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菲放了周明安的假,让他休息一周。谢菲手里不止周明安一个艺人,周明安能放假,她还得忙乎其他人。周明安对于假期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比起回家,他更想待在谢菲身边。
只不过他在谢菲身边缠了几天后,谢菲不太高兴了,他只好悻悻地回家。
周明安住在中轴国际,地理位置特别好,交通四方八达,小区走出来南边就是安定门地铁站,配套设施完善,是这边最好的学区房。周明安回家的时候,刚好是下午五点多,附近的高中响起放学铃声。
他开门进屋,闻到了饭香。
周母说:“儿子呀,妈做了你爱吃的辣子鸡,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吃饭了。”
周明安扯开领带,说:“妈,我有一周的休息时间,明天我带你去度假吧。”
周母笑不拢嘴地说:“哎,你妈一把年纪了,度什么假呢。比起度假,我更想抱孙子。每天看着四中那边的学生上课下课的,要是我有孙子,每天也能送他上学下学。你呀,趁放假好好地去认识几个女孩儿,别谈演艺圈的,找个贤惠温柔的就好。找老婆不一定要漂亮的,最重要的是懂得怎么维持一个家,长得漂亮的都没用,不安于室。”
周明安早已习惯,扯唇笑了下,说:“妈,我都明白。爸回来了没有?”
周母放了把菜,回道:“在上面的书房。”
房子是复式的,周樊兴出钱买的,写的是周明安的名字。周樊兴本意是这儿有配套的学校,还有北京最好的高中,方便孙子以后考大学。不过对于结婚的事情,周樊兴跟老婆不一样,男儿志在四方,立业再成家。
听到敲门声,周樊兴合上电脑。
“进来。”
周明安推开门,喊了声“爸”,然后像是往常那般跟周樊兴汇报最近的工作。从小到大周明安都是这样,无论是读书还是工作,每周的周末他都会固定向自己的父亲汇报当周的事情,如果有需要决策的地方,周樊兴会给予意见,然后周明安执行。
周明安汇报完毕。
周樊兴手指微曲,轻叩桌面,打量着眼前的儿子,缓缓地说:“工作上没有问题,但是除了工作之外,私人时间少跟谢菲接触。”
周明安说:“我会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
周明安没有接话,眼神微微倔强。
周樊兴忽觉头疼,儿子养了这么多年,不知怎么的遇上谢菲就开始变得不听话了。从来不会违背他意思的儿子,会因为让他跟谢菲分手而跟他发生争执。
他重复:“儿子,我是为你好。谢菲不适合你,她私人生活太乱,这样的女人不适合当我们周家的媳妇。还有,少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煮饭做家务是女人的事情,之前你读书给唐眠做菜我管不着你,现在你工作了别再弄那一套。你堂堂一个男人,给谢菲带便当像什么样子。”
周明安垂下头,说:“爸,我会尽量的。”
周樊兴见他态度算是良好,也不再说他,“行了,你出去吃饭,跟你妈说我晚上还有应酬不吃饭了。”周明安走到门边,周樊兴又说:“以后在公司的时候离唐眠和江意远一点。”
周樊兴晚上的应酬在广泽汇。
广泽汇以前是多尔衮的行宫,是北京城数一数二的高档饭馆,里面的一砖一瓦都是真古迹。服务员领着周樊兴进屋,穿过厅堂,来到古色古香的房间。
清一色的红木桌椅,椅上铺了暗红团花软垫,两盏五角宫灯悬挂在天花板上,垂下的细致流苏轻微摇晃,坐地红木雕花屏风的两侧分别放置了半人高的鎏金兽纹宝炉,冉冉上升的异香有着浸透到骨子里的古风。
服务员关上门。
周樊兴说:“秦董,我来迟了,路上堵车。”
秦鸿天喝着茶,说:“我也刚到,老周你要吃什么自己点。今天不谈公事,就当作老朋友相聚。”
周樊兴改口:“好的,秦爷。”
两人年轻的时候就认识,周樊兴十五岁就跟了秦鸿天,几十年一过,两人比老朋友还要有默契。吃过饭后,秦鸿天不经意地问:“最近有什么消息?”
周樊兴说:“还是没有,秦爷你也知道唐狐狸狡猾得很,十九年前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离开澳门后,现在连踪影都找不到,我们的人在中国各地找了个遍,都没见着唐狐狸,也找不到那个小女孩。秦爷,都十九年了,唐狐狸应该不会出现了吧。”
秦鸿天淡淡地说:“还有一年的时间,他最好不要出现。”
为了避开早上的高峰期,唐眠起了个大早,六点半就到了江意的小区。
江意起得也早,唐眠到达的时候,他已经穿戴完毕。唐眠从上到下地打量着他,微微歪头,半晌才说道:“不行,得加点东西,墨镜跟口罩呢?”
“在二楼。”
见他动也不动的,唐眠明白他的意思,直接跑上二楼。江意的房间左侧的门通往他的衣帽间,足足有二十平米,两侧都是风格统一的大衣柜,还有一面镜墙。
江意倚靠在门边。
“墨镜在左边倒数第二个柜子。”
唐眠边找边说:“你懒出新境界了,自己明明知道在哪儿还让我来拿。”她拉开柜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了不下二十副墨镜,她说:“你喜欢收集墨镜?”
“以前在国外读书时买的。”
唐眠挑了江意平时常带的那款gucci男士太阳镜,江意又说:“口罩在右边的柜子最后一层。”
唐眠问:“你柜子这么多就不担心哪天找不到衣服?”
江意:“我记性很好。”
唐眠嘀咕:“换了我肯定找不着。”
“没关系,我帮你记着,找不到问我。”
“好!”话刚说完,她才意识到不妥,见江意眼里有笑意,她顿觉窘迫,重重一咳,把墨镜和口罩都递给他。江意不接,含笑看她。
她又嘀咕:“江大神,你要在古代肯定是被人侍候的命。”
她踮起脚给他戴口罩,挂上右边的耳朵时,她闻到了一股须后水的味道,不经意地一看,他的眼神深邃而灼热,让她的手指微微一颤。
想起那天在沙发上的亲吻,唐眠不禁往后退了半步。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将口罩挂上左边的耳朵,眼中的笑意满得能够溢出来。
唐眠恼了,甩开他的手,墨镜往他怀里一塞:“自己戴,没空侍候了。”
江意侧身探前,挡住唐眠的去路。
“嗯?生气了?”
她瞪他:“谁跟你一样小气呀,别挡路,我要下去。”
江意说:“不戴墨镜了?”
唐眠没好气地说:“你没手呀?不会自己戴?”
江意摇着墨镜:“我刚刚听到墨镜在说,不是经纪人亲手戴的话,它不乐意。”唐眠被逗笑,说:“江意,你还懂得跟墨镜交流呀,牛呀,干脆别唱歌得了,我们就参加中国达人秀好了。”
她接过墨镜,踮脚替他戴上。
江意比唐眠高了一个头,她站稳的时候,他伸手揽住她的腰。
唐眠问:“你的手放在哪里?”
江意:“墨镜说让我对你表示感谢。”
唐眠拉开他的手,“不是说给我时间吗?拒绝小动作,不许占我便宜。江意,从我认识你开始,你自己算算到底占了我多少次便宜?我自己都算不清了,我不跟你计较,你也不许再得寸进尺,ok?”
江意颔首。
唐眠跟江意先去外面吃了早餐,然后唐眠开上了高架。
唐眠昨天想了一整晚,觉得江意唱不出那种感情,很有可能是跟发病的江意有关系。她回想了下,似乎每次江意发挥得特别好的时候,都跟他发病脱离不了干系。
发病的江意仿佛从死亡世界而来,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绝望。
她之前问了孙季,孙季说江意最近都没有发病,上一次的催眠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江意的脑电波越来越像正常人,证明他的科塔尔综合症走在痊愈的路上,也许哪一天便能到达终点。从此,再也没有发病。
“我们去哪儿?”
唐眠说:“去一个可以给你找到濒临死亡的感觉的地方。”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