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静静地看着秋水寒，把秋水寒反应看在眼里，同时也看到了她眼底的警惕，暗沉的脸上微露出一丝笑容来，轻叹息一声，“假如你母亲与你一样圆滑事故，朕也不至于……”
皇上说到这里突地停了下来，有些话没说出来。秋水寒联想到梅贵妃的话，隐约已经知道他的下文，大概皇上的意思是朕也不至于杀了她。
梅忆雪真的是皇上杀害的？还有那梅贵妃说的，皇上曾强占有过梅忆雪，秋水寒当时不信，现在有些相信了，皇上这么无耻，又有什么事情他是干不出来的？
皇上岂不知秋水寒不喜欢甚至嫌恶他？她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是她脸上的表情早已经出卖了她。她讨厌他，她真正喜欢的人是七皇子。
但是那又如何？
朕是一国之君，整人南绍国的都是他的，什么样的女人他不能要？别说现在七皇子只是和秋水寒只是订下婚约，就算他们成亲了，他照样会把秋水寒从七皇子身边抢来。
正如当年，他从太子身边抢走梅贵妃一样。
皇上的眼里闪着疯狂阴霾的光芒，盯着秋水寒的眼睛，脸上露出炽热来，语气无比的温柔，“水寒，朕不会亏待你的。”
秋水寒身上鸡皮疙瘩一下子起来了。
麻痹，能再给本小姐恶心一点吗？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还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秋水寒不动声色，眨巴着眼睛看着皇上，面上装出一副不解的表情，“水寒不知道皇上在讲什么？”
“来，到朕的身边来。”皇上哄着秋水寒，对秋水寒伸出手。
少女娇嫩可爱灵动，这让皇上无比喜欢，仿佛比梅忆雪更加吸引她。
秋水寒向前进了一步，皇上心中全是喜色，脸上竟然有些迫不及待。“快，过来。”他的声音更温柔了，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
秋水寒脸上有着些许挣扎，向前的脚步停了下来，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去，退回一步，在离皇上手够不着的地方停了下来，摇头，“这样不好。”
皇上的脸上全是失望，笑意僵在脸上，眼底全是恼怒，努力克制住，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不好了？朕喜欢你，不管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给你。”
说这话时，皇上的脸上有片刻的恍惚，曾经同样的话他也对另一个女子这样说过。
那女子泪流满面苦苦哀求，“民妇什么也不要，只要皇上放民妇回家。”
皇上面色一沉，脸上一片戾气。
秋水寒轻眨眼睛，看着皇上，突地笑了出来，“真的是水寒想要什么，皇上都会给水寒吗？”
“是，哪怕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朕也会派人给摘下来。”
“水寒不要天上的星星，水寒近日有些想念梅姨娘，皇上可否派人把梅姨娘接进宫里来陪水寒一段时间？”秋水寒轻声柔语地说道。
“朕答应你。”皇上一口应承下来，戾气顿消，“那你答应朕了？”
“答应什么？”秋水寒眨着眼睛看着皇上，稚嫩的脸上全是疑惑与不解，明亮清澈的眸子如天上的繁星映入皇上的眼里，皇上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自形惭愧，嘴唇张了张，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秋水寒心中冷笑一声，真是意外，这个丧心病狂，无节操，卑鄙无耻下流的老男人，居然也会知道羞愧。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只是片刻，皇上很快就恢复了，一扫刚才的惭愧，“留在宫中永远陪着朕。”
皇上不再装了，终于撕下虚伪的面孔，露出他丑陋的一面。
麻痹，秋水寒在心中狠狠地骂了一句，心中顿生出暴戾因子，刹那间，她特想狠狠地把眼前的男人暴揍一顿，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呢？
尼玛！
秋水寒爆了一句粗口，压下所有的情绪，装出一副不解地样子，“水寒不懂皇上的意思，水寒要长大的，长大以后要嫁人的，就算不能与七皇子成亲，水寒还要嫁给别人，不能一直留在宫中。”
“朕不准你嫁人。”皇上龙颜大怒，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暴喝一声，抬步就向秋水寒走去，面上一片寒霜，“到朕的身边来，朕绝对不会让你嫁给别人。”你这辈子只能跟朕。
秋水寒被皇上突入其来的举动好似吓了大一跳，脚步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地上是来不及清理的碎片，无意间脚碰到一片碎片，碎片飞出去，好巧不巧地一下子正击中皇上的膝盖，皇上猝不及防，吃疼，腿一软，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又是好巧不巧地倒在碎片上，双手先着地，被锋利的碎片扎的鲜血淋淋。
秋水寒一时之间吓呆了，好一会儿才发反应了，白着一张脸向外跑去，一边跑嘴里一边叫着，“快来人啊，皇上摔倒了，皇上摔倒了。”
霞栖宫又是人仰马翻，李德胜带着太监冲进屋里，手忙脚乱地把皇上从地上扶起，另一边有人急急忙忙去找太医来。
秋水寒与香草静静地站立一旁，嘴角微带着笑意，淡淡的冷然。
小样，本小姐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屑想的，想动本小姐，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香草小声地问：“小姐，皇上没事吧？”声音里全是担心。
“只是跌倒而已，死不了。”秋水寒淡淡地说道。
“小姐，是您吗？”香草用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对秋水寒说道。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你家小姐我还想多活几年呢！”秋水寒对着香草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香草的脸一下子吓得惨白，四下看看，见没人听见，这才嘘了一口气。
“走，进去看看皇上。”秋水寒换上一副恐惧做错事的表情，小心翼翼向皇上走去。
香草嘴角抽了抽，小姐，可真会装！
皇上的伤无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太医来了以后把伤口处理处理包扎包扎就没事了。但是天子受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皇上一怒之下，把霞栖宫所有的太监与宫女全都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一时之间霞栖宫里惨叫声不断，一声高过一声，听得人心胆战，心惊肉跳。
秋水寒好似吓坏了，低着头站在床边，手不住地揪着锦帕。
“皇上，民女罪该万死，民女不该，不该……”
秋水寒说到这里不知道该说怎么说了，洁净清秀的小脸上一片纠结，眼里全是惊惧，她一脸惊慌地看着皇上。
皇上心中虽有疑惑碎片无缘无故地飞起来，但是一看秋水寒慌乱紧张恐惧的样子，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这与你无关，不必自责，全是这么帮奴才没能好好地及时清理这些碎片，以致于让朕摔倒。李德胜，传令下去，再各加十大板。”
麻痹！
秋水寒在心中狠狠地骂了一句，变态不止是无耻还残暴冷血，早晚有一天她也会让他尝尝打板子的味道。
李德胜陪笑着来皇上面前，恭恭敬敬地试探地问道：“皇上，咱们是不是该移驾咸宁宫了？史官会有记载的。”李德胜小心地提醒。
皇上的脸沉了下来，他虽说卑鄙无耻，却又不想让后人耻笑，虽心中不甘，却还是起身站了起来。
“回咸宁宫。”
“摆驾咸宁宫。”李德胜轻吁了一口气，高声叫了一句，扶着皇上离开。
秋水寒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有些怕这个昏君不顾颜面留在霞栖宫，她倒不是害怕，是不想有人借机大作文章耻笑七皇子。
“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秋水寒清脆地叫了一声。
皇上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秋水寒，眼中意味不明，“好好休息，朕明白会再来看你。”
“谢皇上宠爱！”秋水寒中规中矩地行了一个礼。
皇上深深地看了一眼秋水寒，不再说什么，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霞栖宫终于因为皇上的离开清静了，被挨板子的太监宫女被人挽扶着回房，秋水寒把香草叫来让其去了一趟太医院，把那个与七皇子治病的太医请来给他们看伤。
这些人全都是因为她无辜被打，她不做点什么，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只能请个太医过来给他们看看，要知道，依他们的地位，根本没资格请太医看病。
香草去了以后没多久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太医及七皇子李靖睿。
秋水寒眨巴着眼睛看着李靖睿，嘴角慢慢地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
“参见七皇子。”秋水寒盈盈地行了一个礼，在人前，有些礼节不能少，她可不想再给别人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了，虽然她现在名声早就臭大街了。
“不必多礼。”李靖睿轻咳一声，与秋水寒进屋，香草则领着太医去了宫女太监居住的地方，离开那一刻，秋水寒眼角瞟间那太医臭着一张脸，分明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秋水寒嘴角勾了勾，抿唇不语，进屋在椅子上坐下，让人重新泡了茶又端来几碟小点心。
“玉贵人醒了吗？”
秋水寒挑着眉头看着李靖睿。
李靖睿沉默不语，端起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玉贵人根本就没病，晕倒是假装的。
秋水寒见李靖睿不说，也不在意，那玉贵人是怎么回事她心知肚明，早不晕倒晚不晕倒，偏偏在她来了就晕倒了，这不是摆明了不想让她与李靖睿在一起吗？
秋水寒有些心塞。
本小姐就是想找个男人好好地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难呢？好不容易她装可爱能让李靖睿有些心动了，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皇上进来，想要把她从七皇子的手里抢走，这皇上还没有摆平，这七皇子的生母又不欢喜了。
“师父，你说，谈个恋爱怎么这么难呢？”秋水寒微叹息一声。
李靖睿眉头微挑，“什么是谈恋爱？”
“就是你侬我侬，花前月下，谈情说爱。”秋水寒轻眨了一下眼睛向李靖睿解释。
李靖睿耳根子微微红了红，轻咳一声，“这难吗？对本皇子来说，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任何的难事。”李靖睿冷声傲气地说道。
秋水寒抿唇轻笑，“师父，你的意思是要排除万难要和本小姐谈一场轰轰烈烈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恋爱吗？”
李靖睿轻飘飘地斜了一眼秋水寒，“本皇子说过吗？”
秋水寒笑眯眯地看着李靖睿，少年，你可以不承认，但是你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一切，你就是这样想的。
李靖睿脸上表情淡淡的，耳根子烧得更厉害了，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放下，好看明亮的眼睛看着秋水寒。
“梅贵妃那边怎么说？”
秋水寒淡笑，“梅贵妃的话能信吗？”
“你母亲的死因到底如何？”李靖睿平静地说道。
“非正常死亡，与我之前猜测的一样，被人害死的。”秋水寒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梅忆雪是被皇上害死占有的事情，秋水寒并不打算告诉李靖睿，毕竟这李靖睿是皇子的亲生儿子，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这个德性，秋水寒怕李靖睿心里有负担。
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
“谁？”
秋水寒沉默。
“说，到底是谁？”李靖睿又问了一遍，声音冰冷且又不容置疑。
“梅贵妃没说是谁，只是说此事与梅如雪有关，我已经求皇上派人把梅如雪接进宫里小住一段时间，到时候谁是凶手一问便知。”秋水寒答道。
“不用这么麻烦，本皇子的人立刻就会让她开口。”
“那多没意思？”秋水寒笑了笑，“本小姐要亲自审问，要亲手解决她，好为我的母亲报仇。”
李靖睿沉默，思索片刻，点头。
“好！”
秋水寒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本小姐办事你放一百二十个的心，我有一百种方法让梅如雪吐出真相，你呢，就别替我担心了。哎，我还有事没问你，昨天晚上你和凌十二是怎么离开皇宫的？”
秋水寒难以理解，昨天皇宫里围了个水泄不通，李靖睿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带凌十二离开？
“是不是皇宫里有通向外面的秘道？”秋水寒顿时来了兴趣，双眼放光地看着李靖睿。
李靖睿心微微一动，抬眼看了一眼秋水寒，关于梅忆雪的事情，他不知道该不该讲。
“肯定有。”
秋水寒一看李靖睿脸上的表情便知道她猜对了，压低声音兴奋地说道：“师父，告诉我在什么地方，以后没事了我们可以溜出宫去玩玩，整天憋在这个皇宫，真的快把人憋坏了。”
“嗯，以后有时间本皇子带你去。”李靖睿原本想把见到梅忆雪尸首的事告诉秋水寒，听了秋水寒的话，又改变了主意，暂时不告诉她，等有空走秘道时带她亲自去看看。
秋水寒闻言小脸一脸的兴奋，“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你可一定要带我去。”
“嗯！”李靖睿淡淡地嗯了一声。
“用过晚膳吗？留下陪我用晚膳，香草，本小姐饿了，传晚膳，还有啊记得给御膳房的交代一下，你家姑爷也在这里用膳，晚膳记得丰富一些。”
“知道了小姐。”香草在外面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哒哒地离开了。
李靖睿静默不语，默默地端起杯子又抿了一口，垂眸，视线落在杯子上。
秋水寒很是忧伤。
她有心想问少年一句，难道这杯子有本小姐好看吗？
“师父，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我变了？”秋水寒手托着下巴把脸凑到李靖睿面前。
李靖睿抬了抬眼皮，淡然回答，“没发现。”
“师父，你一定是没好好看，你看看我这皮肤，是不是滑嫩白皙有弹性光泽？还有眼睛，没觉得水汪汪明亮勾人心魄吗？还有脸色，面色红润，还有还有，我感觉最近内力也增加了不少，一会儿等没人的时候我向你演练演练。”
秋水寒眨巴着眼睛看着李靖睿，低头抬脸从下向上看着李靖睿，两人离得如此之近，再差一点点，秋水寒的唇就要挨着李靖睿的下巴了。
李靖睿清淡的脸上有了异样的红晕。
－－－－－－题外话－－－－－－
二更来了，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