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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新平听了,见苟参不像是说笑,就往门口一走,果然看到了东边天空浓烟四起,火光亮的映白了半边夜空。褚新平回头疑惑的看着苟参,问:“失火了?那你还稳坐无事一般?”苟参面色沉静地说:“颍川褚家,家大业大,危害县里,无恶不作,先前仗势欺人,竟然阻挠本县县尉办理公事,其家二少爷褚新平更是对县尉百般辱骂,拳脚相加,所幸本县差役奋不怕死,终于将褚家一干暴徒擒获归案。”
“是夜,褚家为了给本县施加压力,竟然在县城四处放火,所行恶举,人神共愤!”
褚新平听着就愕然,问:“什么?你说外面那火是我家人放的?”
“这这这,这从何说起?——你有证据?”
苟参根本不理褚新平自顾的说:“是与不是,你在那里等着。”
这时,外面来人禀报说放火的人已经全部被抓,全城除了东城两处民宅被烈火焚烧,伤了几个百姓,其余无事。
褚新平一听脸色就变了。
陈汤带人去褚家拿褚恒,褚新平是平时作福作威惯了,和陈汤言语冲撞,情绪控制不住,被拿了回来。
按照褚新平在牢狱里想的,这次自己的确莽撞,和县尉打架实在是跌了身份,也得罪了人,少不得花些钱疏通一下,将这事抹平的。
可是事情急转而下,如今要是家人因为自己被抓就在县城里四处放火,那可就是摊上大事了。
殴打县尉是对个人,这好说,放火烧房就是犯了众怒,是犯罪。
陈汤这时走了进来,褚新平一见陈汤满脸满身都是血,就唬了一跳。
陈汤视褚新平为无物,苟参不等陈汤说话,张口就说:“县尉,褚家那些人招供了没有?”
陈汤虽然不知道苟参为什么对自己说褚家人招供的话,但是也很配合:“回禀县令,下官刚才突击审讯,已经取得了贼人的口供,请县令示下。”
苟参看了一眼褚新平,沉声说:“褚家做下了这样大的祸事,本官一定是要秉公执法的。”
“县尉,你带人去颍川褚家,仔细排查,将褚家但凡有涉及今晚纵火人员,全部抓回。”
苟参说着盯着陈汤:“如有抗令者,按造反处理。”
“喏!”
褚新平一听就急了,造反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要被抄家灭族的!
褚新平对着苟参说:“县令老爷!褚新平今日鲁莽,得罪了这位颖水县尉,不过我们褚家断然是不会做出放火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苟参一听就站了起来,冷笑一声出去了。
陈汤跟着苟参走了出去,苟参给他交待了几句,陈汤就领命走了,苟参进来说:“误会的话不是你褚家人能说的。”
“来人,将褚新平收押,明日再审。”
褚新平急急的说:“县令,我褚家和颍川韩家乃是联姻,我大嫂是韩家的女儿,而韩家大少娶得妻子却是原家女儿,原家和颍川郡原来的太守申不同又是亲眷,想来县令也是和申不同太守熟络的。”
“虽然申太守如今去了长安,但毕竟和我们算是亲戚,我的意思,希望县令能权衡担待,这件事必然是有误会,县令如果能圆成褚家脸面,今后在颖水,褚家自然对县尊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褚新平这会忽然的就学会了说软话,这和当时对陈汤跋扈的模样有着很大的不同。
苟参点头说:“你说的本官会考虑,”然后对着衙役说:“将褚新平押下,好生看待。”
陈汤刚才听到苟参在屋里对褚新平说要封了褚家的门,查他们个造反,心里还不知怎么回事,一会苟参就出来对他说,连夜带人去褚家,将褚新伟给抓回来。
“原家放火的人已经有了口供,那些先不管,子公兄如今再辛苦一趟,去褚家将褚新伟给拿来,那褚新伟和祭遵一家案子涉及密切,本官要连夜审他。”
陈汤点头,问:“那下官要人将原家那几人分别看好,不让和其他人接触?”
苟参就点头:“还有一事,县尉让人将涉及祭遵一案的人证全部带来,不要疏漏一个。”
陈汤答应了匆匆而去,苟参一个人对着孤灯沉思。
过了有一个时辰,陈汤押着褚新伟回来了。
这褚新伟和褚新平长的不一样,褚新平精神健硕,褚新伟整个人胖的像是憋了尿的猪膀胱,小眼睛被脸上的横肉挤的让别人不容易找到它的存在。
褚新伟见了苟参就笑嘻嘻的点头:“县令老爷,半夜将褚某带来,不知有何事啊?舍弟在何处,可否让褚某见一见?”
“打!”
褚新伟听了就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县令看了自己一眼就说了个“打”,怎么回事?
由不得褚新伟细想,两边侍曹却过来将他按到,对着褚新伟的屁股就挥棒狠轮,登时将褚新伟打的哭爹叫娘。
苟参听的心烦,说:“将这厮嘴堵起来打。”
褚新伟被打的浑身颤抖,叫着说:“你这狗官,叫我来就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要当心!”
褚新伟说着就被堵住了嘴,那些侍曹也是会看眼色的,虽然知道褚家是颖水望族,但今晚出了这么多事,知道县令是真心想给褚新伟点颜色瞧瞧,就专拣褚新伟身上的嫩肉招呼,顿时就将褚新伟打的呜呜乱叫。
这时陈汤派出去的人将祭遵案的那三个乡、里、亭三长带到,这三人正好就看到褚新伟被打的皮开肉绽,见了这场面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你们三个当日亲眼所见祭遵强暴其嫂?”
乡长、里长和亭长都是拿着官府俸禄的,每人秩不过一百石,听到苟参问话,一个个都面面相觑。
苟参一拍案几皱眉:“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吞吞吐吐,难道你们也和这案子有牵连!”
这三人一听赶紧摇头,说:“老爷,当初祭遵和其嫂在屋里发生什么,我等实在没看到,不过后来祭遵和他嫂嫂是光着身子在屋里睡在一起的,这个我等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