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是露出震惊之色。
张元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驱使本府侍卫,强行冲入别人家中杀人,杀的可不是一二个人,而是一百多人,只有六个人活了下来,这几乎是灭族灭门了,而且受害一方,可是当朝皇后的亲弟弟,素叶节度使宇文真。
大家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赵询听了这个消息,顿时愣在了那里,回过神来之后,神色慢慢阴沉到了极点。
三天前,张元与费氏幽会酒楼之中,随即爆发刺杀事件,十余名刺客当众行刺,费氏当场被杀,张元则是身受重伤,身死不知,这件事情很快被司隶校尉府接手调查,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便是有了调查结果,司隶校尉王启礼当面禀报赵询,被活捉的两名刺客,在牢房之中自杀,线索被断,无法继续调查。
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到底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但事情涉及到费氏与张元,这两个人的背景都是极为不简单,赵询表面上只能公事公办,下令王启礼,彻查到底,而王启礼给出这个结果,无非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让这件事情尽快过去。
但是谁能想到,事情发生之后,仅仅过去三天的时间,张元的报复便是来的如此突然,也是如此的激烈。
赵询脸色阴沉的扫视了一眼四周,随即猛的一拍桌子,怒声叫道:“都给朕闭嘴。”
众人停下议论,陈虎拱手说道:“皇上,前番老臣就说过,费氏与张元两人被刺杀一事,不能简单下结论,一定要调查清楚,给出一个真实且合理的结果,若不然,别人绝不会心服口服。”
钱明渡看了赵询一眼,然后笑着说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有错也是张元在先,现在更是纵容府中侍卫,杀害宇文家一百多人,此事决不能轻易姑息。”
赫连储看向钱明渡,冷声说道:“钱大人这番话说的好是轻巧,既然如此,你就把这番道理,亲口讲给张景晖听吧,希望他可以理解。”
赵询神色阴沉的说道:“赫连储,你让钱明渡给张景晖一个交代,谁又来给朕一个交代?”
赫连储看了赵询一眼,没有说话。
陆中勋这时候淡声说道:“皇上,张景晖把自己的嫡长子送到丰京,是为了表忠心,现在他的儿子没了,他的忠心又该何处安放?”
第二次陇右战争,大晋获得全面胜利,赵智的文治武功,一时间达到鼎盛,震慑天下,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天下各大藩镇,纷纷以各种手段,表示自己的忠心,以及对朝廷的敬畏之情,而张景晖更加干脆,直接把自己的嫡长子张元,送到了丰京,这是一种很务实的态度,我把儿子放在丰京,只要张元在一天,我张景晖绝不会与朝廷为敌。
钱明渡说道:“张元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死。”
陆中勋笑了笑,依旧不轻不淡的说道:“死了那么多人,总要有人背这个名分。”
钱明渡深深看了陆中勋一眼,不再多说。
听了陆中勋的话,赵询也是陷入沉思。
陆中勋的意思很明白,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谁对谁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不管是宇文真还是张元,他们一个远在西域,一个则是赵州节度使张景晖的嫡长子,都是重量级的人物,就算是你赵询,也不能轻易动弹,一个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爆发更加严重的后果。
赵询脸上的阴沉之色,慢慢消失,他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然后询问陆中勋:“陆侍郎有什么意见?”
陆中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身询问夏文凯:“夏将军,张元现在是什么情况?”
夏文凯回答道:“张元依旧昏迷不醒,不过据说.....”
夏文凯正要说事发之前,张元有过短暂的清醒,但这话还没有说出口,陆中勋便是一挥手:“可以了。”
陆中勋回过身,对着赵询拱手说道:“皇上,张元既然处于昏迷之中,那么他府中侍卫所做之事,显然与他无关,很有可能是侍卫们的自作主张。”
萧徽这时候说道:“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宇文真.....”
萧徽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是遭到陈虎的打断:“萧大人,这件事情和宇文将军又有什么关系?”
萧徽把话给憋了回去,不在多言。
这件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宇文真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大家心里都有数,要想说出来,早就说出来了,轮的着你萧徽把话给说明了?大家既然都不说,那肯定是有不说的道理。
赵询扫视众人一眼,默默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离开。
“恭送陛下。”
众人躬身一拜,然后一一离开。
李勋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今天的朝会,该他说话的,都说了,至于宇文真和张元之间的事情,李勋知道的比谁都清楚,还有什么好说的?
离开大殿,路过陆中勋的时候,陆中勋突然笑着说道:“李相国对张元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李勋看了他一眼,淡声说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事情罢了,有什么好说的?”
说罢,李勋客气的对陆中勋点了点头,然后迈步离开。
陆中勋看着李勋远去的背影,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萧徽来到陆中勋身边,有些不满的说道:“陆兄,夏文凯方才明明有话没有说完,你为什么要打断?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萧徽确实想不明白,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了,一旦把张元和宇文真给扯进来,张景晖与朝廷的关系,立即就会变得紧张起来,而河北五大藩镇,向来共进退,张景晖的情绪与态度,更加有可能会联系到其他四大藩镇,到时候,那就是整个河北与朝廷的对立。
陆中勋看了萧徽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淡声说道:“想不明白,那就多想想,告辞。”
萧徽被陆中勋的态度搞得有些恼火,他对着一旁的陈虎说道:“陈老,陆中勋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陈虎眯着眼,拍了拍萧徽的肩膀,呵呵笑道:“别多想,陆中勋只是不喜欢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罢了,”
政治斗争,不是阴阳怪气,更不要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河北五大藩镇要是和朝廷闹翻了,对于他们门阀世家集团来说,有什么好处?什么好处都没有,既然没有好处,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陆中勋的做法,陈虎等人,其实还是比较赞同的,只是萧徽自己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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