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轻轻的拍了拍储物袋,隐藏在灰色衣袍之下,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重,双眼的深处,却带着难言的阴沉之意。
这摄魂旗的威力,他已经有所体会,筑基之下,在那游魂的面前,几乎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便会被吞噬神魂。
而摄魂旗之中所释放的黑雾,那游魂可以在其中随意穿梭,就算是筑基期的修士应对起来,恐怕也要费上一番手脚,以后在对敌方面,倒是可以成为他的一大臂助。
不过这摄魂旗来历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旗杆的核心处居然是魂木。
那就是说,这摄魂旗已经可以做到,旗不碎,则魂不灭,反之其中的魂不灭,则旗不碎的程度了。
这样的宝物,绝对不是寻常的法器那么简单,以后在使用之时,对旗中的游魂也要有所防备才行了。
接下来的几日,苏离都在院中打坐修炼,期间也进入过一次小瓶的空间,想查看一番荆南子的情况,但是这几年的时间下来,他却从来没有发现荆南子在这小瓶空间的什么地方,而荆南子也从来没有说起过。
这就让苏离,对着青色小瓶,越加的好奇了起来。
看来,这小瓶,苏离对其的了解只不过还是皮毛罢了,等荆南子苏醒之后,也要好生询问一番了。
这一日,苏离照常在院中打坐,门外突然传来秦墨云的声音:“前辈,晚辈已经按照前辈的嘱托,将筑基丹炼制成功,还请前辈查看。”
苏离本来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没想到对方的速度这么快,当即将院门打开,走了出去,便看见那秦墨云绝美的脸上,带着一抹苍白之色,在山谷的微风之中,乌黑发丝缭绕,惹人怜爱。
对此,苏离却不为所动,接过那秦墨云递过来的一个玉瓶,便听对方说道:“还请前辈恕罪,晚辈能力有限,一炉筑基丹本来有十粒,晚辈开炉之时,火候有所欠缺,只有六粒筑基丹成功炼出的。
而那些还剩下的一些灵药,可以炼制出在筑基期服用的丹药,不过我秦家并没有辅助灵药,而且那些辅助灵药也异常的珍贵,恐怕要收集一段时间才可以,不知……”
苏离眉头一皱,在禁锢神魂的秘法感知之下,知道对方没有说谎,对方脸上的苍白,只因为这段时间炼丹耗费心神所致。
“恩!”
淡淡的点了点头,苏离将玉瓶打开,里面顿时喷出一道蓝色的光晕,的确如对方所说,玉瓶之中只有六粒筑基丹,犹豫了一下,从中取出一粒,扔给对方,说道:“筑基期服用的丹药,老夫不急,这粒筑基丹便算是给你的报酬,老夫接下来便要闭关,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不要来打扰于我,恩……至于你神魂之中的禁制,等老夫离开之后,自然会为你解开。”
“多谢前辈!”
秦墨云看着手中的筑基丹,苍白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喜色,对着苏离恭敬一拜,便转身迤逦离开了这里。
苏离见对方离开之后,当即回到庭院之中,犹豫了一下,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那摄魂旗,将其一把插在一边,随后向其中打入一道法诀,大量的黑雾,伴随着其中的游魂,顿时滚滚而出,将整个庭院包裹其中。
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那游魂,苏离便出声说道:“这段时间我要修炼,不要任何人来打扰于我。”
也不管那游魂有没有听懂他的话,苏离便盘膝坐在地上,取出青色小瓶握在手中,进入了小瓶的空间之中。
黑雾滚滚,其中的那游魂躲藏在浓密的雾气之中,血红的双眼顿时闪过一道清明的光泽,本身却仿佛没有丝毫意识般的向苏离所在的地方,游荡了过来,见苏离没有丝毫的动静,双眼之中猛地闪过一丝犹豫,在靠近苏离一丈距离的时候,又向后游荡到了其他的地方。
苏离嘴角微微一翘,这一切都被他清晰的感知,他这时根本就没有进入小瓶的空间之中,心中冷笑了一声,直到半天过后,见那游魂没有什么动静,才放心下来,带着筑基丹进入了那神秘空间。
此时,小瓶空间之中,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仿佛万古不变一般,苏离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便不再过问。
他上次吞服筑基丹尝试筑基的时候,外界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在筑基的时候,居然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这次在小瓶空间之中筑基,应该就不会引发天地异象了,倒是可以少去不少的麻烦。
随后,苏离拿出玉瓶,从中取出一枚筑基丹,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之后,赶忙守紧自身的心神,将筑基丹的药力,化作滚滚灵气,带动着周身的灵力,向丹田之中汇聚而去。
灵气如潮,万川归流,顷刻之间便向丹田所在涌去,桑海沧田,灵气滚滚,犹如波涛万顷,一座虚幻的道台,顿时出现在灵海之上。
只是刹那之间,整个丹田灵海,烟云滚动的浪潮,便瞬间没有了波动,仿佛静止了一般,如冰凝结。
这一刻,苏离的心神,前所未有的凝重,深吸了一口气,催动筑基法诀,将丹田灵海收缩,冰晶闪烁,很快,整个丹田灵海猛地一颤之下,便伴随着一阵‘咔嗤’碎裂之声,浪涛猛地从冰层之下一冲而出。
冰晶瞬间碎裂,大浪倾盖,在丹田之中肆意卷动了起来。
“凝!”
苏离神色不动,一声历喝之下,周身残余的天地灵气,顿时如潮涌现,将那本欲倒灌的灵潮,生生的压迫回丹田之中。
涛声依旧,滚滚如雷,不时在苏离耳边炸响,恣意翻卷之下,拍打着那悬浮在碧海之中的小剑,却岿然不动,静立其中。
“一粒不成功,那我就服下两粒。”
两粒筑基丹入口即化,散发着惊人的灵力,只是瞬间便猛烈的涌入苏离的丹田灵海之中,两座道台虚影显化之下,猛地向下方的灵海镇压而去。
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本来大浪滔天的灵海,便瞬间凝固。
浪涛如筑,灵潮静止。女娲书库
这一瞬间,仿佛生命也随之停顿了一般。
苏离深吸了一口气,机不可失,筑基法诀在他脑海之中一一浮现,不断的运转之下,他体内丹田之中的灵海,猛地开始收缩了起来。
海水凝固,青色光芒万丈间,整个丹田之中的灵海,隐隐间仿佛要冻结了一般,欲要化作一个庞大的道台。
可就在这时,灵海上空的那碧绿小剑居然猛地一颤,剑气纵横,洒遍灵海,将那虚幻的道台瞬间消弭无形,本来凝固的丹田之海瞬间一顿。
浪涛荡漾,本来静止的丹田,立刻起了波澜。
下一瞬间,巨浪倾轧,如潮的灵气,如同洪流一般,向周身的经脉倒灌而去,任凭苏离如何阻挡,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拼了!”
苏离见此,苦笑了一声,脸上却出现了凝重的神色,没想到临门的一脚,居然被那剑气破坏,此时灵潮如洪倒流,如果不能镇压,恐怕这次就不单单是经脉破裂的危险,他的肉身肯定也会因为大量的灵气撑爆不可。
还剩下的两粒筑基丹,苏离没有丝毫犹豫的吞下,庞大的药力,化作滚滚灵潮,从口中一冲而下,仿若河水倒灌入海,将那些汹涌冲出的灵气,全部冲击而回。
大浪涛涛,在两股巨大的灵气洪流的冲击之下,整个丹田灵海,突然出现了瞬间的凝固。
苏离浑身一颤,这一瞬间,身体仿佛要爆裂了一般,他却没有过问丝毫,将全身的心神投入丹田之中,操控着那灵海瞬间旋转了起来,不让一丝一毫的灵气脱离丹田的桎梏。
而苏离不知道的是,在外界,他的肉身之上,此时青筋毕露,一道道的血管鼓胀之下,居然爆裂而开,只是瞬间,便将他全身上下浸湿。
血水流动之下,顿时引起了黑雾之中那游魂的主意,瞬间便向苏离飘了过来,静静的停留在距离苏离一丈的距离处,躲藏在浓密的雾气之中,注视着苏离的一举一动。
那双血色的双眼之中,在这时充满了犹豫和挣扎,但终究慢慢的退去,隐没在雾气的深处,注视着苏离的一举一动。
苏离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他已经异常的危险,体内的灵气,已经完全超出了自身经脉所能容纳的范畴,寻常修士,只吞服一粒筑基丹,其中所蕴含的灵气便已经是极限,就算是这样,如果不能成功完成筑基,也有着损伤经脉,甚至是爆体而亡的下场。
而苏离却一连吞噬了五粒筑基丹,其中所蕴含的灵力,在加上他自身的灵力,已经相当于筑基初期的全部,此时却被他只有炼气期的肉身,全部容纳在丹田灵海之中。
一个不好,如果不能成功筑基,那灵海漩涡一旦停止,必定会有爆体而亡的危险。
不过苏离自修仙以来,像这样常识性的问题,根本就无人告诉于他。
而荆南子,平日里最多也就给他吹嘘,以前如何杀人夺宝的光辉事迹,却从来没有给他讲解过修炼的方法和经验,全凭他自己摸索。
而像这样筑基的大事,一般情况之下,都必定有人护法,并且告知筑基之时会遇到的问题,苏离却全凭着自己的想法,仓促之下,为了镇压丹田灵海之中的灵气反噬,吞下大量的筑基丹,以灵力冲击镇压灵力。
这个方法,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平息丹田灵海之中的灵力倒灌之势,但是一旦筑基失败,便没有了丝毫转圜的余地。
饮鸩止渴,虽然可以平息一时之危,一旦失败,身死道消,却是没有丝毫的幸免。
不过此时苏离已经没有了丝毫的选择,就在浑身灵气全部汇聚在灵海之中的瞬间,苏离便全力的操控着灵气旋转了起来。
物极必反。
灵海外围的旋转之势,已经有着冲破丹田的驱使,在其中心处却静谧如渊。
下一刻,苏离丹田灵海的中心处的灵气,在收缩之下,渐渐的开始凝固,一块如同晶石般,完全由灵气凝聚的冰晶,猛地脱离了灵海的桎梏,从中升腾而起。
忽然,那悬浮在灵海上空的碧绿小剑,一颤之下,一道剑气溢出,毫不停留的向那冰晶飞射而去。
似乎那冰晶的出现,触怒了他的威严一般,此地除了他之外,其余之物都必须毁灭,不能容纳丝毫外物的存在,霸道异常。
看见这一幕,苏离大惊失色,此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一旦那冰晶被破碎,整个丹田灵海势必会打破平衡,灵气倒灌,可就没有了丝毫收回的局面了。
他有心想要阻止,但是此时根本分身乏顾。
就在他以为这次会失败之时,本来旋转的灵海突然一滞,浪花翻卷,旋转之势瞬间便脱离了苏离的操控,似乎有解体的征兆。
当真是雪上加霜,大势不可挽回。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那灵海的旋转,虽然脱离了苏离的操控,却并没有停止下来,浪涛依旧,卷动高天,道道巨浪肆意翻腾,却没有一股灵气,可以脱离丹田的范畴,仿佛此时被一股无形之力禁锢了一般。
苏离心神一动,这次的筑基,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神识沉入体内,俯视丹田灵海,双眼骤然一凝。
只见从上方看去,那翻滚的灵海,在此时居然一阵变幻之下,那由一道道灵气潮流所组成的巨浪,在此时仿若一片片花瓣一般,正从灵海之中汹涌而出。
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苏离心中充满了震惊,随着这一片片花瓣的出现,苏离瞬间便想到了那神秘小瓶之上的那朵花,此时却显化在他的灵海之中。
花瓣显露,完全由灵气组成,在片片盛开之后,便化作一颗颗冰晶,脱离灵海的范围,向那灵海上空的碧绿小剑包裹而去,只是瞬间,便将其笼罩在冰晶之中,不能动弹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