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变色,张婳循声望去,却见是一队巡逻的侍卫朝这边走来,想躲已来不及,心念电转间,立即扑进朱祐杬怀里。(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朱祐杬不由心花怒放,轻笑道:“你终于发现还是我最好吧!”
张婳低声喝道:“闭嘴。”
“什么人在此?”片刻侍卫们已走到跟前,因夜色晦暗看不清两人的相貌,一名侍卫上前高声喝问道。
“吵什么?”朱祐杬怒瞪着他,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那侍卫认出是他,吃了一惊,眼风扫到他怀中抱着一名女子,以为只是寻常的宫女,心下不由惶恐不安,二殿下脾气暴躁,自己撞破他和宫女寻欢作乐,坏了他的好事,绝不会有好果子吃,遂战战兢兢地行礼:“卑职参见二殿下!”其他侍卫亦纷纷跟着行礼。
朱祐杬怒喝道:“滚。”
“是。”侍卫们如闻纶音,躬身行礼,随即快步离去。
待脚步声渐渐消失后,张婳方抬起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发现朱祐杬双手仍紧紧地揽着她的腰,不禁皱了皱眉,趁他不备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他一下,挣开他的怀抱,转身便跑。
朱祐杬痛得抱着脚上蹿下跳,冲着她的背影叫道:“你这个女人可真黑心,过了河就拆桥!”
张婳一路狂奔回到霁月殿,绿翘见她独自回来,发髻微微凌乱,珠钗歪斜,脸色发白,模样有些狼狈,忙上前扶她进寝殿坐下。
小环斟了一杯热茶递给她,好奇地问道:“小姐,殿下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殿下有几份紧急的奏章需要处理,今晚宿在书房。”张婳接过茶盏啜了一口,揉了揉额头道,“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绿翘,小环答了声“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张婳休息了片刻,起身去净房洗漱后上床歇下,直到天亮,朱祐樘仍未回来,想必昨夜一直都陪着紫玥,她怔怔地望着鎏金缠枝莲烛台已燃尽的红烛,发了一会儿呆,默默地下床盥洗,收拾妥当后,用过早膳,携着金莲去仁寿宫向太后请安,略坐了会儿,便告退出来。
时近六月,天气颇为闷热,红彤彤的太阳似火般烤着大地,草木俱无精打彩地耷拉着脑袋,走了一小段路,身上已出了一层薄汗,张婳用丝帕印了印鼻尖的汗珠,轻摇着团扇,皱眉道:“这天气热起来可真快。”
金莲提议道:“太子妃,不如去前面的亭子里歇会儿吧。”
张婳点点头,轻摇着团扇,刚转了一个弯,却见苏选侍与仁和公主携手迎面走来,两人言笑晏晏,状似十分地亲热。
苏选侍见到她,柔媚地笑了笑,行礼道:“嫔妾给太子妃请安。”
仁和公主原本笑靥如花的脸庞瞬间冷下来,重重地哼了一声,侧过脸望着旁边的花木,连一句话都懒得搭理她。
张婳含笑命苏选侍起来,温言道:“你小产不久,多注意休养。”心下颇觉得疑惑,仁和公主一向最讨厌苏选侍的为人,何时竟和她走得这么近,居然还有说有笑?
“多谢太子妃关心。”苏选侍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仁和公主,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眼波流转,柔媚地笑道,“仁和,你不是说闷得慌想看书么?太子妃的霁月殿里收藏了不少有趣的书,你要不去太子妃那儿挑几卷书看看?”
仁和公主冷着脸道:“不必了。天禄阁藏书应有尽有,我过会儿便去挑些回来。”
张婳知她因为高斐恼了自己,遂不以为意,温言道:“仁和,听皇祖母说你前几日感染了风寒,身子可大好了?”
仁和公主双眼望天,冷声道:“不用你关心,我好得很!”
张婳蹙了蹙眉,心下叹了一口气,看来她的心结一时半会儿都无法解开,微笑道:“这会儿日头很毒,不如去前面的亭子里坐坐。”
苏选侍乐得看好戏,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成,立即附和道:“嫔妾也有些累了,正想歇歇再走。”
仁和公主却不悦地瞥了她一眼,皱眉道:“苏选侍,你不是说要去我殿里喝茶么?”
苏选侍哪肯白白错过一个看好戏的机会,遂故作善意地劝道:“仁和,你看你额头上全是汗珠,还是歇会儿再走吧!”
“要歇你自个儿歇息。我可不想对着一个讨厌的人!”仁和公主满脸不耐烦,转身便走。
苏选侍心中颇为失望,又见她说走便走了,忙向张婳行礼告退,快步追上仁和公主,附在她耳畔说了几句,仁和公主不住地“咯咯咯”娇笑,声音似银铃般悦耳清脆。
张婳若有所思地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金莲奇道:“奴婢没有眼花吧?仁和公主不是最讨厌苏选侍了么?居然还请她去含章殿喝茶?苏选侍也真够本事,将仁和公主哄得那么开心,两人好得像亲姐妹似的。”
张婳心中思绪万千,一言不发地走到凉亭里歇息了半晌,方起身回霁月殿,歪在贵妃榻上看书打发了一日的时光,到了夜里,刚用过晚膳,德全从殿外进来,躬身行礼请安,垂首说道:“太子妃,殿下命奴才传话,他今晚有很多奏章需要处理,多半会歇在书房,让您早些安置,不必等他。”
张婳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奴才先行告退。”德全行礼躬身退了出去。
张婳眉头微皱,默默地望着摇曳不定的烛火,皱眉沉思,紫玥的伤势究竟如何?周谨医术卓绝,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今日也没有听太后提起要将紫玥调到仁寿宫,估计最后朱祐樘让了步,同意紫玥继续留在老妖妇身边。
脑海里闪过紫玥那张温婉美丽的脸庞,心下暗叹,她和朱祐樘站在一起倒真是一对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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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朱祐樘都歇在书房,未踏足过霁月殿。张婳心里明白,紫玥这回几乎丢了半条小命,伤势颇重,这些日子朱祐樘必是夜夜都陪在她身边照顾她。
“小姐,殿下已经有十日未过来了。”小环掰着指头,忧心忡忡地道,“殿下不会有新欢了吧?”
张婳磕着瓜子,好笑地道:“殿下这些日子忙着处理政务,一直都歇在书房。”
小环仍皱着眉,想了想,出主意道:“小姐,要不您炖盅人参鸡汤,等殿下下了朝,您送去书房,顺便也可以看看殿下。”
“殿下处理政务时不喜欢被人打扰。”张婳抓了一把瓜子塞到她手里,笑眯眯地道,“磕瓜子。”
一名小太监忽从殿外走进,行礼请安后,禀道:“太子妃,贵妃娘娘请您去未央宫品茗。”
张婳秀眉微蹙,老妖妇又想玩什么把戏?抬眸望向小环,小环会意,立即从桌上的黄地描金花卉罐子里抓了一把金瓜子,塞到那名小太监手里:“辛苦公公大老远跑来传话。”
那小太监双眼一亮,忙将金瓜子放入怀中,感激地道:“多谢太子妃。”
张婳拿丝帕仔细地拂去手上的瓜子屑,微笑地问道:“贵妃娘娘找本宫有事么?只请了本宫一人品茗么?”
“贵妃娘娘只说请您过去品茗,至于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奴才实在不知情。”小太监躬身禀道,“宸妃娘娘和万小姐也在未央宫,娘娘正和她们品茗闲聊。”
张婳犹豫了一下,起身道:“公公请。”
小太监毕恭毕敬地走在前面引路,张婳携着小环跟随在后面,到了未央宫,甫踏进仪门,远远地便听到一阵嬉笑声,仿佛是万宝珠的声音,进殿后只见万贵妃斜倚在紫檀嵌玉石宝座上,手里执着白玉酒杯,神情慵懒,汪直袖着双手侍兰在旁边,万宝珠,宸妃则坐在左右下首。
张婳上前行礼如仪:“臣媳给万娘娘请安,宸娘娘请安。”心下暗想,气氛很欢快,老妖妇心情似乎不错。
万贵妃懒洋洋地挥手道:“坐吧。”
张婳走过去坐下,小宫女立即上前奉上茶,她接过后以袖遮挡装作呷了一口,赞道:“好茶!”
万贵妃悠悠地啜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问道:“太子妃,你应该还记得前段日子本宫宫里闹贼的事情吧?”
“当然记得!”张婳心头一跳,又装作气愤地道:“真是夜防日防家贼难防!娘娘可有抓住那名小贼?”
“当然抓住了!”万贵妃凤眸微眯,冷冷地道:“竟然敢偷本宫的东西,本宫就算掘地三尺也非得抓出她不可!”
张婳心中一紧,干笑了两声,说道:“这贼也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偷娘娘的珍宝。”
万贵妃问道:“汪直说那夜你曾见过那名贼,是么?”
张婳硬着头皮道:“臣媳那夜的确见过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地逃跑,究竟是不是贼臣媳也不清楚。”
“那你可要替本宫看仔细了。”万贵妃冷声道:“把人带上来。”
须臾,一名太监押着一人走进殿,那人着紫色宫装,脸色有些苍白,清丽无双,正是紫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