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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夜探张府(1 / 1)

就在这时,朱重履发现左前方不远处的小楼中有一丝灯光漏出,不知是谁的居所,在黑夜中看来就像罩着一层轻纱。那小楼自成一栋,岿然独立,四周十丈方圆之内光秃秃的一片,和其他楼阁的建筑环境完全不同。朱重履心中一动,心想:“在这小楼周围人员进出极易发现,岂不是囚禁人的好地方?”当下也不管凶吉对错,猛提一口气往小楼窜去。

来到离小楼尚有十多丈的地方,朱重履隐身进草木之中,仔细观察小楼周围的动静。足足过了一碗饭时间,四周依然寂然无声,也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小楼里泻下来的灯光是如此的孤独落寞。朱重履有些不耐烦了,心想久等无益,不如冒险一试。也许午夜过后巡院的人因为瞌睡做事就不免马虎。于是他攒足了劲力,用出峨眉派独家的身法“一鹤冲天”,猛地往小楼扑去。两个起落,离小楼已不到三丈的距离,四周仍静悄悄的一片。

朱重履正自暗自庆幸,突然间,他觉得脚下被绊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就听见一连串刺耳的铃铛声响起,打破了黑夜的宁静。朱重履大惊失色,对他来说,黑夜中的这一声响,就如来自地狱一般,宣告了他此次冒险的终极。他无计可施,剩下的只有想法逃离一路了。于是他忙提身上纵,四处张望寻找安全的落脚点。

不经意间,他瞥见那点灯的小楼里,一个清瘦的小姑娘正安静地坐在书桌前读书,浑然不受骤起铃声的影响。看到小姑娘极和善的脸庞,朱重履感觉到了一丝希望,想也不想,身子一斜,就往小楼窗台掠去。

这距离不过近在咫尺,却是杀机重重。劲气冲荡间,朱重履只感觉到前后左右都有强劲的破风声传来,应该是劲弩发出的声响,将他四周团团笼罩,便如一张巨网劈头盖脸罩了过来。

在强弩的围射之下根本没有逃身之路。眼看便要丧生箭下,朱重履突然急中生智,使一招“千斤坠”的功夫,往下疾沉。但尚未着地,脚下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微响,他忙低头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魂飞魄散,就见空地上裂开了一个黑黝黝的口子,看不出深浅。此时他力已用尽,无处借力,一点办法没有,只能直通通地往那陷阱落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朱重履生死将判的瞬间,一个人影“嗖”地从小楼阴影处窜了出来,比箭势还快,转眼已到眼前。朱重履还不及反应,那人已横手将其抱住,往前又飞了三丈,避开脚下陷阱,方稳稳将其放下。借着灯光,朱重履看清那人是一位从未见过的英俊少年公子,和自己年龄相仿。那少年公子也已看清朱重履的丫鬟装扮,不暇多问,低声道:“此处步步埋伏、危机重重。姑娘快跟我来。”说完在前带路,朱重履忙跟着飞奔。

这时周边已人影憧憧,几十个卫士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瞬间完成对小楼的包围之势,开始逐草逐木仔细搜查,进退有序。朱重履这才心服口服:“张家堡果然不凡,懒散松懈的表面下暗藏着极严密的防备,难怪连汪全那样凶恶托大的人,也不敢轻捻虎须。”

两人逃离守卫的重围,奔到一处月牙门洞。那少年公子突然停住,侧身对朱重履道:“张府大宅已升级戒备,立刻便有一队卫士巡逻至此。这一队卫士过后到下一队卫士来之前,有够数五十下的时间。到时姑娘往左前方疾奔,来得及在被发现前回到丫鬟住地。”朱重履还想发问,一队卫士已巡了过来,他赶忙噤口不言。

等了一会儿,这队卫士便巡往他处,终于看不见影子。这时就听一声轻呼“姑娘快行”。朱重履再仔细看时,那年轻公子已失了踪影,他都来不及谢对方的相救之恩。当下不敢怠慢,连忙依言起身往前奔去。

果然如那年轻公子所言,朱重履刚一到丫鬟房的窗台下,第二队卫士已巡了过来。他躲在阴影里微微喘气,尽量令紧张的心情平复。

想起刚才的情景,朱重履不禁为自己的鲁莽行动后怕不已。若非那来去无影的年轻公子相救,自己已是落入敌手。转念一想,却想不通那年轻公子的来历以及救自己的原因。朱重履就觉得这两天来一个谜团接着一个谜团出现,应该和自己都有关联,只是自己是身在其中而不知罢了。

待第二队卫士离开后,朱重履这才悄悄起身去推门。在这个时节,躲回丫鬟房的被窝里睡大觉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朱重履也无疑是个聪明人,所以他选择先隐藏自己,再徐图后进。

但是,就在他的右手刚刚要触及门廊的那一刻,一只柔软滑腻的小手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捂住了他的嘴。他立时就如坠入冰窖般全身发冷,一颗心差点要跳了出来,张开嘴发不出声,鼻子里却闻到一丝极甜美的香味。他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被发现了,只能沮丧地转过身,准备束手就擒。

可是就在这一刻,朱重履惊奇地发现,站在他身后的竟然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而这个人,竟然就是张家堡的七小姐张宁儿!

张宁儿对他微微一笑,出人意料地没有发声召唤护卫来捉拿他,而是猛地将房门推开。就听几声呼声响起,丫鬟们都惊醒过来,有人四处找衣服穿,有人已去手忙脚乱地点灯。不一刻,整个房间亮了起来,丫鬟们逐渐看清,是张宁儿和朱重履并立在房门口。

而与此同时,朱重履却发现,房间里不仅仅全是丫鬟,还多出一个人来。那人脸上正带着尴尬的表情,立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进退,赫然是二管家张立人。

张宁儿似乎早已料到有张立人在场,微微一笑道:“晚上有贼人混进我们张府,张管家可在这里找到贼人?”

张立人怔了怔,片刻间已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恭敬地答道:“回七姑娘的话,小人刚进来不久,没有寻到贼人。”

张宁儿道:“那你去别处再寻,让这帮丫鬟们继续休息吧。我适才来寻韵致问话,事情紧要,现在就带她回栖霞院,不等明天了。”说完也不等张立人回应,拉起朱重履就走。留下张立人和一众丫鬟面面相觑地待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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