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吃惊,这手段是够卑鄙的,害人于无形。
药是下给杨夫人的,谁又针对杨夫人显而易见。
“段洵,杨家太乱了,要不我们逃走吧?”她真不愿卷进这后宅漩涡里。
段洵空洞-眼神不知望着哪里:“如今我眼睛看不见,又身受重伤,能去哪里?白芷,别犟了,找机会逃出去。”
她皱眉,段洵逮着机会就让她逃,可她真要是走了,他的下场用脚趾头也想像的到。
“在你康复之前,我是不会走的,要走一起走,”白芷堵气的说。
明明都说好了两人相互作伴,可这人却依然在她逃不逃的问题上一直纠结。
“今天我要去给杨老夫人跟孙姨娘做补膳,我先走了,你好好歇着,”说完她拄着拐棍一一瘸一瘸往外走去。
段洵放在床上的手忽然握拳,他喊住她:“等等,这事,你最好知会下杨夫人,她自己被下药未察觉,若你治不好她,最后所有责任都会落到你头上,那时杨夫人不再相信你,你我的下场,想必不会太好!”
他的话,白芷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她西医在行,中医术平平,怕应付不了哇!
于是停下脚,无奈开口:“段洵,堂而皇之的给杨夫人下药,敢这么做的只有两人,杨老夫人,孙姨娘,你觉得会是谁?而我的医术浅薄若真跟那背后的人对抗,怕也是死的难堪!”
段洵无语,夸下海口的是她,现在嚷着没办法的还是她!
唉……
他无声叹息,想着凭她一人周旋在杨夫人那恐怕也艰难,于是开口:“罢了,你先装作不知有人下药,暗中调换掺有失心散的药,只要杨夫人不继续吃下去,脾性就能慢慢得到控制,现在身上的毛病对症下药便能治好,而这府里定是还有其他大夫,你只要小心那人便可!”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根手指长晶莹剔透的玉柱子,递往她在的方向,“这个‘水云天’只需挨着带毒性的东西,可以测出任何毒物,它能助你一臂之力,拿着。”
他看不见白芷惊的嘴巴能装下个鸡蛋,直到他喊她接东西才回过神来:“段洵,难不成你也是名大夫?怎么懂这样多?”
她堂堂一个西医高材生都比不上他!
只见他好看薄唇扬起一抹苦涩:“哪是什么医术,自保罢了!”
他身在的环境,若是连这点医术都没有,恐怕早就跟阎王下棋喝茶去了!
见他不想谈,她也不勉强:“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追问,等你哪天愿意告诉我了,我必洗耳恭听,还有,谢谢你的水云天。”
白芷笑着出门,有了这个东西她就是行走的测毒器,府里的大夫除了佘郁金还有谁?
这下,她也不怕佘郁金那个小女人暗中害她了!
于是她高高兴兴的走到厨房,送药回来的桃花手里还端着药碗愁眉苦脸。
怎么把药又端回来了?她好奇,便开口问道:“桃花,你的药怎么还没送去给杨夫人服下,该凉了!”
嘴上虽是关心,心里确在庆幸,还好杨夫人没喝下这碗掺有失心散的药。
桃花把药倒回药罐里,重新生火,看着应是要重新热药,她手上利索做事,边回她:“白姑娘有所不知,老夫人比预定早回来,夫人没来得及去府门口迎接,惹得老夫人不快,夫人现在正罚跪呢!”
这也要罚跪?也太苛刻了吧?
“桃花,今日夫人命你我二人准备晚饭后的膳食,你去找些人参过来,我替你看药,等夫人回来你再把药送去怎样?”她拿过桃花手里蒲扇说道。
桃花犹豫,这药非常重要,若是耽搁,她肯定会被惩罚,可是白姑娘腿脚不便,若是她不应下,于理不合,再引起怀疑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她只好违心应下:“那便有劳白姑娘,我这就去拿。”
桃花走后,白芷把药汤倒进厨房边的水池里,那里还有锦鲤在游来游去,见有人来,便赶忙聚集过来张着嘴讨吃的。
白芷倒完药后,又回去弄了碗红糖水,因为古代工艺原因,红糖水泡出来跟中药一个颜色,只是味道偏甜。
掐算好时间,待桃花回来时,她拿起药罐装作刚倒完药一样。
桃花见她倒药水,赶紧小跑过来:“白姑娘你身体不便,还是让我来弄吧!”
她心虚样子当然逃不过她的眼睛,只是她不会想到药已经被换掉了。
桃花故意把拿来补身子用的人参和其他东西放在白芷跟前,对她说:“白姑娘,这些东西,我不知怎么弄,还是交给你吧!”
白芷撇嘴,她又不是杨家下人,凭啥干这些事,而且她站立都是问题,让她炖补药?毒药还差不多……于是便开口:“这些东西,让厨子在饭后熬成汤给老夫人和孙姨娘送去即可,桃花姐姐尽管去忙自己的,剩下的我跟夫人说就行。”
本来桃花只在乎给夫人熬的药,剩下的她才不上心,而她正好用不上她,也都省了她找借口推辞。
傍晚,杨夫人罚跪回来,贴心丫鬟叫过白芷一边说起悄悄话来:“白姑娘,夫人的月信总是时好时坏,可有什么其他根治之法?”
闻言白芷拧眉惆怅回她:“夫人这病应该很久了,可能需要多尝试几种方法,才能治好,绿竹姑娘我知你担心夫人身体,可是再急也得慢慢来!”
绿竹是杨夫人心腹突然跑来问她,肯定是杨夫人对她起了疑心,依着杨夫人现在性子,她要是说治不好,铁定立马宰了她。
一番谈话后,绿竹将她引到夫人跟前,白芷没有丝毫紧张,反倒是先开口:“夫人,想必你也吃下不少药,都不见起色,我现在有个提议,先停药一段时间。”
杨夫人眼睛登如铜铃:“什么?停了药,不得流血而亡?”
眼看她的脾气要起来,白芷赶紧插话:“夫人莫急,且听我细细说来!”
“你若不说出个一二三五来,仔细你的皮!”杨夫人坐直身体,拉下脸听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