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天气还是微凉,晨风从窗户吹进,吹开了那素白的纱帐。
拂过缠绕的四条腿,慢慢的顺延着锦被往上拂去,拂过了两人的发鬓。
卷翘的眼睫微颤,那女子慢慢的启开了眼帘,白净的小脸上红晕未散,满眼迷离的望着帐顶,昨晚发生的一切慢慢的在她的脑海里回放。
身体撕裂般的疼痛,她扭头。一张俊气的,她日思夜想的脸映入眼帘。许拂猛的坐起身,许是动作太大,某处的疼痛加剧,她不得不佝偻身子,轻蹙眉头。
身边的人没有被惊醒,可见他睡得多么沉。
许拂掀开被子,那床单上的一抹红,实在是触目惊心。这证明,昨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的。她真的和澹台涅发生了男女关系,她的名声,她的清白…
心里忽然一空,不过许拂并没有感到难过,她只是有些忐忑。失了清白没关系,只怕澹台涅…
目光转动,许拂看向澹台涅,尔后蹑手蹑脚的下床,忍着疼将自己的衣服全都穿好。
临出门时,她不小心踢到了门槛,惊醒了那床上的男子。
男子微微侧身,双目微微启开,迷蒙的目光看去,只看见一道远远的背影,步出了殿门。很模糊,就像是梦境一样。他并没有在意,再次合上双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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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阳王府
萃纱和之音站在新房外面,两个人互看了一眼。
萃纱:“你敲吧!”
之音扯了扯嘴角,“还是你敲吧!”
“你武功高,身材又结实,敲个门都不行?”
“武功高不高和敲门有什么关系…”
萃纱抄手,“都这么晚了,要是王爷和王妃再不起,可就赶不上进宫请安了!”
之音捏着下巴,“要不,咱们一起敲门试试?”
萃纱看向他,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想必王爷即便是再不满意,总不能罚他们两个吧!
两人达成了共识,正打算抬手敲门,便听见房门传来车轮辘辘的声音。扬起的手定住了,尔后房门应声而开,男子俊美的容颜映入之音和萃纱的眼帘。
两人皆是一愣,因为那男子一脸的喜色,春光满面的,分外妖娆。
此刻看着之音两人,澹台潽只笑笑,问道,“你们两个真是早啊!”语气欢快,听得出心情很好。
“爷,时候不早了,您和王妃还要进宫请安。”之音沉下脸,提醒道。
澹台潽点了点头,看向萃纱,“去服侍你家小姐洗漱更衣。”
萃纱应了一声,便进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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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澹台涅才悠悠转醒。
这里是他的寝宫,脑袋有些疼,想来也是昨晚喝了太多的酒,留下的后遗症。
他睁着眼望着帐顶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的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光洁的胸膛。澹台涅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这大床也似乎被蹂躏了一番。
蓦地,他想起了早先那个背影,心下一颤,便猛的掀开了锦被。
那床单上的红花映入他的眼帘,不知为什么,竟觉得那般的刺眼。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处子之血?
昨天晚上?
澹台涅的心跳不由得加快,目光扫过地面,只见地上散落着他的衣服,再无别人的东西。他甚至不知道,昨晚他到底和谁在这寝殿里缠绵了一夜。
心逐渐凉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碰过女人。可是却在百里卿大喜之日,碰了别的女人。果然,酒不是个好东西,喝酒误事。
澹台涅烦恼的抓着脑袋,直到一名小太监,从殿外进来,告诉他明阳王和王妃进宫了。
明阳王便是澹台潽,明阳王妃,自然是百里卿了。
澹台潽与澹台驭一起成亲,两人皆封了王位。一个是明阳王,一个是裕亲王,都搬出了皇宫,各自为家。
澹台涅没有再多想,他只是让宫人服侍他更衣,连早饭都没用,便跑去了乾清宫,请安。
如果他想查,必定能查到昨晚与他鱼水之欢的女子到底是谁。可是澹台涅的心里根本就不想查,他害怕,害怕知道了那女子的身份,害怕负责。因为他自始至终,心里就只有百里卿一个人。他自始至终,想要娶的女人也只有百里卿一个。
怀揣着忐忑而期盼的心情,澹台涅赶到了乾清宫。正好在宫门前遇见了百里卿和澹台潽,他们身后还跟着之音和萃纱。
远远地看见他们,澹台涅的脚步下意识的顿住了。目光触到那柔软晨光下,巧笑倩兮的女子,他那复杂的心境忽然就安宁了。像是微风拂过湖面,荡漾了一下,便平静了。
原来只是看看她,就能让他心里,如此的宁静、安然。
那两人的身影看起来十分的和谐,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仿佛世间一切,都化作了他们的背景。
澹台涅的脚步迟疑了,不敢在上前。只是眼睁睁看着澹台潽和百里卿他们四人进了乾清宫,消失在宫门内。
他终究没能迈动步子跟上去,而是转身,漫无目的的闲逛。
澹台潽自然是注意到了澹台涅,再看看百里卿,她一点没有察觉到。
乾清宫里,澹台驭和温月玫早早就到了,似乎已经请了安,落了座。百里卿与澹台潽到后,先向澹台云请安,尔后也落了座。
那主位上的男子笑笑,目光左右看了看,最终落在百里卿他们身上,“昨日你们都累着了,若是没什么事,便都回去休息吧!”话落,目光又转向了澹台驭和温月玫。
温月玫和澹台驭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与百里卿和澹台潽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
“父皇,儿臣想趁着新婚之初,带着卿卿出去游赏一番。”也就是百里卿所说的度蜜月。
澹台云愣了愣,好半晌才点头,“那好,朕便给你们放一个月的假。一个月后,卿儿可得准时回京上任。”
百里卿笑靥如花,点了点头,“谢过父皇。”
温月玫扭头看向澹台驭,似乎是也希望他能有所表现。可到底是她奢望了,澹台驭根本不为所动,反倒是在听见澹台潽这话以后,唇角扯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可能做成很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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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出来,百里卿两夫妻出于礼貌还是向澹台驭他们道了别,尔后两人上了马车,便往明阳王府赶去了。准备收拾行李,去度蜜月。
澹台驭也上了马车,可是温月玫却还杵在马车前,一动不动。
有下人上来扶她,“王妃,请上车。”
却是被温月玫一手挥开,“滚远一点!”那语气暴怒,分贝拔高,只让那马车内的男子烦躁的蹙起了眉头。
昨晚的事情还没过呢,她竟然还耍起小性子来了。
“温月玫,你若是不走,本王可就不管你了。”那生硬的语气,与成亲前判若两人,简直叫温月玫寒心。
她恼怒的上车,在澹台驭对面落座。昨晚洞房,就看澹台驭那熟稔的手法,她便知晓,澹台驭在婚前定然碰过不少的女人。
“看着本王作甚?”男子冷声问道。
温月玫咬唇,“你以前到底碰过多少女人?”这话的语气不太好。
说起这件事,澹台驭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冷目扫向温月玫,沉声问道,“那你呢?温丞相的千金小姐,你之前到底被多少男人碰过?”即便昨晚她如何的伪装,可是处子之血是无法伪装的。而且行房的时候,他很明显的感觉到温月玫的某处并不如处子那般紧致。他身为男人,碰女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他从来只碰处子。自然对女人那个部位十分的了解。
碰了温月玫以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女人根本就不是处。
似是被戳中了心事,温月玫的脸色大变,目光微微闪烁,便别开了头,不再看澹台驭。
马车内静默了,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
澹台驭只觉得心里郁闷的慌,他的正王妃,竟然被别的男人碰过。他现在就是看着温月玫,都觉得恶心。
可是说到底,他与她成亲,就不是因为爱,而是为了权利。
温月玫乃是温丞相的独女,而今成了他的王妃,那么温丞相自然是要支持他的。再者,温丞相手里还掌握着一半的兵权,以后也就是属于他的了。
如此一想,澹台驭的神色终究是柔和了一些。
他起身,往温月玫身边坐去,伸手将那女子揽入怀中。温月玫似乎还在气头上,只将身子一侧,别开脸不看他。可是后背还是下意识的靠向澹台驭,有点欲拒还迎的姿态。
澹台驭是何等精明的人,只勾了勾唇,偏头啄了啄温月玫的脸颊,笑道,“好啦好啦!过去的事情,咱们都别提了。”
温月玫似是觉得委屈,一双美目含着泪光,便扭头扑进了男子的怀里,“你真讨厌!以后不许再欺负人家了!”
“怎么会欺负你呢!本王疼你还来不及呢!”
“王爷,你看明阳王他们都出去游赏了,咱们…”温月玫抹了泪,抬目看向澹台驭。
那男子勾唇,“他们出去游赏正好。”
“为什么?”
“月玫,你想不想做皇后?”
温月玫瞪眼,马车里顿时安静了。那男子唇角的笑越发的深邃,将怀里的女子搂紧,垂首吻上她的唇。
不过片刻,马车内便传出怪异的声音,弄得驾马的下人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