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濛濛细雨。
庭院里,春草绿意盎然,肆意滋长,春花娇羞的耷拉着脑袋,躲藏在绿叶之中。
边子期凭栏而立,眺望着外头的斜风细雨。
五天了,今天便是第五天,他当是该归来了。
再不归来,她……她便是想要找法子溜进宫里去寻他了,不然,心难安。
“王妃,有你的信。”千行出现在窗前,恭敬的递上一封信笺,上边插着一根羽毛,似一封急件。
她伸手取过,看着信封上工整的三个字,柳眉轻轻蹙起:“从云荒国而来?”
“是。”千行点点头,“是雅期阁的暗卫令人快马加鞭送来。”
雅期阁的暗卫……
看样子似乎与拓拔清渊交情挺好,或许该说他和拓拔清渊的交情挺好,不然何以会如此?
纤纤细手捏着信笺,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将信拆开,信中的字迹不算眼熟,却也曾相识,并非出自拓拔清渊,而是洛奇代写。
信中说:莫要让燕陌琛进宫,纵使进宫,莫要让他逗留太久,再者千万不要与燕家任何人提起那画中女子的事儿,哪怕是那一只奁。
很简单的几行字,却看得她满心都充满着震惊,她……不知他们何时知晓他手中有只奁,她不知……拓拔清渊是以何种身份来这么说,他一个云荒国的,难道比燕雀国的燕陌琛还更了解燕家的事儿?
疑惑重重,捆缚着她所有的心绪,却又无从翻开,去探究到底隐瞒着什么样的秘密。
边子期紧紧捏着手中的信笺,澄清似水的眼眸里泛起复杂的光芒,幽幽地盯着在春风细雨里摇晃着的小草,许久,她收起信笺,回身来到内室,打开暗阁,在里边寻了一番,不见那只藏匿着古怪小虫子的奁。
他……燕陌琛他是带着这只奁进宫了?
还是说连那副画……那副她从云荒国冷宫中取出来的画,也一并带着了?
眉头紧紧蹙起,眉心如若打成了一个结,奈何他不归来,她无从明白一切,更无从下手去了解,他……当初回来时是否有将这奁和画从雅期阁带回来,若没有,那这心便是可以安着点,若有,而眼下却不在他的暗阁里,她……心猛地一揪。
她不怀疑这信笺真假,因为无论是真是假,他们既然知晓有这两样东西,断然无论是问还是不问,都有着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
她缓缓退出暗阁,来到窗前,看着依旧还杵着的千行,不急不慢道:“他说是今日会归来,是不?”
“是。王爷说今日定是会归来。”千行恭敬而语。
那她就等上个几个时辰,若是等到明日天亮,他还不归来……
这时,一抹身影在垂花门处出现,缓步而来,撑着一把青色雨伞,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回来了,可定睛一看时,却发现来人是玉笑书,他的手中还拿着一画卷,这画卷不知为何物!
“这是他落在雅期阁的东西,我替他取回来了。”玉笑书踏入廊庑,收起手中的伞,便携着画卷来到她的面前,“上边沾染的毒药我已彻底清除,大抵是不会伤着人了。”
画卷有毒?
这……难道就是那副她取回来的画?
她伸手接过画,迫不及待的展开,画中女子身着嫁衣,笑得甚是明媚,手中则是握着那小小的奁……真是那幅画,如此也就说,燕陌琛进宫并未带着画,这心瞬间落下一寸,但在还没法得知别的,她依旧是提心吊胆。
他……毕竟他在宫中逗留太久了,总不能说是多日不见,老皇帝燕擎天对他思念太深,留着他过夜陪之,还一陪就是五天。
信中的话,在脑海中盘旋着,一次次地提醒着过去埋葬的秘密要慢慢地被掀开了,似乎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笼罩两个国家,或许还会连带上扶桑国。
边子期的心紧紧揪起,好奇与疑惑纠缠着,不肯分开,她……
她低眸又看向画中的女子,那笑容是多么的眩目,令人完全挪不开视线。
“她是燕的母妃。”玉笑书仿佛是能够看透她的心思,平静似水的叙说道,“当年与云荒国的先帝有一段纠葛,但最终却嫁给了燕雀国的先帝,而手中的那只奁是来自扶桑国,她从不离身,但在去世时,所有人都发现这奁不见了,几乎是凭空消失。”
如今,那只奁却回到了他的手中。
她轻抿了下嘴唇,视线却始终落在画上,似要从画中人上看出点秘密来,可惜……什么都没有,唯有的就是……将这画挂在云荒国冷宫中的人该是知晓秘密的人。
会是谁?
是那个睡在冷宫的男人?
边子期蹙着的柳眉动了动,半晌,目光终是从画中人身上挪开,她将这陈旧泛黄的画卷缓缓卷好,幽幽道:“如此贵重的东西,的确是要收好了,他那时大抵是走得匆忙,忘记了。”
玉笑书微颔首:“嗯,那时是走得很匆忙。”
怕她醒得太早,怕意外来得太快,只能走……
“那药方我已研究好,我想可以开始了。”许是见她眉眼间缭绕着的神色略有些凝重,玉笑书忽然突兀地转移了话题,“你看是在府里为之,还是……”
她一听,这眸间的色彩瞬间转变,泛起一丝喜悦:“这……便是看你的了,你习惯何处便是何处。”
“那就在这府里。”他淡淡而语,“有他在,这药便该是更好弄了,他今儿个也该是归来了,不过……但愿不是又久了。”
又?
边子期闻言,一丝疑惑在眸间飞快的闪过:“阿琛他……他以前也是这样?进宫后会在宫里呆上个几天?”
“就一次。”玉笑书悠然道,但只这么一句,别的便不再多言,纵使她满心期待他能够再说点什么,他也不再说话,只撑起伞,踏入雨帘中,不急不慢的离去。
“哪一次?”他不肯说,她便是问千行,这千行身为燕陌琛的侍卫,该当是知道点什么。
不想千行却是摇摇头:“属下不知晓王爷曾在宫中呆这么久。”
这……
“你是真不知晓,还是假不知晓?万一他又呆久,是被软禁……”
话未等她说完,便闻得一道低沉的声音在雨中幽幽响起:“如此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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