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吹得院中枝叶沙沙作响。新·匕匕··网·首·发.xin.烛火摇曳,扯动着她们婀娜的身影,而青丝飞扬,掩盖了眸间溢出的神色。
边子期透过遮盖双眼的发丝凝望着月色手中的利箭,清澈似水的眼里流溢着复杂却飘忽不定的神色。
沉默良久,她终是开了口,清泠泠的声音里泛着一丝自嘲的笑意:“我还真受欢迎。”
月色没有接口,视线依旧落在利箭上,似乎是想要从上头看出点什么来。
箭毒木而制,甚至连箭头上的名都不曾抹去,真不知该说对方是大意还是故意暴露,但无论是哪种,都很让人难以琢磨透对方的用意。
许久,月色眸色微闪,视线从箭上挪开,落在形如鬼魅的她身上,平静似水道:“这箭内有乾坤。皇子妃,还请你先屏住呼吸。”
边子期柳眉轻蹙,视线变得更加深邃,但也还是敛息屏气的看着她将箭放在烛火上,箭身慢慢变黑,也慢慢变细,但是渐渐的竟是有一行小字呈现。
“带着它离开。”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可却隐藏着不简单的故事。
而且于边子期来说还有些莫名其妙,它是什么?还跟她有关?
这……
她嘴角不自禁的溢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而此刻月色更是不会开口询问,但微抬的眼眸里却是有一丝狐疑的光芒一闪而过,她将手中的箭递给边子期,在她看来,这七支箭更像是在传递信息。
然而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边子期并没有伸手接过,她一手执着烛台,一手抓着窗栏,指尖都是煞白,“若是传达信息,没必要如此麻烦。”
于她来说,这箭更像是在试探,试探那所谓的它是不是在她身上,试探她……
或许她索性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更好,况且她也不会离开,一旦离开,她要拿到的东西一点都不会拿到,至于来者……大抵真如她所料,这太皇太后对她大概也是有所图,图的或许就是连她都不清楚的它!
十面埋伏,她被围困在了中央,可能还岌岌可危……
月色见她如此,唇微抿,随后平静似水的出声道:“皇子妃,在太皇太后回来后,你行事还是谨慎些为好,莫要随意与人起冲突。”
边子期一怔,眸间泛着一丝难以明喻的光芒,好久才点点头:“嗯。”
“这箭我替你收着,若哪一天你想要仔细查看,便是开口。”月色收回手。
“你也可以看。”她淡淡而语。
月色神色微动,迎上她的视线,清冷的声色平波无澜:“这与我无关,没必要看。”
呵呵……
边子期闻言,情不自禁的轻笑出声音,笑声甚是轻悦:“你家王爷难道不是让人监视我吗?如此不是应该仔细着些与我有关的东西?”
“王爷只是命令属下护着你的安全,至于别的……若牵扯到我,自当是会去探究;若无关,没必要费心。”月色毫不犹豫的回道,清冷的嗓音,淡然的眼神,没有一丝虚伪的用意。
边子期看着她,真不知是不是该叹一声燕陌琛得此侍卫简直是……其实也不过是好坏参半,但自少立场是坚定的。
真幸运!
她不禁有些羡慕燕陌琛,明明是冷得像块冰块,那么寡言少语,不近人情,怎就能够得到如此好的侍卫?
忽然,她又是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音,这回就连眼眸里也是蓄起了笑意,她看着月色,那灵动的眼眸闪烁着似狡黠般的光芒,看得月色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皇子妃你在笑什么?”
她笑语:“月色,你那么好的姑娘,我若是你家王爷,指不定直接将你娶进门来了。”
月色听闻,嘴角连连抽搐:“皇子妃,你想多了,我于王爷而言,只是属下。而且我对他没兴趣。”
噗!
边子期这会儿是真乐了,没想到还真有人对燕陌琛没兴趣,不都说同在一屋檐下容易滋生感情吗?
难不成燕陌琛在自己府邸里一直暴露着各种缺点,导致月色对他没兴趣?
对,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以他的身份地位,还有那俊美的容颜,是个女人见了都会被魅惑,就连她也一样,初见他时,全然落入他那一双深邃却迷人的眼眸,奈何他……太让人难以捉摸,且还不能得罪他,她才避之不及。
“皇子妃,夜已很深,你该歇息了。”月色被她盯着很是不舒服,“而且……”
她抿抿唇,顿了顿,看向边子期的神色也略有些许深意:“王爷另有所喜之人。”
边子期并未明白她眼中溢出的神色,只当她是随口说说,她以为燕陌琛若真有所喜之人,大抵早就将她娶回去了,哪还至于如今一直单身,说实在的,她有时候瞧见他时,还真会觉得他是断袖!
撇撇嘴淡淡的应了声,心下也明白当着人家属下面前还是少调侃主子为好,不然这话要是传到燕陌琛耳里,她一定会“死”的很难看,“那你也早些休息。”
色见她已收敛起揶揄的面色,便是淡淡的应了声,随后握着箭转身就走,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走几步就停下了脚步,她回身看向依旧还驻足在窗前的边子期,平静似水的出声道,“绮丽阁红牌素心所居住的屋子内藏机关,非普通人,你往后还是少接触为好。且青莲罂瑶已解毒,解药是老鸨秀丽取来,但未必是她所有。”
边子期闻言,一丝极为复杂的神色在眼眸里徘徊着,并不掩盖,但扬起的青丝却让她的眼神变得模糊迷离,这也恰好让月色看不清楚:“嗯。多谢告知。”
依旧还是清泠泠似水滴玉石般的声音,很平缓,仿佛并不在意,可事实上她的心里在意的很,只无从说起,无处可说。
月色见此,淡淡应声就离开了。
弯月悄然的钻入云层,留下黯淡的光辉,偌大的院子里,静谧无声,就连夜风也不知在何时静止了。
烛火悠悠燃烧着,映衬着边子期此刻已毫无血色的脸色,苍白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