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雨后,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槐梦说没有急着梳洗身子,只是简单的套上衣物,看到客厅里的餐桌上还留有半瓶的红酒,她为自己倒了小半杯,冰凉的水感滑入咽喉里,顺畅而下。
她走近阳台,倚靠在窗边仰望着静寂的夜晚,满天的星辰稀少难寻,只余一轮无声的孤月。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背后的声音在响起的同时,江泽的一双手围上了她的腰肢。
他注意到槐梦说的睡眠时间似乎相当的少。
“没什么,有点睡不着。”
确实,长年以来槐梦说的失眠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她几乎每天每晚都睡不着,一闭上双眼,感受到的不是世界的无光,而是在她心里的那片最真实的黑暗而,尽管她的身体已经到了非常劳累的程度,现在,她习惯了只有在身体是极度疲惫的状态下,她才能失去感知地沉沉睡去。
江泽看着她的侧面,忍不住把自己的脸埋入她的颈窝里,感觉舒适无比。
槐梦说推开了他,转身走到客厅里的一座巨型鱼缸前,问道,“你喜欢养鱼?”
“嗯,是的。”
他也走过去,顺手关掉了客厅的感应灯。
一瞬间——
在黑暗的空间里,背景灯光折射了强烈的对比,色彩夺目地浮现出一座真正盛大的海底奇观。
“好美。”
槐梦说相信每一个看到这副画面的人都会如她一般赞美感叹的。
江泽走近她,又在背后双手环住她的纤腰。
“鱼儿,在发光?”槐梦说问道。
“大部会发光的鱼是因为它们本身的发光器官而发出的光,它们发光的目的除了基本的捕猎食物和迷惑敌人之外,主要是为了能够吸引异性。”江泽解释道。
“这是什么鱼?”槐梦说指向其中一条发着蓝光的鱼儿问道。
“神仙鱼。”
“这个呢?”
“蓝魔鬼。”
“那这两个呢,它们好奇怪。”
“这是接吻鱼。”答完,趁机效仿鱼儿向槐梦说的嘴唇亲吻一口,“这种鱼以喜好相互接吻而闻名。”
槐梦说随口说道,“可惜,没有我喜欢的种类。”
“嗯?你喜欢哪种鱼呢?”
“鲨鱼,大白鲨那种。”
答话时,槐梦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江泽,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微小的异样。
“为什么?”
她的眼睛仍然专注在面前的美景中,口中回答道,“自强不息,而且永远都是自由自在的。”
槐梦说感觉到放在她腰身上的手臂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回头面对他僵住的表情,她不解地问道,“怎么,该不是被吓到了?”
江泽摇摇头。
“我又想要你了。”
槐梦说接收到他的热切目光,她配合的仰起脸,迎接他的双唇,她的手也顺势环上他的颈脖,让他们的唇舌更加贴近着彼此。
江泽将槐梦说抱到床上后,一手抽掉她束发的发带,让她的长发散开在白色的大床上,教导她如何享受着作为女人的乐趣……
精神在崩溃的边缘,一张贪婪泄愤的脸和一张怨怼愁怒的脸,应不应该觉得这两种人是可怜的呢,他们的怨恨有了宣泄的出口,把现实里遇到的不济和无法改变现状的无能,一种长期的精神虐待积压在心中无处发泄,受折磨的却是身边最亲近的人,需要承受现实困苦的同时,还要背负他们带来的心灵上的压迫,无力结束的这种痛苦,生活就陷入了穷尽的漩涡之中。
这就是人类……
“什么啊,问你十个问题,你顶多就回答半个的半个的半个。”可爱的小脸一鼓气起来,就变成了肉嘟嘟的丸子模样,“算了,那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稚嫩的小手在一本册子上一笔一划地写出答案。
他凑过去,瞧上一眼。
“鱼?什么鱼?”
她动动小手。
他又去瞧一眼,她写在本子上的字句。
惊叫一声,他不敢相信地问道,“鲨鱼,还是大白鲨那种!——为什么?鲨鱼是很凶残很血腥的种类,一般女孩子都是喜欢外形比较可爱的像娃娃鱼啊小海豚啊之类的才对吧。”
她把小本子举高到他的面前,他看见在上面显现着一行歪七扭八的字眼:
自强不息,而且永远都是自由自在的……
“呜呜——呜呜——”
一阵低鸣的□□声,打断了江泽的片面梦绪,关闭了童年时他极为宝贵的一段回忆。
江泽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情景有些惊住了。
槐梦说整个人缩成一团,半是哭泣半是痛苦的神情,虽然还是在熟睡中的状态,但是她的精神紧紧绷拉着,两只手更是死死地握拳于胸口前。
江泽尝试着出声唤醒她。
惊醒的槐梦说一身都是冷汗,她粗喘着气息爬起身子,举手擦掉满头满脸分不清的汗水和泪水,方注意到身边满是担心的江泽。
槐梦说问道,“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你做恶梦了。”
“没事,可能是这几天有点累了,你先睡吧,我去一下洗手间。”
尽管他很想问她相关的原由,可想也知道她是不会诚实地告诉他的。
她摆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洗手间,江泽看在眼里,不禁深思着,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藏有着什么样的梦魇,以及……
进入洗手间的槐梦说,她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体上的多处吻痕,一个一个由江泽的双唇烙印而成的这些吻痕,与她身上的旧时伤疤重叠在一起,太刺眼了。
她打开沐浴器的开关,任水流冲刷掉自己身上的汗水。
在近十岁的那年,就读五年级的槐梦说只念了小半个学期就辍学了。
当时,课堂上的班主任是一位男性老师,他经常借由补习的名义唆使槐梦说留校,用各种性噯道具对她进行猥亵的行为,相比起身体的直接接触,生理功能产生障碍的他更热衷于用性噯道具玩弄幼童的身体而从中得到快感。
槐梦说完全听命于他的指令,不只是因为她的年幼无知,不只是因为她的父母不在自己的身边,不只是因为没有自身自制的约束和他人对她的一句管教言语,更是因为她本人也享受在了那种苦中作乐的空洞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