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光线刺得边子期眼睛发疼,她微眯着眼眸看着陈旧的房梁,柳眉轻轻蹙起,但很快就舒展开来,随之娇艳欲滴的唇微翘起,一抹美丽的弧度露出。ШШШm
她还是熬过来了,没有死,真好!
她撑坐起身子,落入眼帘的是高堂上燃烧着的蜡烛,还有一粒熠熠生辉的夜明珠,难怪屋子这么亮堂。
但是
眉头拧起,她紧盯着跳跃着的烛火,眸色闪烁。
死男人回来过了?
念头乍起,她顿时低首看了下自己的身子,衣服紧裹着身躯,不曾凌乱,不曾被动过,但上头还是有沾染些许污渍,似乎是药汁。
一瞬间,她凉凉的心里溢起一丝怪异的温度,灼着流淌过的血液,他为何要对她好?
记住你是我的女人。
他低沉的声音于脑海里回荡起,味,五味陈杂。
“你身子尚未复原,躺好为妙。”温润的,淡淡的,没有波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但还是那么的熟悉,与回忆中偶尔跃出的人那么相像。
边子期倏地转过头看去,只见书端着一碗正冒着热气黑乎乎的药进来了,那一张清秀淡然的容颜上是平和的浅笑,那么近,又那么远。
她轻轻嚅动了下略有些干燥的嘴唇,浅笑着反问道:“是你救了我?”
“我和燕。”书平淡的回道,来到棺材前,将手中的药递给她。
那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她顿时有种想要拒绝的冲动,可到底还是那么在乎这条捡来的命,便不顾一切的将药一饮而尽,没有丁点迟疑,也没有丁点怀疑。
“你不怕我下药?”书问了,平静似水。
边子期摇摇头,雅致的容颜上有着淡若清风般的笑容:“若要害我,在之前便是可以,无需如此。”
书看了她一眼,淡然的神色掠过一丝难以猜透的神色,收回碗,淡淡道:“好好歇着,你的身体状况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急于修炼的内力并不稳定,多年中毒的身体也并不乐观,如今两生而起……命堪忧。”
音落,边子期绷起的弦断裂,整个人呆若木鸡,怔怔得看着书。
他说她命堪忧,难道这捡来的命又要丢了吗?
不,她绝对不甘心。
澄清似水的眼眸里掠起坚定的光芒,直视着他,声色郑重的问道:“怎样才能够好好活着?”
“废去内力,然后解毒。”书还是非常平淡的话语,“时间最起码三年。”
三年……她轻轻重复了声,没有功夫傍身,在这四周充满埋伏的地方呆三年,她以为以她的性格很有可能小命不保。
她略作沉思,又道:“倘若内力不废去,毒能否解?”
“能,很麻烦。”书回道,“若一旦没有控制妥当,小命依旧不保。”
边子期闻言,沉默小许,追问道:“那如何控制?”
书瞥了眼棺材内安置着的千年不化寒冰,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药碗,淡淡道:“最简单的就是不再使用内力,但你似乎并不想如此。若要使用内力,你便只能确保能够及时赶回此地,再辅以药,同时需要燕的内力替你压制,三者缺一,性命皆是危矣。”
话音落下,屋内顿时沉寂了下来。
若不使用内力,如何能够做到?
尤其是为得行动方便,以及护住自己,她断然是没法不用内力,可若用了……她低眸看着始终不会融化的寒冰,柳眉紧锁。
若在燕雀国京都,赶回这儿断然是没问题,可是药和棺材男都未必能够及时的出现,那样小命岂不是要丢了?哪怕就是好运,让她生生扛过来了,但也总不可能每次都能扛过来,再者她定是会离开燕雀国的,等到那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一时间,她觉得异常烦躁,可偏偏这躁动无处可发泄,原本撑着冰面的手紧紧攥起,指甲已戳破了她的手心,溢出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寒冰上,在这晶莹剔透的寒冰上显得分外的刺目。
许久,她直起头来看向已在一旁捣药的书,轻咬了下嘴唇:“难道有内力在,就不能彻底解毒?”
“你身上的毒不能。”书给了她一个不容置疑的答案。
边子期听闻,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果然白捡来的没有好东西,天上不会轻易掉馅饼,活是让她活着了,不想却是活得很麻烦,她嚅动着双唇,迟疑好久道:“你能有暂时替我压制体内之毒的药吗?”
“有。”
书平静似水的回答瞬间让她看到了希望,那眼眸里流溢出甚是灿烂的光芒,仿佛旭日升起。
“药能够压制你身上毒三个月,三个月后你就需要躺进里边。”书不急不慢的继续言道,“但那药服用三次后,药效就会越来越差,一个月,半个月……”
后边的话他没有继续说,可她却明白,等到彻底失效后,大抵她身子只能一直躺在里边,靠着寒意来勉强压制住痛楚,然后……就是死亡!
她在心中盘算了几番,终是顾不得太多,言道:“我需要那药。”
这回用药后,三个月的时间足够让她的功夫更上一层楼,等到第二次服用药后,她便是回去云荒国了,纵使毁不去他的所有,她也要毁了他最爱的,甚至她还是很想杀了他。
只是,她不知道当驻足在他面前,看到他那一张容颜时,她可是会下得了手?
“需要药可以,但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书直起头看向她坚定的眼神,淡然而语。
边子期眉微蹙,眼里掠过一丝狐疑,甚是不解,但还是点点头:“只要我能回答,定是告诉你。”
书并未立刻问,而是平静似水的看着她,那目光明明很平静,可却又充满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深意。
她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柳眉锁得更紧:“你……别问我太为难的事,像什么闺密之事我可说不出口。”
“你认识拓拔清渊?”书在她话音落下时出声了,还是那平波无澜的语调,温润似茶的嗓音。
边子期怔住,心猛地一痛,仿佛好不容易拼合的心在他这般平静提起时,瞬间碎裂一地,但她很快敛去眸间神色,淡淡一笑,可笑容是那么的僵硬:“当然,云荒国太子自然是晓得的,可惜人家不晓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