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帐篷和厢式货车横七竖八地组成了那片宿营地,几十个畸形人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
突然,那片宿营地的一边一阵骚动,几个畸形人连滚带爬地跑进宿营地,大喊着:“血神来了——血神来了——”话音没落,就只见一个灰色影子快速冲进宿营地,伸手就把跑得慢的一个畸形人抓过去。
那血神粗壮的胳膊将畸形人紧紧压在旁边的树干上,张嘴变咬住他的脖颈,那畸形人大叫着,虽然他没有痛觉,但恐惧的情绪还在,他知道血神很快会吸干他的血,而被吸干血的畸形人并不会真的死去,只会重新变成干瘪的丧尸。
而一旦变成丧尸,他的那些畸形人同伴会立刻将他撕成碎片吃下去。
远处,张立和魏辛站在一个小山坡上从望远镜里观看着这一切。
魏辛轻声道:“最近血神出现的几率越来越高了,原来好几天也见不着一个,但今天已经见过两次。”
张立放下望远镜,扶扶头上的毛线帽子,并没有接魏辛的话,只是轻声道:“这些畸形人的宿营地挡住了路,我们得找别的路走了。”
两个人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雪,转身向山下跑去。虽然是一路悬崖峭壁,但张立和魏辛却如履平地一般,就像两只在悬崖上跳跃的灵巧山羊,飞快地下了山。
山下隐蔽的小路上,停着他们那辆皮卡和一辆厢式货车。原来那辆轻卡已经坏掉,李翔拆了些零件,把这两七成新的厢式货车修理好。
冬季已经到来两个月了。
原本按照计划,现在张立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温暖的昆州。但是从江源市一路往东走向威岛的途中,不断地碰上畸形人和血神。随着寒冷冬季的快速到来,阿兰和小花接连病倒,耽误了行程。
不知道是不是世界末日影响了天气,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早。不到十一月份就一场接一场的大雪,这使得道路十分难走。而由于不断耽搁,张立他们的原本充足的的补给和弹药消耗殆尽。
考虑到成员们的状况,张立决定先在威岛附近找个栖身之所,想办法熬过冬天再说。
但是虽然摆脱了地堡和尸人的追踪,那些畸形人和血神又成了他们的心腹大患,总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能够安顿下来。
看到张立和魏辛回来,李翔跟林美倩急忙问道:“怎么样?”张立摇摇头,两人脸上立刻显出失望的神情。
张立打开车门,阿兰正搂着小花,脸色憔悴。她自己大病初愈,但小花的病让她始终无法放心休息。
张立伸手摸摸小花的额头,依然很烫。小花已经会说简单的话了,睁开眼看见张立,努力地绽开一个笑容,小嘴里蹦出两个字:“爸爸……”
张立一阵心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小花越来越严重的病情仿佛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魏辛、林美倩和李翔在一边默默不语,所有人心中其实都有一个共识:小花有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但谁都不敢说出来。
魏辛走上前轻声道:“怎么办?那边的路断了,这边有畸形人,但是不穿过他们,我们没办法到威岛市中心去找药品。”
张立伸手拍拍小花的面颊,关上车门,转头看看那条迂回的山路:“等到晚上吧,既然血神来过,那伙畸形人损失一定不小。只要不惊动附近的血神,我们一定能冲过去。”
夜幕降临,林美倩坐在货车边上,拿着一块石头打磨着那把开山刀。他们的弹药已经接近枯竭,能省则省,几个人已经用冷兵器好几个礼拜了。
张立走过来坐在林美倩的身边,看着她消瘦的面孔。林美倩停下来,抬头望着张立,笑笑说:“看我干什么?我是好几天没洗脸了,是不是很脏?”
张立摇摇头,微笑道:“没有,很漂亮。”
“怎么?有事吗?”林美倩放下开山刀,看着张立的眼睛,那双眸子依然清澈无比,只是最近却总是被愁云笼罩。
张立点头道:“阿兰大病初愈,李翔战斗力弱,一会儿冲过去的时候,我想咱们分成几组。我自己先过去,然后魏辛开着皮卡载着阿兰,李翔开货车载着你,分三组冲过去。要不然他们人太多,畸形人很难对付。”
林美倩点点头,伸手挽住张立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咱们一定能成功,小花会好起来,所以你要小心,不要太拼。万一血神过来突袭,你不要跟他们正面冲突。”
“我知道。”
冷风呼啸而至,漆黑的夜色中,天空上的云层似乎更加浓厚。
张立悄无声息地跃上畸形人宿营地上面的树杈,营地就在他的脚下。血神的攻击使这个营地比他们白天用望远镜看的时候,小了三分之一。
但是这个宿营地依然结结实实地将公路完全拦腰截断,比起张立预期的至少能腾出一条路肩来差了很多。
张立抽出腰间的匕首,盯上两个转来转去巡逻的畸形人。他在树上猴子一般灵活地腾挪跳跃,很快来到一个畸形人的头顶。那个畸形人正端着枪四处张望,好像也决出有什么不对劲似的。
突然,那畸形人顿了顿,蒙地抬头向上看来。张立吃了一惊,这些畸形人的能力看起来比他们预估的要强。
但是张立的动作比思想快很多,想这些的时候,人已经飞身跃下,双膝准地落在畸形人的肩膀上,手中匕首已经寒光闪过,畸形人的脖子立刻向后折去,头颅挂在背上。
张立已经跃下,伸手接住畸形人倒下来的庞大身躯,慢慢放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出,张立低头在畸形人汩汩流血的颈部猛吸了一阵——他也好几个星期没有进食了,看到鲜血已经无法控制。
当张立再抬起头的时候,另一个警戒的畸形人刚好走过来,看到这个场面刚“咦”了一声,张立手中的匕首已经非刺进他的喉咙,刀剑从后脖颈穿出来。
那个畸形人双手挥舞着向后倒去,但是就在此时,他手中拿着的那把冲锋枪却被他扣动了扳机,“突突突”的枪声立时响彻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