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将死,还有什么可隐藏的呢?其言亦善良。
松一鹤的病稍微的一好转,他就闹着要回家,不想在医院,定期到医院治疗来就行了。
谷小溪也扭不过他,只好依着她。
松家人再爱钱也不可能说看着松一鹤病越来越严重而无动于衷的。
有钱人有这么一个特点,那就是对自己特大方。
松家也是不遗余力的来做这个事情。
松家正在想办法给他找肾~源。
老太爷那张沧桑的脸上更加如雨后冲蔫了一朵快凋谢的花一样,唉声叹气的,现在他才明白还有好多钱不能解决的问题。
松太太那张保养好的脸也苍老了许多,最近连美容护理也没有了,哪里还有那份心思,更是经常暗自落泪。
只是松家暗地里防谷小溪防的更紧了,这一点谷小溪凭直觉都能觉到。
她就差成了那个松家的过街老鼠了。
谷小溪现在与松家的关系实在是让她不想再理他们,如果不是松一鹤的病她真不想再踏入松家半步。
可是松一鹤的病必须是她现在考虑的问题了。
让她放弃一个世界,她现在都不能放下松一鹤。
每每心如在油锅里煎熬一般的难受。
同时也总激荡起她一定要拯救一鹤的心。
她想来想去,这里面特别可靠的一个人是苏特助。
她打电话把苏特助叫了过来。
室内是那么的安静,两个孩子现在有松家雇佣的专门教师来上课,所以没有孩子的欢快说笑声。
她看了看躺在床上休息的男人,看着那张发黄的脸,如同在一座雕刻上让人上了蜡,只是棱角愈加分明了。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紧紧的盯着那张脸,生怕一不小心他就跑了一样,她都怀疑是不是上帝也看上这个美男子了。
她一闭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流出。
“你吃饭了吗?”
松一鹤问了她一声。那声音里极尽温柔与关怀,好像要把一生的温柔尽数倾倒出来。
她连忙把泪擦了一下,脸上挂上了那虚假的笑容。
“我吃了,你好好养着吧!我家里有一点事,一会杨姐要过来。”
她给松一鹤把被子认真的盖了盖,然后静静的看了看他,走出去了。把那张盯着她的深邃的美眸留在了身后。
她来到了松家大宅的门口。
她站在那里远远的看到了汽车扬起的微尘。
她就好么如一座雕塑般的站在那里,好像是一石化了一般,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无人知道她在作什么?
汽车开到她的跟前一停,苏特助走了下来。
多日来压抑不住的内心压力让她如看到一个亲人一样,眼泪止不住的如断线的珍珠落了下来。
苏特助走到了她的眼前,一身的黑色西装与洁白的衬衣红色的领带,看上去还是那么的英俊迷人的帅气。
一阵风吹过来,吹乱的谷小溪的头发搅在了脸上的泪水上。
他一脸的抑郁,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他抬手给她轻轻的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
“别哭了,叫我来做什么?”
那嘶哑的声音里饱含痛楚。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响声,有人又在偷拍。
苏特助把她往车上一拉,自己也快速的上了车。
他才明白她的生活环境有多么的差。
就在这时又一张照片拍上了。
谷小溪真的想下车去追那个人,可是时间太紧迫,不容她有那个时间,她还是以办正事要紧。
“苏特助,开车吧,我们先去医院。”
“……”
苏特助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
“要不你先把车停在一个地方,我有话要对你说。”
苏特助看着谷小溪语无伦次的样子,知道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把车开出了松家的大道,又拐了几个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双美眸上下温柔的扫了一下谷小溪,然后轻声的问:“说什么?快说吧!”
谷小溪把那双圆圆的美眸一抬,微微一笑,笑的特别的自然与自信。
“我要给一鹤捐一个肾脏,这件事我说给你,我说给他他也不肯答应,他宁死也不会要我一只肾脏的,等到最后的时刻,不由他作主的时候,你出来说话,我立一个字据给你。”
苏特助那双眼睛静静的盯着那张绝色的美脸,看着那双圆圆的闪动着内带坚毅的美眸,他的内心忽然尊敬的近乎虔诚了,他非常赞赏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真的那么的高大。
他抿了一下自己的唇说:“我真佩服你,我觉得自己都很渺小。”
谷小溪把头一低,两眼底带着些微的空洞,然后再抬起眼来,美瞳紧缩了一下,又抿了抿唇说:“不,你是我与一鹤最信任的人,你也很了不起。所以我才叫你来的。这是我的意愿,即使是有了肾~源,我也要把自己的肾送给他,我不希望他的身上带有别的人东西,必须是我的,你看我有多霸气!哪里有什么可称赞的。”
这一解释到给苏特助的脸上带来了一丝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隐藏不住的忧伤。
“我这一生就想遇到这么一个霸气的女人,可是却没有遇到。”
那看向她的笑容的背后隐藏了一种深深的遗憾。
谷小溪一直都明白他的那个内心世界,女人对于一个男人生来就是敏感的,谷小溪与苏特助接触时间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人与人的缘分大概还是命中注定的。
她不可能考虑那么多,她继续说着自己的事情。
“这事松家应该不会不答应的,不过这事你一定想办法与松家老太爷和松一鹤的父亲松风联系上,松家的事太复杂,无情也是豪门家,我对他们的家的许多人都充满了不信任,等一鹤好了,我们就再也不进松家了。”
“嗯。”苏特助认真的点头答应着,觉得这想法也很对。
她忽然把苏特助的手一拉,猛然一握,脸色苍白可怕,那双眼睛立刻朦胧了。
她轻轻一扭头,眼别向的他处,过了一会,她才转过关来,对着苏特助说:“一鹤今生最信任的人应该是你,如果我们两人都出现了不测,我两个孩子一定不要他们在松家,你给我把他们带出来,瑞丽也喜欢他们。让他们与松家毫无瓜葛,你明白吗?”
苏特助看着那双期待的眼睛,神色伤感了呆了半天,最后点了点关,郑重的说:“放心夫人,我会做到的。”
其实这些事情松一鹤早就对他说过,他怎么觉得这一家人如要大厦将倾,天要塌下来一样。
唉,真的让人心痛有极了。
对于苏特助的各种能力谷小溪是一点也不怀疑的。
整个车内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苏特助打开了车窗。
怎么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呢?
“走吧!”他说了一句,再也呆不下去了,该干什么就干去吧!
“苏特助,我的现在的谷家爸妈也许也要托付给你了。”
“好吧。”
苏特助什么也没说一口答应了下来。
她内心一阵澎湃。
“苏特助,你对我家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的,如果没有了今生,我来世一定也要报答你。”
苏特助被她泪如雨下的悲伤面孔感染的心酸的都要滴水了。
他拍了拍那张伤心极致的脸,轻轻的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放心下,好人一生平安。”
**
等她到晚上的时候才回来。
松一鹤正在看两个孩子画的画,女儿开心的给爸爸指点着自己的画说:“粕粕,看一看十点画的大城堡是不是很好啊!”
“干吗要画的这么大啊!”
松一鹤看着画问自已的女儿。
“因为这样可以让爸爸在里面锻炼身体,我们可以在这里愉快的玩,就再也不用住在这里了。”
十点摇动着小脑袋天真的说着。
“这里不好吗?”
松一鹤摸着自己的女儿的头轻轻的问。
“不好,他们不喜欢妈妈,我就不喜欢这里。”
十点小脸与大人一般成熟的用力抽了抽。
九点把自已画拿过来,向爸爸展示着说:“粕粕,老师说了,我的画才最具有创造力。”
松一鹤把自己儿子的画往过一拿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不过都是自己的喜欢的蓝色调。
他不解的问自己的儿子,说:“这是什么呀,我怎么就看不出来。”
他只觉得非常的好看,但是,真看来出什么来。
“哎呀!看来粕粕就是老了。”
九点很不满的对爸爸时行了一句点评。
这一句点评让松一鹤着实的一愣,自己老了吗?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老字。
儿子一点头说:“当然了,你就没看到我下边还写着一个字‘梦’吗?”
松一鹤仔细的往下一看,果然儿子在上面写着一个梦字。
他一抚自己的额头,不住叹息了一声说:“看来爸爸是老了,边儿子的梦都没有看出来,看来爸爸是落后了,老了。”
真的如果是梦的话,那真是叫做七彩梦,蓝色为底调告诉人们那是梦境,梦里面有着儿子各种各样的梦想,飞翔着,舞动着,到处都能表现出儿子那生命的活力。
真的是一张非常棒的画。
他欣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