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糊涂的问:“怎么!你们大老远的竟然就是来看看我这个破亭子的?不会吧!这两位我可是有印象,是警局的警官,可是忙人。”
两位警官都笑了:“远处长!得到你的一句恭维,可不容易,我们这里谢过了!说真的,不知是当局者谜哪,还是你故意糊弄我们。你真的没觉出自己身上有多少神秘,引人探究吗?比如,就象这座美丽的大亭子吧:没见一个人来帮忙,一夜之间,就神奇的矗立在了这里!不是神话吗?远近都已传的沸沸扬扬了!不是大家少见多怪,而是你神奇的将虚幻的美丽神话,就这么真实的搬进现实的社会,活生生的呈现在大家的面前。这几位是民俗研究会的,不能不来看看。就请你们单位的同事来带道,大家知道你这里神秘,又请局里派人来保驾。这不,局里就派我们两个和你比较熟的来了。
我们知道在你远谷主的面前,武力失灵,靠得只能是人情。所以还请远谷主能看在我们曾有一面之缘的份上,别让我们难堪呦!”
我不由的一声苦笑:“二位这是客气呀,还是损我呀?既然诸位来了,我一定有问必答,老老实实的坦白交待,决不隐瞒就是了。不过,对那些由于大家对我和这里的不了解或是偏见,而产生出来怀疑、猜测或是凭空的想象等等,我没法知道的问题,我就无能为力了。真想知道,你们就只有去问他们本人了。”
民俗研究会的先生陪着笑脸说:“远处长!你太客气了!这都说哪去了。我们也是公务人员,会无聊到拿着那些八卦到你这里来讨说法吗!
今天我们就是来看看这座亭子,听说不仅工程量不小,工艺更是奇绝,其它的就不说了。而附近的村民又没有看见一个人来帮忙过,仿佛就是你自己一夜之间就把他变出来的一样。现在身居其中,亲眼目睹后的感觉是:不仅那些传说不虚,而是有过之无不及。粗略的估算一下,要建成它怎么也得好几百个工吧?还得手艺超群的工匠。我们是做这方面工作的,知道:如此手艺的艺人,现如今早已是凤毛麟角,想找到一个见见都非常难,何况其它。所以,就非常想请远处长给介绍一下,满足满足我们的好奇心。”
我不由开心的一笑:“就为这事呀?你们还没误会我呀!好吧,你们如果不闲山野,村民的粗鲁,邋遢的话,我可以请他们来和你们见见。只是山高路远的总不好让人白跑,耽误功夫。你们叫人来的,就得破费一点,给点补偿。我这里先代他们向你们化缘了:你们的手里稍微撒一点,在他们那里就会解决一些实际的困难。”
说完,我站起来,给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没等他们回答,芸芸睡得迷迷盹盹的晃了进来,很不乐意的嘟哝着:“舅!和谁说话哪?把我的好梦都吵断了------”
我不由的一乐:“做什么好梦了?这么舍不得的样子!”
芸芸眼都懒得睁的过来:“不管!你得赔我。”抱住我的脖子撒泼。
我被她的天真给逗乐了。拍着她的手说:“你总得让我知道你做的是什么梦,我才好赔你你呀!”
芸芸喃喃的说:“我妈正抱着我,给我讲故事哪,就被吵醒了!好像还有小弟------”
我笑不出来了,思索了一下,才说:“芸儿乖!现在就回去接着睡,想着刚才的梦,一会——梦就回来了!”
芸芸嘟啷着:“好吧!听你的,我回去找找看!”一付不愿醒的样子,又晃了回去了!
玉艳小声的说:“哥!这样不好吧?娇姐已经离开人世了,这是现实,应该让芸芸明白的接受。她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应该有接受能力了。你不能让她老沉浸在幻境中。”
我点点头:“以后你有时间就带她到人多的地方玩玩,慢慢会好的。现在吗?就哄她一会,我不是还有客人在吗?
哦!对不起,我说到哪了?”
民事研究会的一个女士说:“远处长!可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呀!你和传说中的那个孤傲,怪癖,冷清的怪叟可相去的太远了。你完全是一个可亲可敬的长者!哦!这话也不对。你好像也没那么老!”
大家都哄笑起来。
我止住笑:“你不用给我戴高帽。我就是我,别人怎么看,与我何干?再则,我也管不了呀?肯定一个人,一个看法。我能管到的,只是自己堂堂正正的做人罢了。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哦!我想起来了,是说的这个亭子?
这也是一个误会,你们怎么不分析一下就相信。我们一帮子人,累了那么多天,怎么就没人看到。真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几百年的神话,今个倒过来了。今天来不及了,等我约好他们后,再请你们来和他们见面。保证你们会对‘人不可貌相’这句老话有新的认识。别忘了,带点钱来,不管你们用什么理由。这也不是我讹你们,这可是上门做点好事的机会,这些手艺失传了真的可惜。这些老艺人,也真的该得到一点关照了!”
民俗研究会的几位亟不可待的说:“我们可以住这里吗?明早就请你带我们去见见他们。这些手艺可都是大师级的了,撒落在民间湮没了真可惜!”
我说:“这恐怕不行,我这儿就这么点地方,芸芸又在这里。你们睡哪?”
这时外面传来颤巍巍的一声:“远兄弟在家吗?”
我忙说:“在哪。快请进吧。”
一个衣服破烂,抖抖索索脏兮兮的老人走了进来。我急忙迎了上去。——我心里明白,这多数是芹丫头捣的鬼,给我圆谎来了。
便说:“老哥!是你呀!你来的可真是时候。这几位正想去拜访你们哪!你就自个来了。”
老人强稳住身形,说:“兄弟!不兴这么跟你吴哥说话。唉!哥哥混到这个地步,已经是谁都瞧不起咱了。可是,你是我兄弟,不能也跟在别人后面拿哥哥取乐呀!不兴的,这会伤你吴哥心呀!”
我忙说:“吴大哥!您别多心。这几位真是来找您的。要问问这亭子是怎么盖的。”
几个人也忙着帮腔:“老人家!我们真是佩服你老的手艺,想去拜访您哪!”
老人坐下后说:“哦!是,这事呀!照这么说,兄弟,是我多心了,委屈你了!别记心上,啊!别记心上!你哥哥我啊——不是老糊涂了吗!没用了,老了,老了,糊涂了!平白无故的就冤枉了我兄弟------我这还活着干什么!”
我忙说:“大哥!没事的!你来了我很高兴,正好你给他们说说这建亭子的事。也就是闲唠唠嗑。”
几个人都附和说:“是啊!老人家,就给我们说说吧。”
老人说:“对不住几位了,我没心思唠嗑。我是有事来求我兄弟的。正事还没着落,我这心里急呀,哪有心思唠嗑!”
我说:“好的!什么事你先跟我说说,咱们先把它解决了,然后在唠嗑。”
老人很难为情地说:“兄弟!真张不开这张嘴呀!什么事都来麻烦兄弟你,真不好意思!可是不来,也没有别的办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