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便气道,这小妮子的胆也太大!
吕斐然是什么人?且不说他的蛇蝎心肠,他可是个男人,而男人就是危险的。
李盛二话不说,马上让车夫跟上,也往这间茶楼去了。
李盛要了一间与吕斐然他们隔得最近的一间雅阁。
茶楼墙极厚,就算连着也听不到另一间的的声音,这也是吕斐然特意选这里的原因之一。
李盛将茶楼小伙计叫了过来,威逼利诱,连哄带骗,让茶楼小伙计给开了一面小暗窗。
透过暗窗,虽然看不见别一边的情况,但能模模糊糊断断续续地听见一些对话,并不太真切,但也够了。
李盛又点了店里最好的酒菜和茶水,菜上了也不吃,而是摆了面椅子,贴着墙角坐着。
本来李盛是不打算给姜茂欣出头的,这是她自个儿的事,只要最后没动起手,他就不见义勇为。
毕竟也该让那丫头吃点苦头,不然也日后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听着听着,没想到吕斐然竟将主意打到了姜家的牌子上,李盛坐不住了,立马出门,一把将吕斐然厢房虚掩的门推开,似笑非笑地对吕斐然道:“今日还真是巧了,竟然在这儿碰见吕爷了。”
吕斐然见到李盛却并不意外,也不恼,只是对李盛微微一笑。
原来这间茶楼早就被吕斐然买下来了,虽然对外老板还是原来那个,但店里人都知道吕斐然才是他们的真主子。所以那小伙计老早就把李盛的行径给吕斐然说了。
吕斐然知道后也不恼,他心里自有算盘,又乐得有场好戏看,便让那伙计给李盛开了窗。没想到的是李盛能忍得很,竟然等他羞辱完了,人才跳出来。
姜茂欣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李盛,有些意外,便问李盛:“你怎么来了?”
李盛正在气头上,没什么脸色,就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这丫头胆量大得很,虽说胆大大多事时候都是好事,但这回的做法,简直就是不怕死。本来吕家就跟姜家有仇,吕斐然更是变着法子想把她家给弄死。这种时候了还上他家的车,这不是找死?
李盛:“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上这儿来做什么?这儿是你来的地方吗?”
姜茂欣见李盛一脸愠怒,又朝着她发脾气,她压根不知道李盛哪来的火气。这么些天他都没想到过来找她,现在好不容易来了,搂头盖脸便凶却就跟她。心里又委屈又生气,又想到这些天李盛肯定在迎春楼里跟漂亮姑娘们快活,语气也冲起来了,回嘴道:“我怎么就不能上这儿来了?你以为这儿跟迎春楼一样,也是你的地盘?”
李盛更是火冒三丈,觉得自己好心当作驴肝肺!
他为了她的安危特地跟了一路,还脸都不要了去搬椅子听墙角。这辈子他都没干过这么窝囊的事!没想到这小妮子不仅不领情,反而怪起他来。李盛正要骂人,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妞子,却突然瞥见姜茂欣嘴角一耷拉,眼眶也红了,别提多委屈。李盛顿时到嘴边的重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事他怎么能怪她呢?她家的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就那么个窝囊哥哥,这种事不该她出面还能谁出面?他倒好,没半点体恤就算了,还骂她,这行经跟她哥比,也没强到哪儿去。
李盛语气一缓,叹了口气,柔声道:“你气什么?我这不是担心你么?谁知道他让你来,是安的什么心。”
姜茂欣心里在本来扛住的,但李盛这么一说,心里倒真娇气了起来。在心里埋怨,什么担心她?全都是骗人的!要是真担心她,这么多天,怎么会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但这些话她知道不能当着吕斐然面说,便不说话,背过身去揉眼睛,让李盛去逞威风。
李盛拉了把椅子,在吕斐然面见坐下,上下打量起吕斐然来。
吕斐然他是见过的,那日他来迎春楼里找红夭,不许她们的姑娘穿吕氏的衣服,他站在二楼露台上远远的看过他一眼。
这张脸给他的第一感觉便是冷,一种没人气的冷。他的面皮是苍白的,这种白他只在边塞行走的褐眼杂种身上看到过。他还很瘦,像骷髅上蒙了一层鼓皮般的瘦。他的眼珠子是灰色的,带一点棕,看人时直勾勾的,一瞬不瞬,那是蛇的眼睛。然而在这张冷漠的面上,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下颚,全都是极其俊美,是不能再多一分的精致。
这让他的脸有一股诡异的美感——让人眼一看便挪不开,却又不更多看。
李盛打量吕斐然的时候,吕斐然也在看他。
这是吕斐然第一次见李盛,之前全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边塞里传着许多关于他的事。有真有假,也有半假半真的,大多事的故事都太传奇了,不可能是真的,但又不能笃定就是假的。
但无论是哪一个版本,他们都说这同一个内核,那就是这个十七皇子的八字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