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婳唇角抿出一丝微笑,朱祐杬终于学会心疼人了。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看来娉婷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她放下珠帘,静悄悄地离开,走出瑶光殿。
“小姐,二殿下平时看起来骄横霸道,凶巴巴的模样,真没想到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王妃真幸福。”小环笑嘻嘻地说道。
张婳亦替蒋娉婷感到开心,脚步也轻快起来,微笑道:“娉婷也算是苦尽甘来。”
夏日炎热,才过辰时,头顶的太阳便似火般炙烤着大地,两人沿着树荫道慢慢地走着,走到慈庆宫,已出了一身汗,张婳拿起丝帕拭了拭额角的汗珠,甫踏进仪门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隐隐听到万宝珠的声音。
小环皱眉道:“小姐,这女人怎么又来惹事了?她天天闹腾,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您还怀着身孕呢,需要静心养胎,殿下也不管管她。”
张婳秀眉微蹙,淡淡地说道:“殿下政事繁忙,哪顾得上这些锁事。”
“殿下哪是忙,奴婢看他是被万宝珠迷得晕头转向了,夜夜宿在润雪阁,都不来看您,还由着她闹腾。”小环撇撇嘴说道。
张婳脸色平静:“我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环答了声“是”,扶着她的手走到仪门,却见庭院里润雪阁的四五名太监正动手在搬地上的玉簪花盆,碧桃,金莲和其他几名小宫女抢过去制止他们,连声喝道:“住手!快住手!”
数丈开外,数名宫女簇拥着万宝珠,她用丝帕捂住秀鼻,居高临下地说道:“不许停下!把这些玉簪花都给我搬走!”
绿翘好言好语地劝道:“侧妃,这些玉簪花是太子妃与殿下亲手所栽,您不能随便让人搬走。”
万宝珠挑眉道:“我从小就对玉簪花粉过敏,不搬走这些花,难不成你想让我出疹吗?”
绿翘恭谨地道:“这里是霁院殿,您住在润雪阁,又怎会对这些花过敏?”
万宝珠冷哼了一声,蛮不讲理地道:“怎么不会?润雪阁与霁院殿不过是一墙之隔,风一吹,那些花粉还不都跑到我屋里。”
绿翘耐着性子说道:“现在是夏季,风很小,花粉不可能会跑到您的屋里。”
“不可能?”万宝珠立即捊起袖子,却见白晳的玉臂上遍布着一颗颗黄豆般大小的红疹,冷着脸问道,“你倒看看这些是什么?若不是花粉跑到我的屋里,我怎会发红疹?”
绿翘怔了怔,疑惑地说道:“太医说这些红疹是因为花粉过敏吗?”
“当然。你以为我在撒谎吗?”万宝珠放下衣袖,冷冷地说道。
绿翘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奴婢命人做一道纱网围住这些玉簪花盆,一定不再让花粉跑到您的院子里。”
“不行。这些花盆全部都给我搬走。”万宝珠不容商量地拒绝道。
紫玥低声劝道:“侧妃,刚才您也听到了,这些花是殿下和太子妃亲手所栽,寓义非凡,你贸然搬走,殿下必会生气。您还是放奴才们把花盆放下吧。”
那些正在搬花盆的太监们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一时犹豫该不该继续搬。
万宝珠秀眉一扬,娇声道:“停下来作甚么?还不快给我搬走。殿下若怪罪下来我自会一力承担。”
太监们齐声答了声“是”,继续搬起玉簪花盆,碧桃领着小宫女们上前拦住,不许他们搬走,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却见太子妃不知何时进来,声音淡淡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做甚么?”
众人乍见到她俱吃了一惊,纷纷跪下行礼:“奴才参见太子妃。”
万宝珠向来傲慢骄横,自然不会向她行礼请安,拿丝帕摁了摁鼻翼的汗水,地说道:“这院子里到处摆着玉簪花盆,不巧的很,嫔妾从小对玉簪花过敏,这些花粉时常跑到嫔妾的屋子,害得嫔妾全身长满红疹,所以命奴才们赶快搬走这些玉簪花。”顿了一下,勾了勾唇角,语气充满挑衅地问道,“太子妃,您没意见吧?”
张婳方才在门外听了个七七八八,心中早已猜到她的用意,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你之言,搬走所有玉簪花。”
万宝珠得意地笑了笑:“太子妃都发话了,你们还不快搬?”
霁月殿的奴才们脸上俱流露出失望之色,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到旁边,眼睁睁地看着一盆盆玉簪花被搬出去。
润雪阁的奴才们就像打赢了一场胜仗般个个挺直腰杆,眼中更是露出几分轻蔑与讥讽。
“还是太子妃通情达理,顾全大局。”万宝珠轻抚着衣襟上的织金花纹,曼声说道,“嫔妾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也懂得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道理。这段时间殿下夜夜宿在嫔妾的屋里,疏忽了您。嫔妾深感愧疚,您放心,嫔妾一定会劝殿下抽空多来霁月殿看看您。”
此言一出,霁月殿的奴才们气得脸都绿了,这话摆明了指张婳为了挽留太子的心,遂不得不处处讨好她,不敢得罪于她。而润雪阁的奴才们大多数人极鄙夷地望向早已失宠的太子妃,腰杆儿不禁挺得更直了。
小环气得七窍生烟,立即反驳道:“不劳侧妃费心,殿下每日都要亲自过问太医太子妃的身子状况,还赏了很多珍贵药材下来,不知道多关心太子妃呢。”
万宝珠冷冷地哼了一声,挑眉道:“我和太子妃说话,你一个奴才插什么嘴?”又望向张婳不依不饶地问道,“太子妃,你们霁月殿的奴才都是这般不懂规距吗?”
张婳还未开口,绿翘已抢着轻喝道:“小环,还不跪下向万侧妃赔不是?”
小环自知失言,遂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低头道:“奴婢失言,侧妃恕罪。”
万宝珠盯着张婳的腹部,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讥笑,问道:“太子妃脸色看起来很憔悴,不会生病了吧?”
张婳抚了抚脸颊,淡淡地说道:“这几日害喜比较厉害,所以脸色难免有些难看。”
“原来是害喜啊。殿下也真是太不体贴了,您怀着孩子这般辛苦,身子又不舒服,他都不来陪陪您。”
“害喜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是么?”万宝珠轻摇着泥金纨扇,阴恻恻地说道,“宫中煞气太重,太子妃可千万要保重身子!”
张婳脸色微变,声音平静地说道:“多谢妹妹提醒。”
万宝珠打量了她一眼,危言耸听地说道:“太子妃眉毛稀疏,从面相上看您子女缘极淡,不是有福之人。”
张婳沉下脸,冷冷地问道:“妹妹这是在咒本宫吗?”
“嫔妾怎敢诅咒您?”万宝珠“嗤”的一声讥笑,在她耳畔说道,“嫔妾敢打赌,这个孩子一定会胎死腹中。”
绿翘见张婳脸色唰的一下变得很白,忙说道:“侧妃,太子妃身子不适,奴婢先扶她进去歇息。”
万宝珠幸灾乐祸地说道:“去吧。太子妃脸色这么差,动了胎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太子妃和她腹中的胎儿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小心你们的狗命。”
绿翘皱了皱眉,上前扶着张婳,感到她手一片冰冷,不禁十分担忧,扶着她走到寝殿,关切地问道:“太子妃,您可是哪里不舒服?奴婢立即命人去传周太医。”
张婳定了定神,摇摇头道:“不必了。我只是有些心烦,没什么大碍。”
绿翘斟了一杯热茶,放到她手中,说道:“万侧妃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她是故意危言耸听让您胡思乱想,您千万别上了她的当。”
张婳啜了一口茶,说道:“我明白。”
小环掀帘进来,脸上颇有几分委屈,扁着嘴说道:“小姐,您为何任由万宝珠将玉簪花搬走?那些花可是您和殿下亲手载种的,您不觉得可惜吗?”
张婳淡淡地说道:“物是人非,又何必留着那些花碍眼。”
小环见她脸色虽然平静,眉目中却流露出几分伤感,心中不由一酸,忙道:“搬走更好,免得万宝珠又借口闹事,不得安宁。”
绿翘温言问道:“太子妃,快晌午了,现在可要传膳?”
“这会儿觉得有些饿了,让她们传膳吧。”
绿翘遂立即出去着人传膳,片刻,小宫女端着饭菜进来,一一摆在圆桌上,张婳草草地用过午膳,便歪在贵妃榻上看书,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小环拿了一条薄毯盖在她身上,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忽听耳畔有人叫道:“太子妃!太子妃!”
张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见万宝珠坐在榻沿上,紫玥端着一碗药站在旁边,不由困惑地问道:“你们怎么进来了?绿翘他们人呢?”
万宝珠神秘地笑了笑,从紫玥手中取过药盏,冷笑道:“太子妃,这是安胎药,嫔妾服侍您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