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仗义的男人啊。”李茶脚尖踢了踢地上的报告单,让b超图片更清楚的暴露出来,可这个动作让岳峰心里如刺了把剑,好像自己的生命与孩子被这些人再次践踏着,蹂躏着。
李茶不无遗憾地说:“看看吧,这小生命或许才只有绿豆大小,却顽强无比,可能穿透你们的雨伞,可能抗击过药剂,可最终他存了下来。可此刻活着算什么呢?因为对言莉做检查的时候我用了一点点手段,所以她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否则一定会把他扼杀在还没有膨胀的子宫里,也许几个月后才知道,那时需要引产,你知道引产是怎么做的吗?先用针把药送进去,把胎儿窒死,然后用刀嵌把他一点点切碎,血淋淋的肢解。”
“别他妈的说这些废话!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岳峰是不惑之年,曾经想要一个孩子想疯了,他与对言莉在一起不过寥寥数日,可他真的希望她能爱自己,然后结婚生子。可眼下自己计划暴露,恶性公诸,又怎能给孩子未来与家庭,但是作为男人他更希望自己留下一条脉。
李茶反问:“这话应该问你呀!你希望你的孩子生活在潜逃的路上,还是希望他生活在罪恶的网中呢?希望像我踩那纸一样被所有人踩在脚下吗?当然,这些可能都不大,她不爱你不会给你生孩子,她不会让孩子捆住自己的手脚,阻挡自己的脚步,更不会让你来阻挡并风走自己得来的财物。她只是在利用你,就像金总利用你是一样的,你是他们的垫脚石,开山刀,用完弃也。”
岳峰冷哼道:“你无情,就认为别人无义吗?你浪荡就认为别人淫荡吗?”
“找死。”刚才动手的男人是蔡颍留下帮她处理事情的朱严律,现在挥手又是一拳。
岳峰本能地呼叫一声,半边脸已经青肿,鼻骨几乎断裂,两行鲜红的血滚落出来。却又不求饶反笑了:“是不是你他妈的也心虚胆怯,才他妈带这些人来装腔作势的?”
“你妈!”李茶突然抓起旁边的花瓶砸在地上,一张俏脸已因恼怒而涨红,尖锐地叫道,“你妈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骂我?姑奶奶我好心替你考虑,你他妈别不识抬举,再敢说一个脏字,我让你妈断子绝孙。”
说这话,手里已经多了几根银针,在明亮的灯光下格外刺目,倒让岳峰倒吸口气。
李茶身体未痊愈,不能激动,却因接连的争端而急火攻心,身体微颤着,朱严律忙扶住,轻声说:“小姐身体重要,这种人渣我们来处理。”
“不用。”李茶推开他,情绪已极力压制下来,踢开一堆碎片说,“我不需装,因为我本就很势有钱,还有,只有养父没有妈!”
一行人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她已在沙发背上坐下,把玩着银针说:“我是弃儿,不是一出生就被抛弃的那种,而是在我有了记忆后突染重病而被遗弃在李家的诊所里,他收养了我,十几年如一日宠爱有加,上可摘星辰,下可拔龙须,可没有比我更明白孤独,恐惧,没有人比我更体会凌辱,戏虐,也没有人比我更敏感,多疑。你能想象那种日子吗?你知道苦难没有尽头一直延续,你还要必须去面对的那种感受吗?”
岳峰木然地点点头:“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也不需顾虑一个不成型的孩子。”
“我愿意说,我高兴说,我无处可说,今天想要发泄,想要一吐为快,你想听也得听不想听也得听。”李茶如火雷被点燃,压抑在康家这么久,终于可以找到一处她能操控的地方来爆发,所以所有的苦闷与怒气都迸发出来,势不可挡。
闻者无不动容,可李茶很快又把话题扯了回来,说:“你们的计划是拿到钱三天后去东京,再到其他地方。可是就算你们双宿双飞,你的未来会如何?你已经不惑之年,从前活得压抑没有尊严,以后活得畏畏缩缩,连祖宗给的姓名都不敢承认,一个男人得多窝囊。可这都是她爱你的基础上。事实是她不爱你,她只是利用你,她利用你拿到了大多股东的同意书,又拿到了诗茹小姐的权,利用你的职务,人脉关系等等,昨天悄然卖了企业股份,钱已经汇入她在国外的一个朋友的户头,还有炒作这些东西的资金也全部收入她囊中,至于其他我不得而知,这就要问你们自己了。你却还傻傻的计划着与董事会闹腾着分散注意力,对言莉已经准备整容,更换身份,然后出国了,国内一切都由你来解决,你他妈的就是一替罪羊你知道吗?因为有金总事情在先,所以你就是烤熟了的没有半点辩解能力的替罪羊。”
岳峰缓缓起身:“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报警抓我们,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却来找我?”
李茶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接着说:“我找你和董事会无关,只和对言莉有关,至于原因,你与我同去不就知道了吗?不过,如果你悬崖勒马,把吞的钱都吐出来,我可以帮你逃过这一劫。”
岳峰完全猜不透她想干嘛,只将信将疑地问她:“你拿什么帮我?康泽恩与你几乎反目,不可能帮你,而项络臣,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你牵扯进许多的案件里,更是自身难保,还帮我?”
李茶一脸轻松地看着他:“没有金刚钻,我不揽瓷器活。能不能帮你,见了对言莉自有分晓,你既逃不出去,何不试试呢。”
岳峰沉默不语,只握着b超单子看着窗外。
李茶接着说:“说实话,看到项董那个样子,你难道一点都不愧疚吗?他一直苦心栽培你磨练你,想要给你更大的空间与机会,可终究他到今天也没有等到你忏悔。他日子不多了,我真的不希望他再度失望,而我相信你能把这些漏洞帐做得如此完美,就更应该把人生也做的完美一些。大道理你比我懂,难道你真的希望一辈子活在谴责中,活在猥琐与卑贱里吗?你如果不爱她,真的甘心被她玩弄吗?你如果爱她,你想与她怎么生活,相信我不必多说吧。”
“我凭什么信你?而且我早已挥霍,没有东西可以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