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根基稳固,许家作为太子的姥爷家人,必然是安享富贵了,而苟参自己也终于傍上了许家这棵参天的大树。
话已至此,苟参也无需多问,只要今后自己不犯什么大错,许浩明还是能帮衬自己的。
两人喝了一会酒,许浩明沉吟了一下说:“你如今到了颖水县,关于如何去至于治理颖水,你自己去揣摩,当官这个事情就像是学走路一样,别人再怎么指点,也只是空谈。”
“不过,老夫提点你几句,你可以带着问题去思索,这样着手快些。”
苟参就说谢谢府丞,许浩明说:“一,陛下为何要你到颖水县任县令?如果是赞赏你,可以将你委派别的职务,或者说直接的留在长安。”
“名不正则言不顺,这一点你一定要想清楚,为何要派你,而不是别人?”
“第二,你既然去了颖水,那又为何将老夫,将胡不为给调离,但是却偏偏留下了寇德海?”
这两个问题苟参还想问许浩明的,可是这会他将问题提了出来,就是不准备给苟参说什么了。
苟参只能自己去想。
“第三,”许浩明眼睛挤了一下说:“黄霸本来在京兆尹,如果真的是干了很多无稽的事情,为何不将他撤职,或者贬谪,起码也要查办一下吧?”
“但是偏偏的就将他调回重任太守,还有,申不同这个人属于想的太多,实干的太少那种类型,虽然在颍川郡当太守是萧望之举荐的,可是长安和萧望之关系好的人多了去了,京兆尹在天子脚下,那个位置何等重要,申不同的能力能在京兆尹玩得转吗?恐怕不够吧?”
“这些疑问,老夫也在想,不过暂时也想不透,提出来你好好琢磨。”
“反正千言万语一句话,你到了颖水,就要做出点成绩让皇帝看看!这才是最重要的。”
“有见识,有才能和有能力会实干从来都是两码子事,天子不是也下诏了吗,今后只会读书掉书袋子没有实际能力的人,一概不录用当官,你,要在颖水显显你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许浩明的小眼将苟参看的有些不自在,也不知道他到底心里都在想什么。
“颍川郡的大族多集中在颖水县,很多事牵一发动全身,要么静如处子,要么动如脱兔,要么不动,要么,就搞个大的,否则你没有动静却被别人抢了先机,你就会处处受人制约!”
许浩明既然能这样给苟参说话,苟参自然知道,就像陈汤说的,颍川郡之乱就在于大族,这些大族治理好了,就万事大吉。
许浩明说来说去的,反正有一条苟参觉得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今后自己在颖水有事,许浩明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还有一件事,老夫一直在暗中观察,如今交付给你,你留心一下。”
“颖水虽处于偏远,但是老夫总觉得,那里发生的事情,其实朝廷里全都了若指掌,当然,黄霸以前在颍川郡就在每个县衙都安插了很多眼线,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触类旁通,许浩明这样一说,苟参知道他在提醒自己,可能朝廷在颖水是有暗探的,否则,当日自己和朱博都在颍川郡大牢,谁能将花红从自己家里那样神速的抢在申不同胡不为几个前面接走?
只是花红从来没有见过那人的面目,而朱博也不给苟参透露什么。
“依照老夫的猜测,那个人,可能是李明俊。”
李明俊是皇帝的眼线?
苟参皱眉,许浩明说:“好了,不说这些,来,今天陪着老夫好好喝,仔细想想,本府丞好像很久没有和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了,哈哈哈……”
这顿酒一直喝了将近两个时辰,苟参才告别了许浩明上了马车,往颖水返回。
关于苟参问许浩明祭遵一家的事情,许浩明到底也没有答复出个什么,他的言语中贯穿着成大事着不拘小节,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意味。
这会苟参躺在马车里,觉得许浩明从前在颖水几乎是不问世事,就是在混日子,祭遵的事情他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而那些政务什么估计都是申不同和寇德海在包办,像祭遵这种小人物,许浩明不可能去关注,也懒得去管。
但是许浩明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给苟参说,他和陈汤的意见一样,觉得想要治理好颖水乃至于颍川郡,就要管理好世家大族,所以就是要苟参抓住重点,要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不动则已,一击而中。
回顾许浩明的谈话,他先说了管仲的为人,给苟参说明了他这人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不务什么虚名,而在乎实际的利益。
然后借古喻今的说了太子的事情,阐述了历来的外戚开头风光但是后来往往都会惨遭灭门之祸,从而也就说明了他之前隐忍的原因所在。
——苟参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自己为搏出路做的那么多,竟然将许浩明的计划打乱,也就让原贤到颖水当县尉的目的落空。
而今,申不同去了京兆尹,陈汤被自己带到了颖水当了县尉,从前是许浩明堵了原贤的路子,如今就是自己再次堵了原贤的路,原贤会有什么反应?
难道他会偃旗息鼓真的和自己相敬如宾?
还是需要步步小心为妙啊!
不过,今后自己毕竟是有靠山的人了,再也不是没有组织在单打独斗了。
回到颖水,天色傍晚,陈汤前来禀报说狱卒毛永明供认说毒杀祭遵是受到了颖水褚家人指使的。
“毛永明说褚家的管家褚恒给了他钱让他将砒霜放到祭遵碗里,至于祭遵此前是怎么哑了,毛永明却是不知。”
对于过去了的事情自然是能抵赖就抵赖,看到苟参不语,陈汤说:“疾医给祭遵瞧过病了,说煎药喂食,经过一段时日后,应该能够复原说话,只是言语上到底不会和从前一样便利。”
“下官下午差人到褚家要带褚家管家褚恒回来问话,但是褚家却让有话就在褚家问,不让将人带回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