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算是暂时解决了温饱问题,也能腾出更多的余力去做其他的事情。
吃饱喝足,劳累一天归来的顾江澜,并未第一时间躺在床上,找了个草蒲团放在了地上,正坐威襟,面朝群山。
浓稠的雾气在群山中缓缓流动,而顾江澜的心境也随着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内视这具身躯,经过此番的调理,气血也变得旺盛起来,远不是先前可比。
一条条脉络如春雨后的笋尖,散发着蓬勃的生气。
这具身体本就是一具凡体,改造起来并不会太难,难的是控好火候,以细火熬炼,多一丝或者少一丝,呈现出来的结果,多能是云泥之别。
在顾江澜的眼里,并没有凡仙天体之分,他认为大道存在于每个人的头顶三尺,谁都有资格去触摸,有这样的划分,无非就是修行的快慢之别而已,但通过后天的努力,不见得凡体的修为速度,会慢得到那里去,顾江澜对于那些篆写所谓天道横蜇的人,更是嗤之以鼻,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
周身百脉,静动经络,八门奇穴,维持着人每日的运转,脉络既能量在体内周转的通道,它们就像错综复杂的管道,不停的输送运转,而窍穴,可以称为一个中转站,每一个窍穴,汇聚了难以想象的,各种知名的,不知名的经脉,虽然看起来复杂,若是仔细的辨认它们运转的通道,就会觉得一切都不那么复杂。
窍穴的功能,就是把各种错综复杂的经络理顺,经过周天运转后,把不同的东西,供给不同的人体各大关,存在丹田之上的各门大关脏腑。
这便是人体奥秘之一,这些,都是顾江澜之前一直苦心琢磨的一点成果。
只见储存于丹田内庞大的元气团,散发着朦胧的盎然之色,开始被顾江澜一丝丝的抽离出来,汇入体内的百脉之中。
元气入脉,就像干枯的河床被重新注入了水,刚一入内便被吸收殆尽,见到如此,顾江澜并不着急,反而十分有耐心的,一遍又遍的抽出元气,向着百脉汇入。
血管壁散发着晶莹的亮光,一闪一灭间,看起来像极了夜空中的繁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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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深夜,白天人影稀少的后山,此时更是显得寂静,唯独那昏黄的火光还在摇曳,那间毫无出彩的小木屋,在天上繁星的点衬下,竟显得一种超脱于世俗的别样美。
盘坐在屋内的顾江澜,若是有人经过看到他的样子,恐怕会毫不怀疑,他是否掉入了臭水沟里,现在满身脏兮兮的黑泥污垢。
羽化成蝶,结茧自缚,只等待着蜕开蚕蛹的那一刻,穷尽一生,只为睁开翅膀遨游天地的那一刻,也如那在冬天埋在草地里的身体,一生不愿匍匐在地,只愿等待着夏天到来,以一种另类的方式,指天而上。
若细细去听,慢慢的可以听到小溪流水声,跟着溪水的流过,似乎是遇到了大江,腾腾的冲刷声,再到最后,似有一条,两条,数不清的冲刷声,如百川汇海。
“咚的一声”,仿佛天地变得宁静了,迎面吹拂而来的轻风,使人心情舒坦,闭上眼,似乎能够感受到辽阔的天地,和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水平静深邃,映衬海天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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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空露出了晨曦,金光破开云海,照耀在大地上,后山小木屋的房门,被轻轻的打开,满身污垢的顾江澜从屋内走出来,伴随着难闻的腥臭味。
天地的元气在早晨最为旺盛,连顾江澜的脚步看起来都变得轻盈了起来,只见他一路向着后山的水潭中走去,纵身一跃,“噗通一声”腾起的水花,波光粼粼。
没多久,顾江澜便从水中冒出了头,一步步的向岸上走来,**的身体,看起来十分的匀称,没有多余的肥肉,存于每个毛孔中的水珠,不知道是因为阳光的照射,还是其他的原因,此时显得光彩照人,缭绕在水潭边四周的晨雾未散,让此刻的顾江澜竟看起来,竟有了几分,那画中仙人从雾海中走出的神韵。
上了岸后,顾江澜抖擞了一下身子,甩干全身的水珠,整个人的皮肤看起来十分的白净,像上好的和田玉,就连脸上的剑痕也淡去了不少,看起来,不再像之前那么的狰狞。
顾江澜似是嘀咕了几句,没多久,脚下站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便拿出了干净的衣服出来换上,不再**着身子,白衣飘飘,若不是脸上剑痕带着若有若无的煞气,破坏了气质,也算是不错的一名美男子,若是细细去看,那棱角间,和本体的顾江澜,隐有几分的相似。
换好了衣服,那种饥肠辘辘的感觉特别的明显,顾江澜再次嘀咕道:“幸好昨天把食物打包了回来,不然恐怕又要忍受挨饿的滋味了。”
拿出一只金黄的兽腿,吭哧的吃了起来,滚滚的元气能量化入丹田。
摄取元气能量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吐纳天地源炁,但这种效果却不明显,就如同凡人每天都需要呼吸空气一样的道理,当你实在是饿得饥肠辘辘了,难道张开口猛的喝西北风就能饱吗?这显然不可能。
其实仙凡的生存之道,最开始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凡人吃的是俗物,摄取的是能量,百脉会自动转化成力气,而修仙则食用的是灵物,蕴含浓郁的元气,百脉转化的是另一种翻天倒海之能,顾江澜把这总结为,质量的不同,转化的东西自然也不同了。
除了这种最原始的补充方式之外,顾江澜还知道,在上古时期,也就是那两个最辉煌的时期,除了有炼剑师之外,还有练药师。
通古炼药师之手的灵物,会转化成丹药,去除糟粕,只留存最精华的东西,丹药入口,就不用再像现在顾江澜这样,还要费心费力的去提纯。
当然,那个时代璀璨繁荣,自然不是只为了填饱肚子,而炼药,不仅有让人修为一泻千里的仙丹,还有能让人提高通过生死瓶颈的仙丹,这可以说非常的逆天了。
整个金黄的兽腿被顾江澜啃完,只剩下一根比他手臂还要粗的白骨,随意的丢向了一旁的草丛里后,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嘀咕道:“也不知道是那一种灵兽的肉,味道还是十分不错的,下次遇到可不能放过。
物竞天择,小鱼吃虾米,人吞人更盖一层楼,天地间的一切,本就是弱肉强食的规则,若想强大,只能是不停的蚕食别人,强大自身,吞下本不属于你的气运,夺取本不属于你的机缘,这便是天道,因为它长生道路上,只能站下一个人,这个人可以是芸芸众生,天地万灵,中的任何一人,但绝对是最狠的那一个。
坚韧不拔,也是狠,对自己的狠,半路夺机也是狠,对他人的狠,正有了那一句“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长上道路,如饮血路,为自己续命改天。
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芸芸众生,天地万灵中,天地也只会仁义站在最后的那一人,万物在它眼里皆为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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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好自身元气后的顾江澜,开始走回到自己的住处,那日洪长老给自己的剑引修练方法大致的看了一下,才萌生了和少女借剑分的念头。
剑引的第一层铜皮,需要在练剑窟中琢磨自己,要赤身**的站在冰寒的刀风中,把自己周身每一寸肌肤,给割裂,再每日泡药浴使自己褪下一层层的老皮,等待着蜕出新的坚韧肌肤。
期间依旧要不停的去练剑窟,新皮旧皮一起磨砺,直到练成那日王朝辉小青年嘴中所说的,凡刀凡剑割过不留痕,才算是铜皮小成。
此时顾江澜也明白,为何那日的洪长老为何看着王朝辉眼中一亮,如此变态的方法,但一个十四五岁的青年却硬生生的忍受住了,单凭这一份坚韧的耐性,就不可小觑。
回到了住处,换上了补丁剑袍,顾江澜又再次往入古剑宗走去,练剑窟所在的方位,与自己所住的地方,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算是离的较远的了。
穿过阁楼,期间也有不少外门弟子对自己侧目,这让顾江澜感觉有些奇怪,以往蚊子都不多叮一下的自己,怎么隐隐的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或许顾江澜不知道,他那日在剑堂中的铿锵之语,在那些十四五岁的青年心中,树立了另一个新的形象,也使得他慢慢的在外宗山门里,有了不小的名气,虽不是人人都知,可偶尔也会成为外门弟子,茶余饭后的一谈,在外门也算大概的知道有顾十三这一号人。
此时顾江澜自然没有停留下脚步,穿过了人群,阁楼,向一条往北的山路上走去,但这条山路很宽,也很平敞,和自己回家的那条路,可说不是等级可比的了。
路上行人也不少,多数是去练剑窟炼体的弟子,偶尔有些外门弟子和顾江澜对上眼时,也会露出一笑,不像之前的那般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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