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手背上一阵凉嗖嗖的刺痛感,“花解语”不由得轻吸一口气,眉头微皱地捧起了手腕,眸子有些出神地打量着那条让人感觉奇妙的伤口。
“小姐,你沒事儿吧?疼不疼?”“织锦”察觉到“花解语”的异样,遂紧张地俯下身,伸手就要去探查她的伤口。
“死丫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不快帮王妃看一下!回头看本宫怎么罚你!”尉迟悠雪见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突然凤眉一挑,恼怒地呵斥出声,惊得“织锦”伸出去的手弹簧一样缩了回來。
一脸歉意地看着“花解语”,尉迟悠雪身子微微前倾,急切地说道,“语儿,真是失礼了,本宫的丫头愚笨,让你受委屈了!來,让本宫看看严不严重!來人呐,把金疮药拿过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王妃您沒事儿吧?”婧儿闻言,慌慌张张地行礼认错,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捉住了“花解语”的手腕,右手从腰间掏出一条丝帕,惶恐地贴了上去,嘴里喃喃地说道,“奴婢该死,请王妃恕罪!奴婢该死,请王妃恕罪!”
“不用了,不用了,无碍!”轻笑着摇摇头,“花解语”收回被婧儿紧紧抓住的右手,美眸轻眨,柔声说道,“一点儿小伤口,不值一提,你就别自责了!娘娘,您也别怪她!”
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婧儿手中的丝帕,待触到那丝鲜红时,尉迟悠雪的眸底飞快闪过一丝得意,很快敛了下去,然后笑得十分端庄地说道,“呵,语儿果真大度,是个贴心的孩子!死丫头,还不快谢谢王妃!”
“奴婢多谢王妃不责之恩!”感激涕零地鞠了个躬,侧眼偷偷看了一下皇后的眼色,婧儿将丝帕掖进怀里,悄悄地退了下去。
“七妹妹,你真的沒事?看你脸色不大好啊?”沉默了良久的花书妍终于开口说话了,只见她满脸关心地打量着“花解语”,转身一脸诚恳地看着尉迟悠雪,温顺地说道,“母后,看來妹妹还是受了点惊,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了,让她赶紧回去歇息吧!”
“嗯,妍儿说的在理!瞧本宫糊涂的!”故作懊恼地敲敲脑袋,尉迟悠雪站起身來,缓缓走到“花解语”跟前,小心地将她扶了起來,语气和蔼地说道,“语儿,是本宫想的不周,既然你不太舒服,本宫也不好留你用晚膳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改日有空本宫还想同你聚一聚呢!”
主子虽然说了她同皇后有过节,却也沒交代让她该如何应付,所以她还是保守一点,顺着皇后的客套一起客套算了,毕竟真正的王妃也是个精明的主儿,未必不会对讨厌的人和颜悦色。ET
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想法,“花解语”心思百转,总算撑到了最后,遂如临大赦地福了福身,轻声说道,“嗯,多谢娘娘款待,那语儿就告辞了!”
“好,慢走!”唇角勾出一抹异样的微笑,尉迟悠雪扫视了一下全场,长袖一甩,居高临下地吩咐道,“來人,送夜王妃回去休息!”
呵,花解语,本宫请你过來,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不在乎你假意应邀好言相对的目的,只要本宫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哼,这一次,笑到最后的,一定会是本宫!
“王妃,奴婢送您回夜翎殿!”接到“青鸾”传过來的信号,“红凤”主动走了出來,微微向皇后和太子妃行了个礼,便跟着“花解语”出了门去。
尉迟悠雪,你想让我重蹈母妃的覆辙麽?呵,恐怕,这次不会如你所愿!
急忙收回探寻的目光,花解语低头看着脚下,美眸流转之间,思绪翻涌。
与此同时,夜翎殿,强冷的低气压从正厅上方迎面扑來,一呼一吸之间都那么慑人心魄,让人丝毫不敢有所懈怠。
只见一袭黑色蟒袍,墨发束冠的冷峻男子一言不发地端坐在高堂之上,鹰眸半眯,薄唇紧抿,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堂下笔直跪立的众人。
“王爷,王妃现在一切安好,请您放心!”接收到正上方传來的怒气,疾风挺直了脊背,避重就轻地说道,“皇后娘娘并沒有怀疑她们,所以现在王妃和织锦还很安全!如果王爷非要把王妃带回來,那后果恐怕就不一样了。”
呃,还好他还沒有告诉王爷,王妃和织锦的替身已经被皇后请去鸾凤殿了,不然的话,王爷这个时候还不早就趁机跑过去了,那所有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现在是安全的?那么稍后呢?”丝毫不为所动,冥洛夜生气地扫了眼某个抱着长剑心虚眨眼的男人,大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沉声说道,“疾风,你忘了本王说过的话了?”
“属下不敢忘!”挺了挺胸,疾风双手抱拳,理直气壮地说道,“王爷让属下保护王妃,不准她独自冒险,更不准帮着她瞒着您去冒险!但这次是王妃将您迷倒的,属下等并不知情,事发之后只能按王妃的意思照顾好您;另外,王妃并不是独自一人,她身旁有织锦,还有其他暗卫。”
“你别给本王断章取义抠字眼儿!”看疾风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又想到自己被花解语的美人计迷得神魂颠倒,现如今还沒有亲眼目睹她的安危,冥洛夜就气不打一处來,遂横眉冷对地低斥道,“本王给你一柱香的时间,马上把王妃带回來,否则,你这辈子休想成亲……”
“王爷,您凶属下也沒用啊!”头一回被人用终身幸福威胁,疾风哭笑不得,只好委屈地摸了摸左臂弯里的剑身,左右为难地说道,“王妃的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让她半途而废她肯定不答应,属下总不能强行把她带回來吧,您舍得啊?王爷您更不能亲自去鸾凤殿接她,搞不好会被皇后倒打一耙,所以……”
“照你这么说本王就只能干等着了?嗯?”沒好气地睨了眼某个强词夺理的侍卫,冥洛夜抬头仰望天花板,恼怒地咬着下唇,若有所思。
疾风说的沒错,依语儿的性子來看,如若不是下了决心,她也不会出此下策迷晕自己,现在除非她自己肯回來,否则谁去找她都只会让皇后有借口找语儿的麻烦……
风驰电掣那边,已经很久沒有消息了,恐怕是与银色鬼面的人正面交锋上了,如今在这里空等也不是办法,干脆……
“织锦?你怎么回來了?王妃呢?”正当某个王爷思索之际,就听到一道惊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冥洛夜微怔,急忙收回思绪,便好奇地顺着疾风的目光抬眼往厅外看去,当看清屋外缓缓走进來的人影时,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复杂的微笑,有担忧,有庆幸,有懊恼,还有一点点疑惑。
正当他准备飞身扑过去将那个白色的身影拥入怀中之时,却见另一个素未谋面的丫头瞠目结舌地指着自己,难以置信地问道,“王……王爷?您怎么醒了?小姐不是说您会睡三天麽?”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猛地止住了脚步,狐疑地打量着堂下的三个女子,冥洛夜像是想到什么,遂了然地点点头,轻瞥了眼此处俨然就是花解语和织锦的两个女子,冷笑道,“呵,你们俩就是语儿和织锦的替身吧?呵,不错,不错,差点就把本王骗过去了……”
冥洛夜本來以为花解语就是说着玩玩儿的,沒想到她还真安排了个假语儿……呵,若是他沒有发现,把这个冒牌当成了他的爱妃,那后果就……好啊,语儿,敢在老虎头上拔毛?等你回來了,看我怎么罚你……
“奴……奴婢见过王爷……”冷嗖嗖的声音惊得两位替身一个哆嗦,方才还故作镇定的二人瞬间慌了神,遂急急忙忙上前行礼,眼里盈满怯懦和担忧。
“哼……”看着那张具有欺骗性的小脸,冥洛夜就沒办法冷静下來,遂重重甩了甩袖子,转身回到了位子上。
“呃,王爷,您先别生气,她们也是奉命行事……”织锦见状,急忙出來安抚,一把掀掉脸上的人皮面具,缓缓地走上前去,盈盈地行了个礼,轻声说道,“是小姐让我先回來一下的,我不能久留,马上就要过去,小姐肯定不希望王爷担心,所以……”
“嗯,语儿让你回來的?好……”听说是花解语让她回來的,莫名其妙的,心安了不少,冥洛夜的气一下子消了一大半儿,可是沒过几秒钟却又爬楼梯般提了起來,想到她现在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心里一担心,不由得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出來,一把抓住织锦的手臂,急急地追问道,“语儿怎么样?有沒有被虐待?皇后真的沒发现异样?不会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然后折磨她吧?她什么时候回來?”
“嘶……王爷,您别激动,小姐应该马上就可以回來了……”轻吸一口凉气,织锦可怜兮兮地向疾风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见状,疾风义气地出声提醒道,“王爷,让织锦把话说完,王妃才能尽快回來!”
“那好,你快说!”听到王妃回來四个字,冥洛夜就跟上了发条似的,嗖地一下放开了织锦,两眼放光地盯着跟前的丫头,仿佛能从她的眸子里把花解语盯出來一般。
大大地松了口气,织锦一边把面具贴在脸上,一边快速解释道,“皇后娘娘邀请了假的小姐去鸾凤殿一聚,还让人弄伤了替身的手背,用手绢采集了血液,然后就找借口把替身送了回來。小姐怀疑可能是当年巫蛊之术被故技重施,所以借机让我回來,通知疾风找人把替身看好,她可能会有异常的举动。我不能再待了,得马上回鸾凤殿去,王爷,您一定要相信小姐,我走了……”说完冲疾风点了点头,便快速往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