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夫你是要去山上?还是跟我走出去,回村里?”大勇刚走两步停下来问她。
白芷跟在他身后差点撞在他身上,见他问,毫不犹豫回答:“回去吧!我要是上了山,恐怕就永远找不回去了。”
不是她吹,这个地方走上十遍她都找不到路,真的跟迷宫一样,一个巷子连着一个巷子连着一个巷子……
“好,那你就跟我回去吧!”说这话,她就带前继续走路。
白芷刚刚听他说回村子里,很是奇怪,难道这不是金山村吗?
她也不去瞎琢磨直接就开口问:“大勇,难道这里不是金山村吗?”
大勇摇头:“白大夫,可能你还不了解,这么大一片山坳里,除了金山村,另外还有两三个村庄,近点的,就是我们现在走到这个隐村庄,它处处都合在一起,像个大迷宫,一般不熟悉的人,进来很难出去,还有一个,就是我们住的村庄,想必你来时也经过那儿,土坯茅草房,那是我们抬头村,金山村是指街那边的青砖大瓦房,那里才叫金山村,还有一个……”
大勇忽然住了口,神情有些害怕似的开口说道:“白大夫以后会知道的。”
说完他就不再接着往下说了。
白芷一路上都很认真听他说话,想着那客栈小二到是个不实在的,他可没有告诉她有这么多村子,只是告诉她这里叫金山村……
“哦,对了,白大夫,上次用你们开的药方,我的脸已经治好了,现在除了脸上还有一点点僵之外,不在像以前一样,口眼歪斜了。”
白芷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没说罢了。
“嗯,恭喜你恢复健康,你跟二丫嫂子,可还好?”她回想那天二丫明摆着给他戴绿帽子,他都不忍心休弃她,这得有多深的爱呀?
谁知大勇忽然周身气息开始阴郁起来,淡淡开口:“我已经将她休回娘家了!”
白芷一惊:“为什么?那天你不是……”
不是怕把她休了以后找不到媳妇吗?当然这话她没敢问出口。
只听大勇深深呼口气道:“以往,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不会责怪她,只会包容她,没想到她越来越过分,不仅跟赵赖子藕断丝连,还怀了他的孩子!这让我的脸往哪搁?”
这么说来,真是二丫自己作死,她早就劝她跟大勇好好过日子,她偏不听,这下好了,被休了!
“那她现在应该跟赵赖子成亲了吧?”白芷没忍住多问了一嘴。
走在前面,背对着她的大勇冷冷一哼:“赵赖子他是什么人?整天游手好闲,逛窑子,赌博,哪样事他不在行?二丫怀孕,他不仅不开心,反而逼着她把孩子拿掉。”
虽然大勇没再往下说,白芷都能想到二丫的处境。
这也是她咎由自取,放着好好的人不珍惜,非要去偷汉子,偷就偷了吧!还那么光明正大。
反正她一丝同情她的心都没有。
“大勇,你也别伤心,那种女人休就休了,以后你会遇见更好的,你值得更好的,”她出声安慰。
大勇也只是点了点头道:“或许吧!不过我觉得,现在一个人生活挺好,不再像以前那么压抑,那么勉强自己。”
这是看开了的节奏吗?
两人边走边聊,走了很久,终于才走出那像迷宫一样的巷子。
出去后,白芷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钻进来了。”
“白大夫,现在也出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回村的路你还知道怎么走吗?”大勇不放心的问了一下。
白芷看看前面,虽然村庄看上去就不富裕,好歹一排一排的排列有序,跟隐村简直是两个世界。
就算她闭着眼睛也能摸回去:“大勇,只要出来了,剩下的路我自己可以走,你先走吧!我再逛逛,找找看有没有其他条能上山的路。”
她想从金山村过去,金山村可不就是杨夫人和赵夫人那样的大户人家住的地方吗?
那里地形虽不熟悉,好歹要比这边好走。
正往前走着,她似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见大云边走边擦眼睛,像是在哭泣。
忙抬脚跑上去关心的问:“云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难心事了吗?”
大云见是白芷,边抽泣边问她:“白姑娘……你,你怎么在这?”
白芷耸耸肩:“我们家那边的山找不到吃的,我想去别处看看,正好这不就遇见了你,她不想说刚才迷路的事,现在回头想想,就像做梦一样。”
大云擦擦眼泪,也没有客气的跟她说:“我家当家的,出去给人家干活,不小心从房顶上摔了下来,把腿摔断了,眼看着要到了农忙时节,他不能动,即使以后好了,也只能是个瘸子,再也干不了重活了,以后可怎么办呀?”
她忧愁的望着前方,双眼空洞没有焦距,仿佛生活没了色彩,只剩下黑暗。
白芷闻言,拍拍她肩膀问:“那云姐姐,现在是要干嘛去?”
只见她哀叹口气:“我去给当家的抓药去,哪怕以后废了,现在还是要治的,不吃药恐怕连命都会没了。”
说着说着,她又用袖子抹起了眼睛,擦去不停往外流的泪水:“哎呀,你看我这眼睛,真是不争气。”
“云姐姐,你相信我吗?”她紧了紧肩头上的竹筐。
只见大云点头:“前些日子,听李婶说,你治好了她身上的水泡,想必你也会些医术。”
白芷见她信她,于是又开口问:“云姐姐,那大哥东家给了你们多少钱来疗伤呢?”
说到这里,大云更是伤心哭诉:“那个东家简直就是个黑心肝的,我当家的给他做活,摔断了腿,他只给了一两银钱,说是我相公自己不注意,摔到地上的,跟他家没关系,一两银子给的都是多的。”
她听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云姐姐,这一两银子,你收好,先带我去看看大哥的腿怎么样了?或许我能医好他也说不定。”
听她这么说,大云简直就像吃了定心丸般找到了主心骨,她一把抱住白芷在她肩头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