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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回 迷雾重重重重雾迷(1 / 1)

督总管闻听彦初之语,并未急于回言,略思一时,方道:“庄主若知详实,不妨派出内守信客探查仔细。”彦初纳意,即刻起身前往内厅。

彦初将信客总管召至内厅,向其言道:“我欲动用内守信客探查两索玉刺客信息。你吩咐内守信客督管向外游信客督管询明而今两索玉刺客何在?并命令内守信客接替外游信客探明两索玉刺客一切信息。切记,尽详勿疏!”信客总管道:“可还需外游信客参与么?”彦初道:“外游信客可监视两刺客行踪,详细信息不必探查。”彦初稍顿片刻道:“两索玉刺客或与故土有关。如有必要,你可通知故土信客督管,并告知内守信客如有所需,可与故土信客联络。”信客总管闻明彦初之命,旋即应喏,躬身退出厅去。彦初命令已毕,静坐于厅,不禁思绪万千。

彦初静思之时,督总管似又想起何事,匆匆来至内厅,向彦初道:“庄主,此番老仆入驻森都期间,亦有外游信客禀报,故土似有异动。”彦初道:“是何异动?”督总管道:“故土之内,似有彻查故贤之策。”彦初闻言,不禁双眉紧蹙,暗自思忖。督总管又进言道:“只因尚未有故土信客前来传信,老仆难断此信虚实,故而未曾向庄主贸然禀报。但老仆方才联想玉鸢之事,莫非故土果然有变?”彦初道:“我方才已告知究明,如有必要,可命内守信客与故土信客联络。”督总管道:“庄主果然睿智,思前虑后,尽密无疏!”

彦初原以为两刺客离开丰羽庄后,会视机来庄盗取玉鸢。岂料一连五日,庄内不见丝毫异动。彦初唯盼内守信客速将两刺客全部信息尽快传来。

一日,尤追命一内侍小厮携带各式香糕蜜果,馨茶醇酒,与自己前往泰梓县衙。当值吏役见尤追前来,甚是亲热,众人谈官论民,讲公道私,可谓夸夸其谈,毫无芥蒂。尤追在县衙内,阔谈觅闻,得知泰梓县因戈戎于雀眷山遇刺一事,已接到棪州府三道催捕公文。衙内众捕快为缉捕雀眷山刺客,日夜奔波探查,却无丝毫讯息。县令与诸辅官皆恼火非常。

尤追离开县衙,又在外访朋望友,品茶饮酒,近晚方与随行小厮乘马悠缓回返。二人行至一片树林边,突有十多个蒙面人驱马跃出树林,截阻二人前行道路。尤追见状,心内一掠,悄声告诉随行小厮道:“我至前应对歹徒,你寻隙速返主庄,禀告庄主刺客前来寻衅!”言毕,尤追驱马缓迎向前。

众蒙面人见尤追不慌不乱,不逃不跑,甚觉意外。为首蒙面人持刀指点尤追道:“你是丰羽庄总管尤追么?我有要事相告!切莫谎言瞒骗,耽误大事!”尤追面不更色,向为首蒙面人拱手道:“这位英雄,您认错人了!小民乃是过路的商人,不是英雄所言的,什么追啊、跑啊的!”为首蒙面人闻听尤追之言,向右侧胖蒙面人道:“你这笨蛋!人都认不准!”胖蒙面人仔细看了看尤追,继而问道:“你不是尤追?那你报出姓名来!”尤追随口道:“小民姓尨(méng)名逆,尨逆是也!”为首蒙面人见尤追将姓名脱口而出,便向胖蒙面人道:“他若是尤追,怎能将尨逆这个名字随口说出!”胖蒙面人狠狠瞪了尤追一眼,厌道:“晦气!”转而指着尤追骂道:“你这癞蛤蟆,来此搅什么浑水!快滚远远的!”尤追躬身应是,驱马绕开众蒙面人,向前行去。

尤追的随行小厮遵尤追之命,准备寻隙逃脱,回返主庄。怎奈前面十多个蒙面人皆手持利刃,将前行之路阻断。小厮战兢兢,怎敢驱马前行。幸好尤追胡蒙一气,得以绕过众蒙面人,继续前行。

尤追方才绕过众蒙面人,突然为首蒙面人左侧的瘦蒙面人喊道:“尤追,你可以走!但你必须将随行小厮留下来!”尤追闻言,心内一惊,不禁寄耳身后。随行小厮闻听蒙面人要将自己留在此处,心中万分恐惧。小厮向尤追喊道:“总管,他们要害我!我先跑了!”小厮疾驱坐骑,超过尤追逃命去了。尤追闻听小厮之言,心内怨道:“哪里是他们要害你啊!分明是你要害我啊!”众蒙面人闻听随行小厮呼喊尤追为“总管”,登时齐驱坐骑围住尤追。

小厮回头见众蒙面人将尤追围困在后,心内更是恐惧至极,急急鞭雨打马,疾驱飞驰,返回丰羽庄。守门庄客见状,急忙拦住奔马,询问小厮为何如此慌乱。小厮只喊了一句“刺客来啦!”慌乱间,小厮一头栽落马下,旋即爬起身来,无意疼痛径直向宅内飞奔而去。

小厮穿过外宅,方入内、外宅之间的隔巷,即被两名内院侍卫按伏于地。侍卫愠道:“你慌什么?进入内院不得失态,你难道忘了么?亏你还是内宅侍仆。”小厮趴在地上,哭喊道:“快放开我!内总管被刺客掳去了!”两侍卫闻言,皆大惊失色,急忙放开小厮,并嘱咐道:“你稍微稳缓些,莫惊扰了庄主!否则咱们定受责罚!”小厮那理侍卫,径直奔入内宅,跪在彦初面前,哭道:“庄主,内总管被刺客掳去了!”彦初急道:“何时?何地?”小厮慌张张将遇袭之事尽告彦初。彦初顿时怒起,即刻将武师总管传唤至内厅。彦初向其言道:“内总管被刺客掳去,你速集人马,与我同去营救!”此时,督总管已闻讯来至内厅。不待武师总管答言,督总管向彦初道:“庄主不可离开主庄!”彦初急道:“睿行被刺客掳去,我安能稳坐!”督总管道:“倘若这是刺客之计,庄主岂不是自入险境么!”督总管转向武师总管道:“萧总管,劳你指派一名武师督管带领武师前往营救睿行!”彦初向督总管急道:“老令公!此刻睿行落入敌手,安危难测。我若不去营救,实难安坐庄内!”督总管向彦初道:“庄主勿急!”转而,督总管将小厮唤至近前,问道:“你可曾见到刺客伤害内总管了么?”小厮见督总管相问,立即俯伏于地哭道:“督总管恕罪!卑末不是有意抛下内总管不理。而是刺客先为内总管让路放行,随后言说,要将我留下。我一时害怕,这才打马逃离。谁知刺客们言而无信,又将内总管围住,阻截回返之路。”督总管见小厮甚是慌乱,于是先让小厮起身,继而温言道:“你别慌!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事并不怪你!你告诉我,刺客们伤害内总管了么?”小厮摇头道:“我没看到刺客伤害内总管。”

督总管向彦初道:“既然当时刺客不曾伤害睿行,老仆认为睿行定无大险。此刻派一名武师督管带领武师前去营救睿行甚妥。”彦初既急于营救尤追,又难违驳督总管,只好应道:“事情紧急,就依老令公之意!”随后,彦初吩咐武师总管依督总管之意,向其属下传达命令。

丰羽庄一名武师督管奉命将属下武师集结完毕,即刻疾驱坐骑驰离主庄,前往营救尤追。叶风三兄弟见丰羽庄内,人马集结,相询方知尤追被劫之事。旋即兄弟三人齐至内厅,先向督总管安慰一番,转而向彦初道:“元良,我兄弟三人即刻前往事发之地,如若刺客还在原地,我兄弟三人定要将睿行救回。倘若刺客已胁持睿行离开事发之地。我兄弟三人便随后追行,见机行事。”彦初向叶风三兄弟拱手道:“若得三位兄长相助,睿行定可安然回返。小弟多谢三位兄长好意!”叶风道:“睿行遇险,我兄弟三人理应前往施救!”督总管向叶风三兄弟谢道:“多谢三位义侠对鄙子如此关怀!”叶风向督总管道:“老令公不必言谢!我们与睿行相交颇厚,岂能旁观睿行陷险!”督总管闻言,再次向叶风三兄弟道谢。众人言毕,叶风三兄弟向彦初及督总管辞别,借月光追赶丰羽庄众武师去了。

待众人离开内厅,彦初将信客总管单独传唤至内厅,训斥道:“你身为信客总管,怎能如此懈怠,以致内总管于泰梓县境内被刺客阻劫之前,竟丝毫异常皆未察觉!”信客总管闻训甚觉惭愧,唯向彦初垂首躬身认过道失。彦初又道:“你即刻传令与外游信客督管,命棪州全境外游信客星夜追查内总管下落。如若内总管有何闪失,唯你是问!”信客总管心内慌惶,额头不禁渗出豆大汗珠来。待领命后,急忙向外游信客督管传令去了。

此夜,武师督管与众武师及叶风三兄弟无一回还。彦初实是肝火炙心,坐卧不安。

翌日,天尚未明。内侍来至彦初寝室之外轻声禀报,信客总管与外游信客督管有事禀报。彦初闻听外游信客督管前来,急唤入内。二人进入寝室,信客总管命外游信客督管将所获信息,向彦初速做禀报。外游信客督管单膝跪地,垂首道:“此番内总管遇险实是愚仆失职之过。愚仆愿受庄主责罚!”彦初未曾接言,唯问:“此刻可将内总管救出了么?”外游信客督管回道:“尚未救出内总管!但愚仆属下信客正陆续向主庄及武师向督管回报内总管情况。”彦初问:“此众刺客是何来历?”外游信客督管回道:“愚仆属下信客方才来报,此众刺客可能来自森都!”彦初愠道:“可能?此信不准么?信客怎么探寻的信息?”外游信客督管惶恐道:“因为此众刺客假扮客商,藏匿于泰梓县郊农户家中……属下信客由农户处探知此众刺客来自森都!但农户之言难辨确凿与否,故而鄙众不敢贸然定论!”彦初微蹙双眉,自言自语道:“此众刺客好生狡猾!竟然避过我棪州信客耳目!”外游信客督管闻听此言,垂首道:“愚仆无能,刺客近在眼前,却无知无觉。请庄主惩处!”彦初看了看外游信客督管,命其起身回话。

待外游信客督管起身后,彦初续言道:“你可命外游信客追查此众刺客行踪了么?”外游信客督管道:“愚仆已吩咐属下信客,逐夜追查刺客行踪。并命本州外游信客传命于邻州外游信客,命他们警惕寻查出离棪州之人。”彦初询明诸事,向二人训教一番,便命二人各自回去谨守其位,勿生懈怠。

返言前晚,武师总管萧庭于内厅领命之后,指派武师督管向通带领三十名武师,由小厮引路,疾往事发之地营救尤追。此番,小厮有丰羽庄众多武艺高超之人随行于后,心内恐惧尽消,唯有寻救尤追一念。众人飞马疾驰,来至树林边,旋即将周遭仔细搜寻一番。但未能发现尤追与众刺客身影。武师督管向通寻人未见,甚是焦急。

突然,远处飞来一骑,待那人来至近前,只见其鬓插一羽,方布掩面,一身平民装扮。向通待蒙面人近前,向其问道:“何事?”蒙面人并不言语,取出一支小竹管,双手奉与向通,旋即驱马飞离。

此方之人方去,彼方之人方来。只见三匹快马由蒙面人相反方向飞驰而至。向通见是叶风三兄弟,于是拱手相问,何故前来?叶风向武师督管向通告知,其兄弟三人欲与众人同行寻救尤追,并言此事已与彦初言明。向通闻听三人已将此事告知庄主,自是欣然拜迎三人参与其中。随后向通将小竹管封盖开启,由内倒出一枚小纸卷来。只见小纸卷上写了数行小字。向通看罢,将小纸卷撕的粉碎,扬入身边小溪之内。崔绒见状,向武师督管向通道:“信客传信来了?”向通应是,并向叶风三兄弟告知,众刺客已胁持尤追向柱州方向而去。众人既知尤追所去方向,皆不顾困乏,穿夜疾追。

连续三日,叶风三兄弟与武师督管向通及众武师在数名信客探查指引下,昼夜寻沿众刺客行途,追踪疾驰来至一座小镇内。向通已知众刺客与尤追在此镇驻留之处,便意欲与叶风先去探查尤追情况如何?其余众人先入客栈歇息,以免人多招目。众人闻意,并无异议,于是向通与叶风携刀配剑向信客所报之地而去。

原来众刺客为防丰羽庄有人营救尤追,这几日昼伏夜行,从不敢在热闹繁喧之地宿歇。今番众刺客在小镇边缘,寻了一家小客店暂为歇身之所。

叶风与向通来至小客店内,向店主道:“店家,你这里可有空房么?”店主笑道:“有,有,有!二位贵客来的好巧!”叶风笑道:“店家为何如此言说?”店主道:“实不相瞒,我这小店本来客人不多。可今天一早,一下子来了十多个客人。此刻我这小店只剩下一间客房了!”叶风道:“哪里来的这许多客人?”店主道:“他们自说是都城来的客商,如今交易完毕回返都城。”叶风点了点头,再向店主道:“那些都城来的客商要在这里住宿几时?”店主道:“这些客人只让我过午之后,呼唤他们起来,到这厅堂里面用餐。并未言说几时离去。”讲到这里,店主行至门口,望了一眼屋外的天空。

叶风闻知众刺客要来厅堂用餐,便要了些茶点,与向通在客店厅堂内,借饮食之名,坐等刺客们前来用餐。

不多时,店主让伙计去后院,逐屋将都城来的客商唤醒,前来厅堂用餐。约两刻过后,厅堂内来了十数人。叶风与向通将众人掠视一番,只见尤追与一凶面大汉说笑并行,并将大汉引至叶风与向通的邻桌同坐。叶风与向通见状,实是不解尤追缘何这般自然自在。

在众刺客吃饭之时,向通与叶风看了看尤追。尤追则用左手拇指的指尖先触了一下左手食指的指尖,再用左手拇指的指尖触了一下左手食指的第三节。叶风知道这是丰羽庄内的暗语“我很好!我要留等!”之意。向通与叶风见了此语好生纳闷。但武师督管向通职位居尤追之下,只有听命于尤追。于是向通向尤追回了暗语“保重!”

尤追边吃边与凶面大汉道:“大哥,咱们晚上还要赶路,您多吃些饭菜。一会儿小弟再为大哥买些酒肉,留着大哥夜里享用。”凶面大汉笑道:“好啊!晚上,咱哥俩再喝点儿!”

叶风与向通皆闻此言,俱会尤追之意。随后二人起身寻个理由,向店主说了数语,便离开了小客店。叶风与向通在路上商议,至夜由叶风三兄弟暗中保护尤追,武师督管向通带领众武师随后持距而行。

商议议定,叶风引领二弟崔绒、三弟石晃先静候于众刺客与尤追驻留的客店之外,待其众起程,叶风三兄弟暗中追随众刺客,直至出离棪州,进入柱州境内。众刺客待远离棪州之后,方才不再为躲避营救尤追的丰羽庄庄众,而特意昼伏夜行。

一日午后,众刺客携尤追来至一僻静山坳内,众人下马齐向一片树林行去。未过多时,众人来至林间空地内。尤追见空地正中站立两名华服公子,一人乃是槷引,另一人乃是槷引之弟。二人之后站立十余名仆从。槷氏兄弟见尤追前来,相视诡异一笑,继而槷引命仆从将一袋银锭送至凶面大汉近前。槷引向凶面大汉道:“老兄辛苦!此银乃是事先所定酬劳之资!”凶面大汉收下银两交与同伴。随后来至槷引近前道:“大公子,我曾答应你,将尤追带到此地,便不过问此后之事。但这几日,我与尤追相处甚好。还望大公子为人痛快些,切莫折磨于他。”槷引道:“老兄!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走了!”凶面大汉看了槷引一眼,未再多言。转而来至尤追近前,言道:“兄弟,老哥我这笔买卖接的有些后悔!但我就是吃这碗饭的。既然做了,便没有退路。过几日,老哥为你化些纸钱,祭些好酒,还了你这几日的人情。”随后凶面大汉侧面拱手道:“一路走好!”言毕,凶面大汉带领众同伙离开树林,扬长而去。

众胁持尤追者内,有二人并未移步,原来此二人乃是槷氏兄弟的胖瘦二仆。二仆见凶面大汉带领众人离去,躬身来至槷氏兄弟近前,献笑道:“公子们安好!小仆们不辱使命,将尤追这小子抓来了!”槷引之弟笑道:“你们少在我面前卖酸!耀功!本公子回去厚赏你们就是了!”二仆闻言,皆欢笑不已。

此刻,尤追已知槷引雇佣贼匪劫持自己,并有施害之念,但不知此举深意为何?故而只好静观其变,未曾妄言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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