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刘老爹七孔冒烟,傻不楞冬的,会不会来事啊!
顾生平突然,被瞪得一脸无辜,后知后觉地抱起她,长安被他抱的一愣,挣脱着就要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还要脸呢!
刘父不自然的干咳几声,不自然的转过身去,果然是自己老了,跟不上小年轻的脚步了,不服老都不行啊!
长安此刻很怀疑这丫就是故意的,算了算了,反正她自个心宽,这更有利自己的任务不是?
进山时忘了戴帽子,她耳朵都快冻掉了,此刻鼻子红红的,总被抱着也不是个事,但是下来吧,又贼冷,长安探出脑袋往外瞧了瞧,不远处搭了个棚子,不作他想,就对顾生平说道:“表哥,你抱我去那边棚子底下。”
顾生平对刘叔道:“刘叔,那我们先过去了。”
刘父点点头,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抽空往顾生平怀里看了一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顾生平路过他旁边的时候,刘父声音很小的说了一句,“我闺女可就交给你了。”
顾生平步子微微一顿,他看向刘父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刘父长叹一口气,这孩子真是奇怪,以前要给他俩指婚,顾生平装傻充愣,现在又眼巴巴的跟着过来,难不成出去了一趟,喜好性子都变了不成?
长安安静的坐在棚子里,里面的东西不多,只有简单的一张桌子和几个椅子,看来是临时搭起来的,只能勉强避避风雪,长安谨慎的开口道:“表哥,这回你可赖不掉了,清誉是你自己毁的,你只能娶我了。”
顾生平‘嗯’了一声,他搬来椅子和长安挨边坐在一块,外面的风雪渐渐大了起来,长安的目光飘忽,视线无焦距的落在外面,痴傻地发着呆。
她努力拾起越发飘忽的心神,她尽量找话题和顾生平聊天,她转过头看向他,“表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顾生平闻言猛地抬起头,虽然她面对着自己可眼神空洞,无神,让他突然想起那天夜里,她也是这么看着自己,顾生平摇摇头,“没有,表妹为何会这般想我?”他倒是想说自己喜欢她,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好似有千斤坠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长安淡淡地说着,“我觉得表哥可讨厌我了,小时候我老是捉弄你……后来爹爹明里暗里都有想把我嫁给你的意思,你也装作听不懂,现在一回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这心里——”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直直的看着顾生平,声音很轻很轻,每一字落得轻于鸿毛,却重重的砸在顾生平心坎上。
长安嘴唇动了动,“不胜惶恐。”她顾自说道:“表哥大概是不清楚我内心的苦楚,自从我成亲那日起,这名声便被那疯女人毁的所剩无已,表哥大抵也是知道一些的。”
顾生平眸光微动,顺着她的话他简直都不敢想下去,后面的遭遇不难想象,而她好似浑然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
长安心中一喜,后面的多说无益,有时候一个人的脑补是很恐怖的,她心里美滋滋地吃着顾生平买来的食物。
而她这副样子落在顾生平眼里就是故作坚强,他心里拔凉拔凉的,“表妹,你放心以后我护着你。”
长安抬头看过去,顾生平的目光坚定中,好像还有一丝心疼,以及其他长安看不懂的复杂情愫,她愣了一瞬,突然轻声笑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底荡漾着醉人的涟漪,“那就谢谢表哥了。”
此时外面的风雪飘了进来,顾生平看见他家表妹,放下手里的东西,嘴角一弯,笑颜如花的看着他,眼中闪着他看不懂的光芒,顾生平喉结滚动,声音略带嘶哑,每一字落得极重,犹如千斤锤,“日后你便是我的妻子,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长安轻轻点了点头,这个人现在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她继续啃着食物,想了想分一半递给顾生平,“喏,分你一半。”她依依不舍的盯着伸出去的手,希望顾生平能听到她心里的声音,不要吃。
顾生平好笑的接过,对长安渴求的眼神,视若无睹,顺便揉了揉长安的头发,打趣道:“真是难得,表妹竟然会分我食物。”
长安牙磨的‘喀喀喀’响,恨恨的看着顾生平,“若是表哥嫌弃的话,也可以不吃。”
丫的,不吃还给劳资!
顾生平摇着头,“怎会?我嫌弃谁都不会嫌弃表妹。”
长安愤愤不平的咬着吃得,刘父一进来就看见自家闺女护食的样子,心下觉得好笑,眼尖的看见顾生平手上的东西,不难猜出,他摸着肚子对长安道:“小欢,阿爹也饿了。”
长安眼珠滚动了一下,万分不舍的将手里最后一块递过去,她是真的还饿啊!想吃肉,想吃肉,饿的都想吃人了。
长安哪里看不出来?
“阿爹,你也笑我!”
刘父‘哈哈’地笑着,“乖啊,等会你张叔就会拿烤肉进来,到时候让你吃个够!”
长安眼眸一亮,心里有些怀疑毕竟她自个胃口不是一般的大,好像吃得越多她就能活得越久似的。
唉!她坐在椅子上,等着刘父口中的烤肉,头昏昏沉沉的,摇摇欲睡,忽然鼻间飘来一缕肉香味,长安顿时清醒了,她做好身子,看着屋里几人一愣愣地,果然没多久,就有人提着烤肉进来。
刘父直接将烤肉放到长安面前,几人都没有先动手的意思,长安只顾着填饱肚子,也没想太多,长安咬了一口,烫的她只想不顾形象的吐出来,但想到屋里这么多人,她只好哈着气咽下去。
刚烤好的肉有些烫嘴,长安拿着烤肉跑到外面走了几圈,风雪再大都不能阻挡她填饱肚子的决心,长安揪下一块试了试温度,她没注意到后面还有顾生平跟着,啥也没看清便莽撞的往后跑。
‘嘭’头撞到身后人坚硬的胸脯上,长安揉了揉撞疼的额头,她皱着眉头,“表哥你怎么一声不吭?快吓死我了!”
顾生平低下头仔细查看长安的额头,有没有伤到。微红的,幸好没发肿,他拉着长安往里走,忍不住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长安张嘴啃着肉,没听清顾生平的话,她已经饿得前向贴后背了,长安将手里满是烤肉的大盆子放在刘父面前,“阿爹,吃吧已经不烫了。”
如果此时有张镜子,长安就会发现她自个就像个饿死鬼,大口大口往嘴里塞吃的,刘父旁边的人推了他一下,对刘父道:“小姐这胃口大的有些古怪。”
顺着声源,长安看到站在刘父身后的男子穿着黑色麻布,头上戴着黑色头巾,双眼炯炯有神,鹰钩鼻,明明没有表情由那张了、面容传递出来的却是极其凶恶的样子,这种人天生恶相,简单来说就是长得不像好人。
长安放下手里的烤肉,完全咽下嘴里的食物时说道,“哪有什么古怪,张叔是不是过于敏感了些?”
长安抬起头,娇艳的面容上,笑意盈盈,眉目间似乎都轻染上了柔意。
顾生平挡在她面前,冷着脸,目光冰冷,手已经摸上口袋。
刘父投去警告的眼神,张叔的视线一直落在长安身上,他目光稍稍暗沉,笑道:“想必是我这几日太过忧烦了,勿怪!”
长安仍是人畜无害的模样,抬手将桌上的盘子往张叔那边推了推,道:“怎会,张叔不妨一起做下吃几块?”
张叔走到刘父旁边并排坐着,拿起刘父面前的筷子极其自然的捡起烤肉塞到嘴里,待到嘴里的食物完全咽下,他冲着长安笑道:“我是个粗话,说话冒犯之处还请多多担待!”
言下之意就是,以后他要是在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全然不是他本意。
说这种人只有俩种人,一种是性格豪爽,粗人,第二种便是故意给人难堪。
长安笑容未改,她仍是温柔的笑着,“张叔说得哪的话?什么担待不担待?做人小辈的,长辈说什么话都应该受着。”
张叔腼腆一笑,“小姐所言甚是。”
他虎头虎脑的样子,倒真的像个老实的庄稼汉,到21世纪妥妥的影帝,长安来不及感叹,顾生平往她身边挤了过来,凳子本就不大做俩个人太挤了,长安暂时不好发作,她尽量往边上靠。
长安思索着开口道:“表哥,你看边上还有凳子,你可否移一下尊臀?”
顾生平抬眸看着她,在长安耳边轻轻说了句话,“别说话,你看外边。”
长安环视一圈,突然发现屋里的人都一动不动地望着外面,她背后一寒,视线落到外面,密密麻麻的东西蠕动着,黑乎乎的一片叫人看得密集恐惧都犯了,说是蚂蚁吧,那块头又顶上几十个。
长安想了想便给它们取了个名字:巨型蚂蚁。
巨型蚂蚁黑乎乎的一团接着一团,爬行的方向是山中心,长安突然丢了一块烤肉过去,烤肉刚落到地上便被巨型蚂蚁啃食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