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中,其中一人锦衣玉袍,另一人却是江湖郎中装扮。就见这两人的身形快的出奇,武功竟是绝高,近乎鬼魅般从东打到西,又从南打到北,招招致命,扣人心弦。比之前面三场的比试,这两人的打斗又更惊险了许多。
千鹤道长等人心想:“这两人的武功,任意一人都比自己高明。平日里这样的绝顶高手绝少见到,今日竟一下见到两人。不知是何来历?”众人看张敬义的模样,竟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吕淳料到那郎中装扮之人必是姚道子,自己虽与其通过消息,却从未谋面,现在才知他的武功竟如此了得,不禁暗暗叹服。
就在这时,罗震突然指着那躺在平台一侧满身血迹的汉子惊呼道:“那人可……可不是朱延平吗?”
众人俱都大吃一惊,齐往那边仔细瞭望。几个眼尖的嘉陵帮众立刻叫出声道:“不错,那人正是朱延平!”话未落地,已有八九个高手凌空跃起,如箭矢般飞向那池中平台。其中抢在最前的,是神拳门门主阚天德、嘉陵帮帮主费南、昆仑钟氏兄弟以及海沙帮帮主严大彪。
这五人从四方抢至池心的平台。脚未着地,已有掌风袭来。就见那郎中装扮之人似乎不分先后地对每个人都拍了一掌,掌法之快实在匪夷所思。掌未及身,已有一股炽热的劲气传来。阚天德挥掌抗击,只觉一股灼热之气破掌而入,体内真气立时难以周转,难受的要命,忙倒翻一个筋斗,往后撤回。昆仑钟氏兄弟不识厉害,拼尽全力与之相抗,却是“砰砰”两声口喷鲜血,被震飞而出。阚天德借机脚尖在钟令一身上一点,飞回岸边。钟氏兄弟则是直直掉进池塘之中,水花四溅。再看费南和严大彪两人,都不敢硬接那郎中装扮之人的掌力,矮身躲过,单脚往平台边缘上一蹬,即跃回岸边。
这一交手不过顷刻之间,五大高手非败即退。阚天德运功调匀内息,好一会才缓缓说出一句话道:“那江湖郎中劲气灼热,锦衣之人却劲气阴寒,不知是甚武功,竟如此厉害。”
张立人命人去将钟氏兄弟打捞上来,已是气绝而亡。两具尸体浸过池水后仍极为烫手,如灼烧过一般。
此情此景,再无一人敢跃上池中的平台,都围在四周远远观望。欲得朱延平而后快者,如费南之辈,也只能空自着急。
在平台上的两人又大战了有一顿饭的功夫,那郎中装扮之人突然笑道:“今日有这么多人在场,再打下去殊无趣味,且待来日再战。我告辞了,堡主莫送。”就见他冲天而起,如飞鸟投林,瞬间从众人头上跃过,往西边掠去。那锦衣之人大怒道:“你杀了朱延平,又夺我秘宝,还想往哪里逃?”就见他一纵而起,紧跟着那郎中装扮之人追去。不一刻的工夫,两人俱消失在黑暗之中。
众人听说朱延平已被那郎中装扮之人所杀,都面面相觑。大家拼死追抢了半天的东西,片刻间变得毫无价值,教人哭笑不得。但饶是如此,众人还是争相齐往那池中平台跃去,希望侥幸能找出点关于“建文宝藏”的蛛丝马迹的下落。
所有人中,最惊讶的莫过于吕淳了。他实在想不通,姚道子是助自己救人而来,怎会多生事端去杀朱延平?但此刻容不得他多想,趁着众人都聚焦在朱延平身上的时机,赶紧去做自己的正事要紧。于是,他故意落后于众人,瞅准机会往黑影里一钻,然后凭着对张府内宅路径的记忆,施展开轻功往东边的听涛楼奔去。
此时张府内的守卫都往众人所在的池塘边集中,以防备嘉陵帮。其他地方的守卫和巡逻都松懈了,对吕淳来说正是绝好的机会。
吕淳一路小心奔行,除了在张老太君的屋外遇到一队巡逻被耽误了一会儿工夫外,其他再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比及到了听涛楼附近,他放慢脚步,悄悄掩了过去。按时间掐算,唐啸天收到火箭讯号后应该已赶到此处,事先将附近的守卫和暗哨拔除。
果然,待他走进听涛楼十丈范围内时,四周没有丝毫反应,说明唐啸天已经顺利清场。他放下心来,一边关注周围的动静,一边如狸猫一样敏捷地钻入听涛楼。
这听涛楼是二层砖木结构,孤立在张府之中,显得十分突兀。吕淳从楼梯一跃而上,急赶两步,来到房门外。此刻房门紧锁,门缝中透出一缕香气,沁人心脾。吕淳轻轻敲了两下门,低声道:“师姐,我是吕淳,来接你来了。”
屋内没有回应。吕淳又等了一会儿,里面依旧一点反应也无。吕淳心中诧异,按说唐啸天应该和唐昀说过这次的计划,怎么没有动静?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眼见时间紧迫,吕淳当机立断,运功震断门栓,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素衣女子,正端坐在窗台边,无声地看着自己。那一双大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愁,眉目间和唐啸天有七分相像,不问便知正是唐昀。
吕淳见唐昀的表情有些异样,立在门口不动道:“师姐,你可好吧?”唐昀还未开口,她身后阴影处突然转出一个人来,冷笑道:“我看可不太好。”吕淳心里一惊,定睛一看,认出那人竟是张家堡的二管家张立人。
张立人手握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唐昀的脖间,不紧不慢道:“吕少帮主,你不和众位武林豪杰待在一起,却独自一人跑到我张家堡昀小姐的闺房来,不知是何居心?”
吕淳见张家堡一个小小的管家竟然都敢把匕首架在唐昀身上,可见张家堡平时待她是如何凉薄,禁不住心生愤怒。但他现在还不了解周围的状况,只能见机行事。遂面不改色地笑道:“我也想问问,张大管家你不在池塘边帮忙招呼宾客,却跑来这里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