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完赏,裴韵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看向凤倾尘,却见他回之一笑,倾国倾城。
裴韵脸蛋发烫,低下头去,秦晴见了忧心不已,这皇帝长得实在是俊美无比,哪怕裴韵有了前世的记忆和经验,可似乎还是抵抗不住这皇帝的魅力,虽然说秦晴对着前世和裴韵共死过,患难过的男人的映像不像是凤寒尘那般厌恶,可是终归是皇宫这个大染缸里出生的,怎能没有几分坏心思?而天子通常是三宫六院,她自己都容忍不了,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女儿踏进这个大染缸呢?
这赏赐实在是让凤寒尘心中不爽,他越来越看不懂凤倾尘是什么意思,如果澄清了他没有参与大集会的惨剧事件,那这赏赐完全就是毫无意义,为什么还要…
凤寒尘突然一愣,转过头看着凤倾尘,那一闪而过的想法让他突然明白过来,凤倾尘这是在安抚裴昂一家?裴韵收了赏赐安能纠缠在他身上。
“各位掌柜也有赏赐,虽然礼薄,还是请各位不要介意。”凤倾尘从裴韵身上收回视线,笑了笑说。“家中有在大集会上伤亡的可多获得一百两黄金。”
“多谢陛下赏赐,”商人们连忙下跪齐齐说道,没曾想到东黎的皇帝竟是这般仁义大方。
“土豪…”裴韵在心里诽谤道,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正要放下杯子,却见杯中隐隐浮现出“两刻钟后御花园见”的字样,只是一瞬间,立马就不见了,她一愣,转过头看着凤倾尘,这次却不见他看过来,她又转过头去看凤寒尘,凤寒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已移开了视线,她皱了皱眉,然后放下茶杯静静的思考着究竟是谁要见她。
低着脑袋的她完全没有看到凤倾尘投来的温柔余光。
“咳咳,关于今日之事朕还有一事要说,”凤倾尘看了看凤寒尘频频投来的目光,用拳头抵着薄唇轻咳两声,“发生了这样的事朕十分抱歉,可如今市井传言这恶劣的事件与我皇家有关,虽真相不明,但这等流言实在不可信。”
凤倾尘看了一眼裴韵,见她没有反应,这才放心的继续,“流言说我东黎四王爷为了子嗣报复裴二小姐,我想问一下裴二小姐,你可参与了你姐姐堕胎之事?”
“回陛下,臣女…参与其中。”裴韵走到大殿之中,缓缓跪下说道。
哗…
大殿之中突然沸腾了,众人惊讶的看着中央那个还未及笄的娇小女子,实在不敢相信她说的话,难道是她逼着裴月儿堕胎?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被丞相府和四王爷…
“你是如何参与的?”凤倾尘心疼的看了一眼她的膝盖,看着她问道。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站在他的身边,接受天下人的朝拜…
“姐姐堕胎前一日,临近傍晚时分偷偷地准备出门,却被爹爹发现,姐姐告知爹爹是去见四王爷,爹爹为了维护姐姐的名声便将姐姐带回了院子,”裴韵轻声道来,抨击着裴昂,凤寒尘的心。
裴昂一开始极为担心裴韵多说什么话,可说到最后,他总算放下心来,他的这个女儿还是很有分寸的。他并没有为裴韵爆出裴月儿未婚先孕的事气恼,反正这件事如今已是天下人都知道,再加上他送裴月儿出城的事早已证实了裴月儿已经不贞不洁的事实,如今就是大罗神仙也挽回不了。
而且如今事关裴韵身家性命,他怎么会阻止?
“然后爹爹便去见了四王爷,请求四王爷在男未婚女未嫁时,还请与姐姐保持距离,不料这时被带回院子的姐姐昏迷,韵儿请来大夫给姐姐看病,却发现了姐姐怀有身孕之事,韵儿不敢瞒着,所以就告诉了爹爹和四王爷。没曾想,第二天我们一家人正商量着如何解决此事时,四王爷却送来了堕胎药。”
凤寒尘猛然攥紧了拳头,阴鸷的看着裴韵,殿上所有人听到这一幕,怪异的看着他,这样的目光实在是让他忍受不了,他起身跪到裴韵身边,对着凤倾尘拱手痛心的开口。
“裴二小姐说的没错,皇兄,虽然臣弟打掉了这个孩子,但还是对这无辜的生命存着怜悯之心,毕竟这是我的子嗣,若不是月儿还小不能成婚,臣弟是万万不会打掉的,从而可以证明,这个孩子既然是臣弟亲手打掉,说明这事与裴二小姐完全无关,臣弟也没理由去怨恨裴二小姐,今日大集会之事,臣弟从未参与其中,请皇兄明察。”
大殿之中议论纷纷,都觉得凤寒尘说的有理,可一个认知却从此深深的扎根在众人心中,那就是四王爷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却不想对此负责,打掉孩子就算了,连裴月儿被送走也没有出来阻拦,这不是负心汉是什么?
真是可怜了裴大小姐,痴心错付啊…
不过,为成亲就付身与人,这简直就是不知廉耻啊,女德都学到什么地方去了?
众人看了看凤寒尘英俊的脸庞,唔,好像任何女人都无法拒绝这样一个俊美男子的求欢吧。
裴韵冷笑,裴月儿还小?去年裴月儿就已经及笄,过了十月就年满十六了,而且孩子都有了,这还叫小?既然还小,凤寒尘你这个畜生怎么下得去口?
“既然臣弟这么说,理由和证人都十分充足,那,丞相府又是何故?”凤倾尘佯装疑惑的问到,“还是裴二小姐你来说吧,为何丞相府这般恨你?”
不是问丞相府的动机,而是直接问缘故。现下却没人在意这些,期待着裴韵能在说出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来。
“陛下,韵儿尚小不知事,既然陛下想要知道,这件事的起因还是由臣妇来说吧。”秦晴走出来朝凤倾尘跪下说道,“臣妇乃是一介商女,出生在江南地区,十三年前与夫君偶遇并相知相恋,后来许下终生,夫君许臣妇平妻之位,与裴府主母赵氏平起平坐,臣妇原以为主母是个好相与的,可自从臣妇嫁入裴家后,夫君日日陪伴,对臣妇宠爱有加,
因此引起了主母的不满,原本家中只有我与主母还有一位姨娘三个女眷,却在臣妇进门没到三个月,主母便隔三差五替夫君纳妾,可夫君一次未曾进过那些姨娘的房门,后来臣妇因犯了过错被关到后院,臣妇一进后院,主母便将那些小妾一一送出了府中…”
秦晴只是轻描淡写的把赵金芸给裴昂纳妾的时说了一遍,却引起了所有人的激烈反应。
宴席最后一排坐着一个长相极为普通的灰衣男子,虽长相普通到就是丢在人群里就找不到那种,但他纤长的睫毛下,一双琥珀色眸子却格外美丽出彩,却带着淡淡的忧伤。他的目光落在秦晴身上,仿佛是看待恋人一般,听着秦晴的话,他眼里出现了矛盾的疼惜与自作自受的情感。
秦晴只觉得有道目光一直紧盯着她,从他们一进这个慧竹殿就有了,可是她怎么也找不到那视线的主人。这道目光让她坐立难安,很想站起来大喊,把这人逼出来。
“想不到裴府的主母竟然是这样一个妒妇?”
“可不是,一开始还以为她有多大方,隔三差五的就给自己的夫君纳妾。”
“没想到当今丞相的女儿是这般不堪入目,听说当时还是名极一时京城第一美人外加才女呢。”
“呵呵,才女?有一个背景强大的父亲,想要什么称号不行?哪怕是一个傻子都能说成天才。”
“哈哈…”
凤倾尘眼里闪过笑意,哪怕这次不整死赵远当,也要把他弄残…
“咳咳,夫人说的可属实?裴大人?”凤倾尘将目光转移到裴昂身上问道。
“这…”裴昂一噎,没想到凤倾尘竟然要他来回答这样尴尬的事情,可转念一想,秦晴的话好像都是真的,可是着要他怎么说?
“陛下,夫君不便回答这样的问题,那就由臣妇来说吧,”秦晴连看都不看裴昂一眼,令裴昂十分心痛,“夫君若是正是臣妇的话,想必大家都会以为他是在维护臣妇。”
秦晴深吸一口气,在裴昂的呼声中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的袖子挽到了肩膀,那如凌脂一般的肌肤看的男人们心跳加速,可下一秒,便是所有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灰衣男子的瞳孔一缩,拳头猛然握起,额上青筋鼓起,在那张平凡的脸上尤为吓人。
秦晴的手臂上,一道狰狞的伤疤破坏了她所有的美感,就像是一条蜈蚣攀附在上面一般,让胆小的女眷都吓得捂住了眼睛。
“陛下一定好奇臣妇这伤疤从何而来,”秦晴直立着身子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伤疤本来是可以治好的,可是她不想去掉,这是赵金芸,裴家给她的十年的伤痛,怎么能轻易抹去?“受伤时,若不是臣妇的女儿及时推开了臣妇,有可能,从此以后这条手臂就废了,而赐予臣妇这伤疤的人,是府上的大小姐。”
“哗,裴大小姐不是京城第一美人吗?听说温柔贤淑,善良大方,没想到这么恶毒。”
“是啊,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然对父亲的平妻下手,果然跟她娘一样善妒。”
“真是狠毒啊,恐怕是嫉妒人家美貌才下此毒手,只是没毁了脸,指不定当时多气恼呢。”
“没想到丞相府的女儿这般可怖,令娶贫穷女,不做丞相婿啊。”
裴韵心疼的给秦晴放下袖子,听到这句话不经冷笑,赵金芸,害了自己和女儿,你家的爹娘,哥哥的顶多就心疼心疼罢了,这“令娶贫穷女,不做丞相婿”的句子传出去,看你还有什么脸回丞相府告状。恐怕你那嫂子,永远都不会待见你了吧。
“陛下,臣女母亲累了,可否打道回府?”裴韵问道,她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今,就任由别人去猜去想吧。
“准了,只是裴二小姐…”凤倾尘点了点头说,看着裴韵,目光里带着深意,任裴韵一看便知,那邀她御花园见面的人就是凤倾尘。
“臣女怕爹爹贪杯,还是留下来和爹爹一同离开。”裴韵咬唇想了想,看着裴昂担忧的说。
想到以后裴府的流言,裴昂心里十分矛盾和烦乱,可接收到裴韵担忧的目光,裴昂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那好,朕派御林军护送夫人回府。”
所有人惊讶的看着凤倾尘,再看看秦晴,不由得猜想,今日一宴过后,还有谁敢惹裴家,惹这天仙般的母女俩。
“韵儿…”秦晴担忧的看了一眼凤寒尘,又拉着裴韵叫道,生怕她留在宫中被凤寒尘害了。
“娘亲,无事的,”裴韵摇了摇头,“不还有爹爹吗?”
秦晴看了一眼裴昂,看裴昂点了点头,又走了过来柔情的看着她,她不自在的低下头,只觉的心中的排斥越来越厉害,她不由得有些疑惑,点了点头便跟着宫人离开了。
不要想那么多,她回府还有事情要做…
秦晴离开后,没人注意到那灰衣男子已然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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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晴高调的回到裴府,可是吓坏了所有人,她冷着脸走回自己的院子,一身宫装,再加上她绝美的容颜,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的气势,诺大的冬梅苑下人寥寥无几,只有两个扫地的丫鬟婆子,还有一个洗衣服的中年女人,除了迎春外,还有三个在房中打扫伺候的丫鬟,三个厨房打杂和做饭的下人,美眸扫了一圈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秦晴直奔客厅,然后吩咐着跟在身后迎春。
“让院子里的人都给我到偏厅来。”
“是,”迎春停下脚步福身冷冷的答道,然后转身往那些下人们走去。
“迎春姑娘有何吩咐?”扫地的王婆子看着迎春问道。
“夫人让你们到偏厅集合,互相传话,务必在半刻钟内到齐。”迎春看了一眼王婆子和那扫地的丫鬟,还有在长廊下打理花草的柳儿说,然后转身离开。
“王婆婆,夫人跟迎春姑娘好像有些生气啊?”扫地的丫鬟丁丁看着迎春离去的身影,走到王婆子身边低声说道。
“你快去通知桃花她们吧,别迟了惹夫人生气。”王婆子拍了拍衣裳说,祥和的脸上带着一些担忧。
“是…”丁丁点了点头,放下扫把往丫鬟们的屋舍走去。
素雅的偏厅中,秦晴坐在主位上,美丽的她此时犹如冰山美人一般,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的丫鬟婆子,原本九个人,如今却只来了八个,秦晴美眸凌厉的扫过每一个人,将手中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放,冷声问道。
“桃花呢?”桃花是在她房中打扫卫生的,是裴昂送过来的,长得普普通通,但手脚勤快。
哼,手脚的确是够勤快的。秦晴冷笑,一开始她还没有怀疑她们任何一个人,可韵儿外出只有她和迎春还有春儿她们知道,结果韵儿一出门便遇险了,若不是今天韵儿跟她说她院里的人有问题,她还在自责自怨。
“回夫人,桃花姐姐傍晚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同样在秦晴房中打扫的丫鬟梨花走出来说。
“可知她去哪了?”迎春敞开嗓门问道,吓了那些丫鬟婆子一大跳。
“奴婢不知。”梨花摇了摇头怯怯的说道。
“夫人,桃花回来了。”偏厅里寂静无声,过了好一会,王婆子偶然转了转垂着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到窗外笑着的桃花走过,她连忙对秦晴说道。
“去把她给我带进来。”秦晴眸光一冷,开口对迎春说道。
“是,夫人。”迎春点了点头,跑了出去,没一会,她便提着又哭又闹的桃花走了进来,将桃花连同手中的银袋子往地上一扔,“夫人,桃花带回来了。”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见惯了迎春平时和和气气的样子,今日被她抓着又打又骂的,桃花吓得哭了,见着秦晴就磕头请罪。
“你去哪儿了?”秦晴冷眼看着桃花咚咚的磕在地上,端起迎春刚倒的热茶问道。
“奴…奴婢…奴婢去见爹娘了。”桃花一愣,目光闪躲的低下头说。
秦晴冷哼一声,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抓到了这个奸细,估计是看着自己出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才敢出去报信。
“银子哪里来的?”秦晴目光落到那一袋银子上面问。
“这…这是爹娘给的。”桃花忙说道,却不知这一句话破绽百出了。
“哦?原来你家这么有钱,那还进府做丫鬟,你是什么意图。”秦晴冷笑道,说到最后,手中一杯滚烫的热茶便朝桃花扔了过去。
“啊…啊…。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桃花被烫的满地打滚,哭着求饶,看的站在一边的丫鬟婆子们心惊胆颤,只是她们直觉,温柔亲和的夫人突然这样对待桃花,定是桃花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
“还不从实招来,你这贱婢。”迎春上前将桃花踢出两米远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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