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公公办事一向稳妥,第二日午时就将扶风和芙蕖打发了过来,因宫内耳目甚多便不敢表现出与她二人的亲密关系,扶风和芙蕖倒也聪明谨慎,不用我提点她们也谨言慎行的,旁人也没有去怀疑的。
只两三日扶风与芙蕖就与迁翠苑的人熟络了,关系很是和睦,院子里多了两个人也热闹了许多。
如贵妃忽然打发人送来了水晶帘,水晶帘上的水晶颗颗晶莹剔透,触手冰凉,最难得的是穿着水晶帘的丝线极其的细。
之前也是见过这些样子的水晶帘子,但做工如此细致,水晶如此透亮的还是头一次见,引得迁翠苑的人都称绝。
只是心中不明白如贵妃为何要送我东西。“青鸾姐姐,这,无功不受禄,贵妃送来时可有什么话嘱咐。”我恭敬的问着如贵妃身边的宫女。
青鸾施了一礼,道:“瑾贵人客气了,倒也没别的嘱咐,我们娘娘说这水晶来之不易,光是制作这个帘子就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所以请贵人务必收下。”
毋庸置疑,如贵妃这是必须让我收下了,我并未推辞就让扶风和小安子一起挂在了内室,青鸾看着我们挂起来才微笑离去。
“好看是好肯,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对扶风说,尤其是撩过帘子穿过去的那一刻,心里微凉。
简嫔的肚子如今也也三个月多,之前害喜的厉害,如今身体胎动的厉害,而永琰也只来看过两回。
来了也不过是问问胃口怎样,也不留宿,迟迟不肯提晋位分的事,简嫔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虽说不是第一次有孕,但这次简嫔明显感觉到不一样,打发了太医过来过来请脉,“一定要请一位可靠的,可仔细了。”简嫔对习秋说。
“慢着,不用皇后举荐的刘太医,就请陆太医这个人似乎很有意思,或许可靠。”简嫔说,
简嫔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越发憔悴的脸,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难道本宫变丑了吗,皇上怎么都不来看本宫?就算不来看本宫,也要来看看他的孩子吧。”简嫔问身边的侍女守冬。
“娘娘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明艳动人。可能是皇上进来政务繁忙,无暇顾及后宫,但凡有一点空都回来看娘娘的,娘娘不用苦恼应当心身子要紧。”习夏不敢含糊,把能说的好话都说了。
简嫔将头上的簪子都拔了下来,抹了一点牡丹唇蜜在嘴上,嘴巴立刻变得娇艳欲滴。
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开口道:“本宫今年才十八岁,可是本宫怎么觉得自己像三十岁的人了,宫里的来的女人都是这么的漂亮,如贵妃那么有心计,本宫斗不过她。尤其是瑾贵人,本宫讨厌她那双勾人的眼睛和漂亮的脸蛋,跟本宫争的都没还下场!”
习夏谄媚的说:”娘娘干嘛要跟瑾贵人那个狐媚子比,她算什么个什么东西。她也就那点手段使在皇上身上,等娘娘诞下皇子做了贵妃,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习夏看着简嫔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又接着说:“再说跟娘娘争的,荣嫔,良贵人,还有恕妃哪有一个好下场的,娘娘您就放宽心吧。”
“娘娘,安胎药已经好了,娘娘趁热喝了吧。”留春端过来了安胎药呈在了简嫔的面前。
简嫔听见“安胎药”三个字,突然转过身子,“本宫不是说过什么药都不吃,哪来的安胎药!死奴才不怕人谋害我的皇子?!“简嫔喝道。
说着就一手将安胎药打掉落在地上,“啪”一声碗碎了。简嫔被药汤烫了一下心里更愤怒了。
留春心里着实害怕,自从简嫔有孕就变得喜怒无常,整天疑神疑鬼,留春无奈的开口说道:“回娘娘,奴婢不敢。这是皇上嘱咐太医院的人送的安胎药,所以没什么问题。”
简嫔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火,拿起梳妆台上的簪子就往留春的身上扎去,一边扎一边说:“死奴才,还会顶嘴了,看本宫不扎死你。”
那簪子本就不细这一簪子下去就是一个血窟窿,留春哭叫着求饶也没用,简嫔像是把几日里来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习夏也不敢劝,这下去就是十几下,全都扎在后背,大腿上,留春差点没疼晕过去。
简嫔累了就停住了手,瘫坐在榻上。留春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奴婢谢娘娘饶命。”她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留春拖着浑身是血的身子晃悠悠的走了出去,正好迎着习秋带着陆从勉进来,习秋看见留春这个样子吓了一跳,但也不敢多问。
芙蕖去了内务府领了些清毓香来,走在路上就听闻有低沉抽泣声,芙蕖仔细瞧了原来在花园角落里有一抹青色的背影缩在那里。
芙蕖想也没想的走了过去,拍了一下后背,留春转过身子眼睛肿的像个核桃。芙蕖吓了一跳的看着这个满身是血的宫女,“你,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你是哪个宫里的宫女?”
留春听着芙蕖温暖的话说:“我是长春宫的简嫔身边的留春,我没事,只是做错了事被罚了,哪有做奴才不认命的。”
芙蕖也听说过简嫔,只是没想到对奴才这么心狠。道:“这受了伤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我带你去太医院吧,不过你这话说的不对,奴才怎么了?奴才也是爹生娘养的,也要爱惜自己的生命。”
留春看着芙蕖,眼泪就下来了,“好姐姐,人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我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坏事,算是老天爷在惩罚我。”留春接着说:“谢谢姐姐的关心,我得回去了。”
芙蕖没有拦着她,留春扶着自己受伤的腿一步一步的走了,芙蕖朝着留春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当芙蕖说与我听时,我心中明白,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做了坏事的宫女一定知道简嫔所有的恶事。
“对了,”我叫住芙蕖,“你告诉扶风,如绵这个人可以信任,至于绿萼,千万不要在她面前露出什么破绽,事事多防着点。”我目光中闪现出除夕那晚的事。
不是我不信任她,直觉告诉我她这个女人没这么简单,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太可怕了,我养虎为患。
之前就对绿萼事事都留了一手,她也不知道我过去所有的事,想起来前几个月她被芸贵人打了一巴掌,又觉得她不是能背叛我的人,我心里说:“但愿是我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