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爹埋头刨木头,抹一把汗抬头眯眼望着天空,说:“马上就要大乱了,整个勾都城方圆百里都将变成湖泊,我们多造一点船,就能多救几个人。”
苗淼淼奇怪地问:“变成湖泊?为什么啊?”
苗爹抽一口旱烟,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卦象上是这么说的。”
苗家祖先精通周易八卦之术,到苗淼淼阿公那辈时日渐衰败,苗爹受其父影响精通卜卦,可是苗淼淼不相信卜卦,甚至有些痛恨卜卦,因为当年她出生后阿公曾为她卜卦,卦象落地,阿公脸色大变。
枭煞之卦,死亡之象。
阿公说,她是带着死亡降临的。
所以从小到大,阿公都不喜欢她。
苗淼淼问:“可是,阿爹为什么不告诉族长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呢?”
苗娘从船内走出来,说:“你阿爹去说了,可是族长不相信,你阿爹这个榆木脑袋就自己在这里造船,造船造船,都叫别人把我们当疯子笑话了。”说着她瞪一眼苗爹。
苗爹坏笑着调侃,说:“嗨,别人都不信你干嘛要信我呢?”
苗娘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是嫁鸡随鸡没有办法,再让我选一次,你看我嫁不嫁给你。”
苗淼淼坐在船上咯咯地笑起来,她说:“娘,我以后也要嫁给阿爹这样的男人。”
“嫁这样的男人作什子,除了一张嘴,啥子也办不成。”苗娘没好气地一戳苗爹的脑门,苗爹伸手去抓,她腰一闪躲开,噙着笑转身离开。
苗淼淼咯咯笑,她想以后她要是嫁人,就必须嫁给像阿爹这样的人,疼她宠她,哪怕是她把天捅了个窟窿,他也能给她补回去,哪怕是天下与她为敌,他也能护她周全,陪她斗战四方。
六天后的夜晚,苗爹突然从梦里惊醒,吓得脸色苍白,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一脚踹开苗淼淼的房门,吓得她猛地惊醒,一抬头就看见苗爹焦急地冲她大叫:“淼淼,快点带上东西和你娘上船去,我去通知其他人。”说完他急匆匆地跑出去。
苗淼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匆匆地爬起来去找苗娘,和苗娘拎了干粮往晒谷场里跑。
村子里,苗爹敲锣打鼓地叫醒所有人,让大家都去晒谷场上船,正在睡觉的族人被惊醒,不满地打开窗子骂:“半夜三更搞什么东西,你有病啊?”
苗爹急红了眼睛,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怒吼一声:“只剩一炷香的时间了,速度上船去,你要不去,死了可别怨我。”说完他继续敲锣打鼓地在村子里大吼,“起来,都快点起来,洪水要来了,都给我上船去。”
那被吼的人吓得一愣一愣,也不知道苗爹说的是真是假,总觉得心里发毛,啐一口口水骂道:“要是没发洪水仔细我剥了你的皮。”说完转身一踹床上的老婆,吼,“起来,去晒谷场。”
村子里的人陆续往晒谷场走,有些不相信的依旧关着门睡自己的,晒谷场上,苗淼淼和苗娘在船头上眺望,来的人越来越多,却没看见苗爹。
天空之上,四海龙王驾云而过,前往勾都,路过不古山瞥见脚下的塔拉部落,东海龙王奇怪地说:“哎,水淹勾都的消息难道走漏了吗?这群人是怎么晓得要准备船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