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寒凉凉地看着李靖言。
好吧，她被李靖言打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
她二十岁的灵魂玩不过一个九岁的小屁孩。
“时辰不早了，早点回房睡去吧！”秋水寒淡淡地说了一句，欲跳下墙头。
“姐姐！”李靖言叫住了秋水寒。
秋水寒眸子动了动，看着李靖言，面上还着笑，“九皇子还有事吗？”
“他们要杀我。”李靖言说道。
“然后呢？”秋水寒有些不解。
“难道我要站在这里被他们杀死吗？”
秋水寒点头，除非这李靖言傻了。
“我不想死。”李靖言眼睛定定地看着秋水寒，“我真的不想死，但是言儿恨，姐姐你说，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想要我的命想要我死？言儿心里愤恨，发泄砍几刀不可以吗？”
这个么？秋水寒眼睛眯了眯。
李靖言说这话没毛病。
谁要是想杀她，她也这样。或者比李靖言更过分。
“你随意，本小姐没意见。”秋水寒被李靖言有些说服了，不得不说他很会做思想工作，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那姐姐喜欢言儿吗？”李靖言一张绿莹莹的脸上全是期盼。
秋水寒眨巴了一下眼睛，很认真地看了一眼李靖言。
小屁孩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鼻子挺挺的，薄唇，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如新月一样，喜俏喜人，从外表上看，九皇子就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可爱的小弟弟。
如果忽略掉他的性格及残暴冷血，秋水寒对这样的小奶狗不排斥。
不过在见识了他惊人的死缠乱打，冷血无情，秋水寒对他无一点好感，烦不胜烦。
她还是喜欢可爱一点，单纯一点，真诚一点，没心计的小男孩，像李靖言这种变态到了极点，性格反复无常，二重人格攻于心计假装可爱的男孩，秋水寒是真心喜欢不起来。
哪怕是长得再好看都不喜欢。
李靖言眼里的光亮一点点暗下来，脸上的期盼转换成失望，一片黯然，“言儿就知道姐姐不喜欢言儿。”
“呵呵！”秋水寒呵呵哒。
她表现的这么明显，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小破孩，还装。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们继续。”秋水寒不再理会李靖言，手撑在墙上直接从墙上跳了下去，拍拍手离开。
至于李靖言是什么反应，秋水寒表示这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无所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秋水寒从墙上跳下去，先是去了香草的房间。
枫叶站在门口，看到秋水寒松了一口气。
“他们没什么事吧？”秋水寒问道。
“没有。”枫叶摇头，侧身让开，秋水寒走了进去，艾叶与小方子守在屋里，看到秋水寒齐齐低声叫了一句小姐。香草已经醒了，脸色正常，看到秋水寒虚弱地笑了笑。
“小姐！”香草轻轻地叫了一声，“您没事吧？”
“本小姐武艺高强，内力深厚，以一敌百会有事吗？要是有事也是别人有事。”秋水寒笑眯眯地说道，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落在香草的额头上，烧已经退下了，秋水寒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烧退了下来人就没事，渡过了最危险的一关，接下来就是好好养伤了。
香草脸上的笑意微浓，“奴婢就知道小姐没事，在奴婢的心目中小姐就是最厉害的那个。”
“就你这张小嘴会说话。”秋水寒眼睛弯成一条线，心情大好，嘴角勾起一道好看弧度来，“你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地养伤，艾叶，这段时间就辛苦你多照顾香草了。”
“是，小姐，奴婢一定会把香草照顾好好的。”艾叶对着秋水寒躬了躬身。
“你是宫里的老熟人了，又在梅贵妃身边服侍这么久，没事的时候你就多教教香草，免得她一不小心被人给害死了。”
“小姐？！”
香草哀怨地叫了一声。
艾叶不语，抿唇轻笑。
秋水寒的视线落在小方子的身上，“小方子，你是我们这里面唯一的一个男人。”
小方子愣了一下，脸上显出一丝古怪来。
男人？
他算男人吗？
秋水寒的话在继续，“以后这重活累活你就多做一些。”
“是，小姐。”小方子的腰挺了起来，胸挺的高高的，下巴抬的高高，提高声音对秋水寒说道，语气掷地有声，洪亮异常。
“那现在把院子里的那具尸体处理了。”
“……”
小方子愣神，嘴角抽了抽，小姐，您夸奴才就是想让奴才去处理那具尸体吗？
“小姐，您就是不夸奴才，奴才也会处理的。”
艾叶和香草低低地笑了出来。
“赶紧去处理吧！”秋水寒挥手让小方子离开。
秋水寒眨了一下眼睛看着艾叶，有些莫名其妙，“我刚才夸他了吗？”
“夸了。”艾叶点头，微叹一口气。
“我夸他什么了？”秋水寒的眉头皱了一下，回想了刚才的话，瞬间了然，她刚才说了一句，你是我们这里面唯一的一个男人。
男人！
“他们在别人的眼中就是不男不女，永远受人歧视。”艾叶低低地说道。
“嗯！”秋水寒轻轻地嗯了一声，“以后这院子里重活累活全让他来做，让他好好地充分地发挥男人的特色。”
艾叶愣了一下，忽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姐，小方子想必一定会很郁闷的。”
香草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动作有些太大，不小心扯到伤口，小脸又皱成一团，疼得直吸吸。
“香草，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秋水寒看到香草一脸痛苦脸色苍白的样子，体内暴戾因子又涌了出来。
“小姐，奴婢真的没事。”香草吸了一口气，虚弱地说道：“奴婢一条贱命真的不值得让小姐去冒险，更不能让小姐得罪李总管及皇上。”
“小姐，香草说的没错。如今我们在皇宫里如履薄冰，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在这个时候还是小心一些。”艾叶轻声劝说秋水寒。
不是不感动小姐为她们这些低贱的婢女出头，只是她们一条贱命真不值得，小姐是干大事的人，绝不能出现一点点差池，要是让别人抓到了把柄告到皇上那里，小姐以后的路就走的有些麻烦。
“小姐，忍一时风平浪静。”
忍？
秋水寒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凉意来。
她倒是想忍，忍不了，这股邪火就在心里压着，心里憋着一股气，一定要发泄出来才行，要不然她觉得她早晚要憋出毛病出来。
“忍不了。”
秋水寒冷声说道。
真忍不了，也没法忍。把她的人打成这样，她这个当主人不出面不出头，以后还怎么让人信服？
“小姐……”香草提高声音叫了一声。
“这件事情本小姐自有主意，你们就不必要再劝了。你好好养伤，我走了。”秋水寒打断了香草的话，转身抬步离开。
枫叶跟着离开。
院子里小方子把拂尘别在腰后，弯腰费力地把那具尸体向外拖，空气中全是血腥味。
“好好干，干好了本小姐有奖赏。”秋水寒提高声音说了一句。
“是，小姐。”小方子欢快地答应，干活干的更卖力了，把那具尸体拖出院子扔了出去，紧接着“砰”的一声把院门给关上了。
秋水寒嘴角抽了抽，这就是他处理尸体的办法？
不过这也没毛病。这些人是来刺杀柳贵妃与九皇子的，于情于理这尸体就应该扔到他们的院子里让他们去处理。
“干的好。”秋水寒对着小方子夸张了一句。
小方子得到了表扬，在灯光照耀下，一张脸眉开眼笑，干活特别的有劲了，哒哒地跑开了，再出现时手里提了一桶水，趴在地上开始洗地。
秋水寒默默地把视线收回，默默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枫叶停留在门口。
“这里没事了，你回房歇着。”秋水寒对枫叶说道。
枫叶站着没动。
“别妨碍本小姐与贤王花前月下风花雪夜。”秋水寒板着一张小脸很严肃地说道。
枫叶脸微红，默默地抬步离开。
秋水寒把门紧紧关上，朝房间走去。
“师父，我回来了。”秋水寒神情愉悦地说道。
轻微一声响，房间里的蜡烛亮了，李靖睿的脸出现在秋水寒的视线里。
秋水寒哒哒向李靖睿走去，眼睛弯弯的，嘴角的梨涡时隐时现，脸上的笑容灿烂异常。
“师父，时辰不早了，我们也早点睡觉吧！”秋水寒眨巴着眼睛看李靖睿。
“下午你不是睡了一下午吗？”李靖睿眉头微挑。
“现在又困了。”秋水寒说的理直气壮，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一个呵欠。不困也要睡，喜欢与少年窝在床上的感觉，不但身体离得近，心感觉也离得近了。
“练功！”李靖睿淡淡地说了一句。
“……”
秋水寒眨巴着眼睛看着李靖睿。
麻痹，大半夜的练什么功？
“师父！”秋水寒软软糥糥地叫了一句，“昨天我们已经练了，再说我真的很困，你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个晚上，你看我这黑眼圈都出现了。”
秋水寒手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苦丧着脸向李靖睿说道。
真的已经有黑眼圈了，而且很严重，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未老先衰的。她可不想因为练功每日熬夜颜值下降，她这么爱美，真的就办法看着自己这么憔悴下去。
“师父，我们休息一晚上吧？”秋水寒向李靖睿哀求。
“不行。”李靖睿直接拒绝，眼底隐隐现出一丝怜惜来。
不是不知道她很累，也不是不知道她很困，也不是没有看到她眼底下的青色，是因为他就要出走了，时间已然来不及，他放心不下，唯有让她拼命地练功。
或许这样，他的心才稍稍放下。
“师父！”秋水寒伸手去抱李靖睿的胳膊，仰着小脸抬头看着李靖睿，“明天你就要走了。”
心中涌出无边的愁绪。
“假如我是你，趁这个说话的功夫就可以练一会儿了。”李靖睿平静地说道。
“……”
秋水寒无语地看着李靖睿。
禽兽不如啊！这个寂静的夜，良辰美景，孤男寡女，逼着一个千娇百媚倾国倾城惊艳绝才的美女去练功，真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二百个。”李靖睿的胳膊从秋水寒的手里抽出来，在椅子上坐下，一脸平静地看着秋水寒。
“李靖睿！”秋水寒咬牙切齿一脸扭曲满脸狰狞看着李靖睿，“有没有人说你很可恶？”
“你是首个。”李靖睿淡淡地说道，“说本王可恶的人早已经死了。”
秋水寒心中有些绝望。
她困啊，她不想熬夜，她讨厌练功，她讨厌用指风点灭蜡烛。
“不能再少一点吗？”秋水寒苦丧着一张脸向李靖睿问道。
“不能，一个也不能少。”李靖睿微微摇头。
秋水寒昨日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今日再好好地练习一番，内力就会运用自如，体力自会大增，就算是遇到一些危急情况也绝对不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
秋水寒瞪着眼睛无语地看着李靖睿。
此时，她真的是一句话也不想说，真的不想说。
“明天晚上我带你出宫去。”终是无法看到少女失望的眼神，李靖睿终于还是心软了。
秋水寒一下子高兴了起来，眼里全是亮光。
“真的吗？”
每天呆在皇宫里勾心斗角，你算计我，我提防着你，秋水寒的神经每天崩的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坠入万劫不复之渊，尸骨无存，粉身碎身的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嗯！”李靖睿轻轻地嗯了一声。
“师父，谢谢你。”秋水寒的高兴地一下子跳下来，抱着李靖睿的胳膊又是跳又是叫的，兴奋之心言于溢表，小脸上一片亮光。
“赶紧练功。”李靖睿淡淡地说道，眼里蒙上一层淡淡的微笑。
“嗯嗯！”秋水寒连连点头，兴趣高涨，松开李靖睿的手，端坐在椅子上，凝气聚神蓦地手指向蜡烛一点，烛光熄灭。
房间里顿时一片黑暗。
“很好。”黑暗中传来李靖睿的声音，“这一次比上一次好多了。”
“那有没有奖励？”秋水寒低低地笑，“给一个吻如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