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
时玖灰色忧郁的眼底缓缓浮上一层彩光。
一个离开自己三年的女人!
一个把自己的屈辱全都看尽的女人!
一个离开时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的女人!
一个因为她而牵连了自己姨夫姨母葬身火海的女人!
时玖的心开始刺痛!
整个胸腔麻木的似是被锥刺过一般。
女人已经离开了三年!
可他不可否认,女人略带傻气的名字,以及静如死水的五官,却频繁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
三年来,几乎每一个夜晚,梦里的他都饥渴得如同一条困身沙漠里的鱼,而女人,就是他的水,他的绿洲,只有不停的吞噬着女人浑身的每一寸肌肤,他仿佛才能得到生存!
是的!
他压抑得太久了!
在任何人面前殚精竭虑演戏的他,只有在女人面前,释放得毫无保留,掠夺的彻彻底底!
在世人眼里,王巧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可于他来说,王巧是唯一一个陪他走过一段暗夜的女人!
因此,至今,时玖还清晰的记得,女人有着与自己一样的年纪,她顶着一头柔软蓬松的短发,当她被送进自己房间的时候,她是昏迷的,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修身的九分铅笔裤下是两条笔直的双腿,露出的一圈白皙的脚踝上,有一串廉价却精致的脚链,而她没有穿鞋子,一对白得似玉一样的小脚丫泛着奶白的光,令人一望便难以转目……
将军千金见时玖从未如此专注的看着自己,洁白的脸上已经浮上一层羞涩,她用手微微整理了一下鬓角的头发,然后,迈着小步子羞答答的向时玖走过来,一副知错的样子,说道,“摄政王,我今天来,是特意向您道歉的,作为您的未婚妻,应该豁达知礼,我不该不知自己身份,对自家的弟妹说出那些话,您能原谅我吗?”
将军千金说完,面容已然千娇百媚,她刚想伸出白皙的手指去拉扯时玖的袖口,却不料,男人一转身,便进了房间。
“有话进来说。”
将军千金微顿,抬眼见男人并不像昨晚那么生气,于是,放下停滞在半空的手,跟着男人进了房门。
时玖一直住在国王赏赐给母亲的院子里。
早在他母亲住在这里的时候,这个院子就经过几次翻修,现在,已经完全变成华夏风格。
小小的院子里有三间正房,左右两侧是古色古香红砖绿瓦的东西厢房,四周的灰色院墙很高,三米有余,墙壁上爬满各种各样的青藤绿萝,将这个小院落装点的极其富有韵味。
只是,这里没有树木,没有花。
将军千金跟着时玖进了屋子,入目便是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水泼墨画,而时玖,就坐在花卷下面,右手撑在雕花精美的梨花桌前,左手把玩着一把合起来的纸扇。
将军千金又略略用眼睛的余光快速瞥了一眼整个厅堂,发现这里布置的十分的肃静,除了墙壁上的墨画,再就是几只青瓷花瓶算是金贵。
将军千金当下反应过来,时玖之前不受宠爱,所以,住处较其他王子,多少有些寒酸。
“我这里比不得将军府。”时玖抬眼,目光不温不火的看着将军千金,在瞥了女人一眼之后,又继续双眸专注的看着左手的折扇,五指轻轻的摩挲着。
将军千金不好意思,慌乱收回视线,她也不敢正视时玖,只能望着时玖衬衫的衣领,恭敬的回复道,“我就听说您的母亲喜欢清净,连住处都美轮美奂的似人间仙境,今天能有幸见识,果然如此,不仅外面的花草好看,连这墙壁上的山水画都很生动,像是真的一样,我想,这些画一定是出自名家之手吧。”
时玖抬眼,看着墙壁上的那些话,淡淡道,“你喜欢,我可以送你一副。”
将军千金忽然嗓子一紧,抬头羞涩的望着正专注看自己的男人,然后,就大胆的环绕着大厅认真的观摩起墙壁上的画来。那些画都是一个人画的,只是,上面都是华夏的繁体字,将军千金根本看不懂,只是,视线忽然一缩,她发现一张特别丑的菊|花,将军千金刚想张口问问这画得是什么意思时,不料,时玖开口道,“那副画不送人。”
将军千金腼腆一笑,“这些画挂在王子的墙上才有美感,我只求能多来看看就行。”
时玖点头,起身,见将军千金那一头跟王巧同样好看的短发,竟情不自禁的想上前揉一揉。
可他还是克制着没有迈出那一步。
他清楚,眼前的女人不是王巧。
于是,时玖抬步进了西间的书房,关门时,不忘提醒道,“什么时候待得闷了就喊我,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本来还高兴的将军千金忽然又落寞起来。
他今天,是又不打算陪自己了么?
将军千金想着来之前父亲曾告诫自己,要千万百吉的博得时玖的喜欢,然后,他们将军府才有机会灭掉陆千年,于是,将军千金便坐在院落里的青石台阶上,双手托腮,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到底才能逗时玖开心,半天后,她忽然眼睛一亮,计上心头。
时玖一上午都在重新编制护卫军,曾经被陆千年提拔起来的人都被安置到一些不起眼的位置上,一番忙碌之后,时玖望向墙壁上古朴的时钟,才发现时间竟然过了晌午十二点。
此时,外面传来阵阵声音,时玖好奇的打开窗户,却看见将军千金正挽起袖子,跟一些不知从哪里请来的花匠一起在拔墙根下的绿萝和青藤。
时玖瞬间就火冒三丈,当下大吼道,“住手!停下!再动一下,我让你们全部死!”
将军千金顿时停住手中的动作,回过头间,只见时玖已经气势汹汹的往自己这边奔来,而且,就在她刚想开口说要在这里种些好看的花时,男人一把将女人推在混杂着草根的泥土中,然后,对着那些花匠骂道,“半小时之内,如果,不能恢复原状,你们就等着一辈子把牢底坐穿吧!”
时玖忽然转身,对着趴在泥土中低声哭泣的女人怒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最近,我都不想看见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