站起身,杨磊又走回尸体处,继续搬运尸首。
当搬运被侵犯的蛮族女人尸体时,杨磊心中更是充满了不齿,为犯下罪行的人族同胞感到羞耻。杨磊将女人的衣服,重新为她们穿好,遮挡住伤痕累累的身体。
随着赤拉保和杨磊,把所有尸体,一具一具搬到了坑内。一共用了半个时辰,才将所有尸首,搬到了坑中。
只见大坑内,所有的尸体一具挨着一具,摆放的很整齐。赤拉保看着一具具同胞尸首,眼中泪光闪烁,跪倒在地。巨狼似乎也被这一幕感动,仰头长嗷一声,在村寨中不断回响。
“萨摩耶厄布拉,托昆沙卡那耶……”赤拉保跪倒在地,右手平伸,掌心放在额头,口中念着古老的咒语。
杨磊并不会这咒语,只是单纯的跪在地上,以头触地,为死去的亡灵祈祷,为杀戮的同胞赎罪。
“泊利缇波啊弗彦……”突然又有一道声音加入了念咒的行列。只见雅妠似乎从尸体的恐惧中缓过神,口中喃喃的念着,和赤拉保一致的咒语。
杨磊不知道,其实这并不是咒语,而是蛮族祖先,流传下来的“安魂曲”,完全由古蛮语组成,蛮族内只有十分地位尊贵的族人,才有资格学习。
赤拉保口中不停,一直唱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赤拉保站起身,从怀中掏出火石,将寨子内找出的火把点燃。
“乌鲁巴!”赤拉保大喊一声,将手中熊熊燃烧的火把,丢进了大坑内。火把落在了尸体上,迅速引燃了尸体的衣物。不一会儿,整个大坑完全被火焰笼罩,所有的尸体在熊熊燃烧。
杨磊并没有起身,一直跪在火坑不远处,看着被火焰吞噬的尸体,心中感叹生命的脆弱。杨磊心中信念更加坚定,自己要变强,不再任人宰割,而要成为主宰别人命运的强者。
三人一狼一直默默站在原地,看着火焰肆虐,吞噬了所有尸体,然后慢慢变弱、熄灭。大坑中最后只剩下满满一坑的黑灰,这是寨子所有人的骨灰。
待火彻底熄灭,杨磊感觉身后袭来一阵狂风,把头发都吹乱了。回头看去,只见巨狼张开血盆大口,正在向外喷发着强劲的气流。气流之强,吹在杨磊脸上,感觉生疼。
杨磊艰难转回头,突然发现大坑地下的黑灰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烧黑的坑底。只见漫天飘飞的骨灰,令整个村寨笼罩在一片灰雾中。骨灰如同雪花,向着寨子内飘荡,四处纷飞。
“咳啊……哇……呱呱……”
突然后面寨子里突然传出一阵小孩的哭声。
“还有活人!”赤拉保脸上激动的喊道。
“还有孩子活着!”杨磊听到哭声,也脱口而出。
接着赤拉保和杨磊,也不顾被火焰灼烧,温度很高的坑底,激动的向前跑去。巨狼则一个腾跃,便驮着雅妠,跨过了大坑。
“哇哇……呱呱……”哭声十分嘹亮。
大家冲到寨中建筑内,顺着哭声,分头寻找。由于整个寨子似乎遭受了打砸,门窗破损严重,导致声音四处回荡。
杨磊沿着右侧的道路,不断寻找,逢门便入。进入了一座兽皮帐内,帐内一目了然,到处都是被打烂的家具。地上有几个箱子被翻倒,满地都是兽皮衣,还有打碎的锅碗瓢盆。
出了兽皮帐,杨磊继续向不远处,下一个帐内寻找。进入帐内,同样是一片狼藉,满地杂物,并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杨磊一座一座兽皮帐的寻找,并没有什么发现,而且小孩可能由于累了,哭声也逐渐小了下来。
“嗷呜……”突然巨狼长嗷一声,接着雅妠声音响了起来。
“在这里,我找到了!”村寨西侧传来了雅妠娇声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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