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的平安京内,樱花如落雪般带着淡淡的不易令人察觉的香味,从枝头缓缓飘下,落在树下赏樱的贵族少年郎的立乌帽子上,在那黑色中点缀上少许发白的樱红,霎时让人止步,不愿再前。
安倍晴明站在阴阳寮院中的树下,抬着头看着那时不时落下的樱花,扬起手随意扫扫帽子和肩上的花瓣,驻足着。
直丁是阴阳寮最忙碌的人,今日是恢复供职的第八天了,但是不知为何,仍是没有人给身为直丁的安倍晴明安排工作。无所事事的安倍晴明站在樱花树下,担心着家里正在病中的女儿,心中焦躁却夹着一丝无奈。他看着眼前这个樱花树,想到了一个人,有些怅然。
“嘿!晴明!”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安倍晴明回头,看到正在跑向这边的渡边云岛,有些诧异,转过身问道:“怎么跑这儿来了?”
“专门来找你啊!”渡边云岛说着就拽住安倍晴明的袖子往屋子方向走去,面色焦急,口中不停点的说着话,“就快考试,你怎么还站在这儿?所有直丁都到了,就差你一个!”
什么考试?安倍晴明满头雾水,不知这个哥们儿在说什么,愣愣地问了句,“考什么试?”
“天哪!你竟然不知道?”渡边云岛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用着不可思议的非常人的眼神看着安倍晴明,语气有些不可置信,“还好我来了!要不你还得当一年的直丁!”
这下安倍晴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默默的没有说话。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和安倍晴明、渡边云岛一起进入阴阳寮的直丁们,不知何时起,将安倍晴明排除在圈子外,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他。
以前的话,不翘班的安倍晴明每天都按时到阴阳寮,没有落下任何消息;而在他足不出户的这段时间里,是什么消息都不知道。这其绝大多是是他自己的原因,谁也进不去安倍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前些日子,已经升为阴阳生有大半年的贺茂保宪和在菅原文时名下修习文学的保胤去了和泉国,到信太之林找稻荷一族的葛叶仙君,所以这段时间,自然也就没有人和安倍晴明谈论这些重要的事情。
就像今天一样,要不是渡边云岛,安倍晴明肯定错过了考核,没有考核也就无法选择自己的该往哪方面发展,也就等于还要再当一年直丁。
“喂,晴明,”渡边云岛见他不说话,伸手在安倍晴明眼前晃了晃,有些担心,“没事吧。”
安倍晴明回过神,摇了摇头,脸色平静,淡淡的笑了一下,“没事,不是要考核了么?走吧,耽搁了时间就不好了。”
在这个阴阳寮里,除了和安倍晴明一起长大的贺茂家的保宪公子,也就只有自己和他关系比较熟了。渡边云岛带着安倍晴明往考核的屋子走去,匆匆的走过窄廊旁边花瓣正飘落的樱花,心中叹着气。
自己是安倍晴明在这里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