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侧眼看着九天,感觉她很可怜,尽管她是龙族,尽管她是龙族公主,但她却一个人独自过了一千年,没人陪她说话,没有父母照顾她,一个人在黑暗里挣扎着活。
这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毅力,她的心里藏着的都是仇恨,所以她才活到了现在。
龙族族长以及大长老,还有群龙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身为龙族一员,竟然帮着外人。
龙族族长勃然大怒,大声吼道:“全体龙族,立刻把这个龙族的叛逆给我拿下,”
群龙有些犹豫,毕竟九天可是龙族的公主,虽说她刚才说出了那么大逆不道的话,但真到了动手的时候,群龙却是有些不敢上前,只是在龙族族长的威压之下,群龙不得不上前。
九天看着这阵势,立即对云飞说道:“你们帮我挡一阵子,”
虽然云飞不明白九天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让青乌释放出了护体光罩,将群龙挡在了外面,任凭它们使出何种手段,青乌的护体光罩就是纹丝不动。
云飞转头看向一旁的九天,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瓶,她将瓶子中的液体往嘴里倒了一滴,然后又将手中的瓶子突然塞进了云飞的手中,云飞被她搞了个措手不及,神情有些发懵的问道:“你这是?”
九天目视前方,说道:“这是龙晶,是我们龙族的至宝,是我父亲的精血凝结而成的,”
说完,九天转头看着云飞,眼神中有着无尽的凄凉,像是快要落山的残阳,她说道:“保管好龙晶,从此以后,世间再也没有龙族了,”
云飞还想跟她多说几句,就见九天摇身一变,化作龙身,一条巨大的白龙随即出现在半空中。
“吼,”
白龙仰天大吼,吼声中夹杂着无尽的悲哀与凄苦。
这时,只听前方的龙族族长惊叫道:“不好,她吞下了龙晶,大家快退,”
群龙知道龙晶是什么东西,立即慌了神,一个个迅速的后撤,半空中的白龙大吼一声,身子如闪电般的扑向了龙族族长以及大长老,他二人大惊失色,转身就逃,奈何白龙的身法实在太快,他俩没跑出多久,就被白龙挡在了前面。
龙族族长大惊道:“九天,你想干什么,我可是龙族族长,”
九天冷冷的说道:“我要报仇,我要让你们下地狱,”
大长老吓得浑身颤抖,巨大的龙身犹如岸边的垂柳一般飘来飘去,看起来摇摇欲坠,大长老哀求道:“九天,当年都是他的主意啊,与我无关啊,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自己想当族长,所以才煽动大伙逼死你母亲,这真的不能怪我啊,我是无辜的啊,如果我不答应他,他就会杀了我的,”
九天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她的龙身上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龙族族长看着这道金光,惨叫道:“不好,她要爆体,她要与我们同归于尽,”
这句话刚说完,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一团刺眼的金光在前方爆炸开来。
云飞大声喊道:“小青,快退,”
青乌双翅一振,身形比闪电还要快,下一刻,青乌的身形已然出现在了百丈之外的天空中。
虽说青乌的速度够快,但云飞她们还是感受到了强烈的爆炸余波。
看着下方那个光点迅速扩大,又很快的消失,云飞的心异常沉重,他的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九天那张绝美的容颜,以及她那绝美的身姿。
她的名字叫做九天,神龙腾跃九天,她等了一千年,等的就是今日,漫漫一千年,终于在今天结束,她报了父母的仇,她结束了自己孤独的一生,她义无反顾的扑向死亡,她其实是在寻求解脱,就像她所说的,要活,就要活的轰轰烈烈,既然不能轰轰烈烈,那就自我解脱。
很多时候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等到了那一刻,人们才会发现,死亡前的那一刻自己的内心其实是很平静的。
东柳神色有些哀伤的说道:“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奶奶,”
云飞因为害怕东柳伤心,所以很少问到她的家事,这时听东柳主动提起,不由得产生了好奇心,问道:“你从未跟我讲过你的家事,所以我就没问,我害怕你伤心,现在你为什么突然提起你的奶奶,”
东柳说道:“九天的死让我想起了很多,”
云飞说道:“你说,我听着,”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东柳感觉非常好,她说道:“我父亲当年有个弟弟,也就是我的二叔,他少年时期不服家里的管教,没有听家人的劝告,独自离家去闯荡江湖,他那时候因为年少轻狂惹下了很多的仇家,为了躲避仇家,他十年没有回家,每到年底,那些仇家就来我家寻仇,但都被我爹给打发了,十年,十年啊,”
云飞叹了叹气,说道:“那后来了?”
东柳接着说道:“我二叔离家的那一年,我奶奶突然身患重病,躺在床上起不来,这一躺就是十年,奶奶躺在床上,每到年底就问我们,她的小儿子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骗她说快了,快了,很快就来了,可最终等来的却只有仇家,”
这其中的道理不用多解释,云飞也自然明白,这只不过是一个母亲想念儿子罢了。
东柳的眼眶有些红,云飞伸手将她揽在怀中,东柳依靠在他的怀中,继续说道:“我奶奶瘫痪了十年,吃遍了各种药,就是不见好,终于,在我十三岁那年,我奶奶去世了,奶奶准备下葬的那几天,我们全家都在等着二叔,可是,直到奶奶入土为安,二叔也没有来,我奶奶在闭眼的前一刻,仍旧在傻傻的问着,我的儿子什么时候回家,我们一起骗她,快了,快了,”
东柳的眼泪无声的落下,云飞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抱着她。
东柳静静的说道:“都说老人就像小孩子,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这样,那时候的奶奶,十年如一日的在盼着儿子回家,她从没有为此掉过眼泪,就好像她的儿子小时候那样,去了别人家玩,究竟要玩到什么时候才肯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