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子期听着耳边回荡着的声音,心思猛地一紧,会死的是燕陌琛……不,她不能让燕陌琛死,绝对不能,她……她要毁了所谓的诅咒。
生生世世离,去T、M的命定的诅咒。
魇,她去将魇杀了,让这死诅咒随其一同消失。
边子期凭借着锦溪留在她脑海中的些许记忆,直取妖花所在的地方。
妖花,其实是一棵树,一棵红色如火的树,绽放在皇陵的深处,与皇陵里的地下水毗邻。
它的下边埋葬着的就是魇,不死不活……
若是要活过来,大概是需要她们的祭奠,七窍玲珑心,玲珑血,不死虫……那七种物体。
而今……
她的那位父亲真的好生算计,连哄带骗的让扶桑国太后去将这些东西收集,给的好处就是所谓的长生不老和一个不会衰老的大好江山。
呵……
真好,算计的可真好,竟是算计了那么多年,原以为不过是三十来年,不曾想到都是有百来年了,想必他等得也够累了,毕竟这天下七窍玲珑心可不是那么好等的。
不过他的运气还真不差,自家女儿就长了七窍玲珑心,再者连属下卿娘的女儿也是长了七窍玲珑心……
边子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目光则是幽幽地眺望着不远处那茂密如火花绽放的妖花树。
妖花树,那叶子如花,如她脸上那凝结着血迹的红印。
她看着它,竟是生出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这感觉便是……花弄影……明明眼前的不过是一棵树,可她却如若见到了花弄影。
莫非……
这……
太诡异了!
她嘴角轻抽了下,目光幽幽地凝视着。
“我要出去了,花花,我要出去了,我不能再救你了,我要去见清渊了……”锦溪的声音又在阴森森的空气中响起,“你若是想要活着,找她,去找她……她也是我,我也是她……”
边子期闻声,心“咯噔”了下,但眸子里却是缭绕着浓浓的疑惑,她盯着妖花树,清泠泠的声音从苍白的嘴唇间溢出:“小花花,会死?”
“我走了,它就要死了,它本就被魇腐蚀了。”锦溪慢悠悠的出声道,“而我不过是又利用魇不死不活的气息,以及我的魂魄让他活下来,顺便封住了魇,但我若离开……”
她的声音陡然间顿住了。
许久后,才又响起:“我若离开了,他很快就会被魇吞噬,而后魇也会出来……除非你……其实,是不是我不该出去找清渊的?诅咒还在,我是你,我爱上的人,依旧还是会被我杀死,你爱上的人,会被你杀死……我不想杀清渊……我……我还是留在这儿,不出去了……你走吧……我不控制你了……你该是能够走出皇陵的,你本就精通机关术和阵法……”
声音里透着一丝丝无奈,也透着一丝丝怨,可偏偏……
边子期轻抿了下嘴唇,幽幽道:“就没想过彻底杀了魇?”
“想过,可是如今除却妖花能够震住她,便没了别的好办法。而且妖花……如今能够封住她,也都是因为我还在……我若走了……妖花就没命了,而她则要为祸苍生了。”
额……
这还真够麻烦的!
边子期柳眉紧紧蹙起,澄清似水的眸子里透着一丝丝复杂的神色,幽幽地凝视着摇曳着的妖花树。
妖花树,花弄影……
不能死。
而魇,必须死。
拓拔清渊,想来也该是明白的,不然……
“锦溪,是不是毁了修罗棋局,让修罗棋局成为死局抑或不复存在,便是可以让魇死去?”
“嗯。”锦溪低低的应了声,“可是毁修罗棋局的人……好像被魇的守护者间接的害死了……”
声音幽幽的,充满着浓浓的哀伤。
这时,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将妖花树摇晃的很是厉害。
恍惚间,边子期看到一抹白发红影的身影正坐在妖花树上,目光幽柔地眺望着前头,明明前头便是看不到尽头的水系……
那便是锦溪了,这还是头一回她在清醒中见到这个早该死去很多年的女子,那张脸,很是美艳,可却透着一丝苍白。
“魇,不能活过来,清渊绝对不希望她活过来,我也不希望,我真的不走了,告诉他,我挺好的,不必等我了,我……我会想法子将诅咒转移,我去爱上一个死物,那样谁都可以活着了……”
边子期听着她这几次纠结的话语,心生怜悯,同时也觉得这颗心很痛,痛到她几乎快要不能呼吸,她果然还是锦溪,只是分离了,大抵就似阿琛和那个人了。
“我答应过清渊,要带着你出去,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她抿了抿唇,声色淡淡地出声道,“而且……他现在或许需要你在他身边,他……”
“他正在毁自己,也正在将修罗棋局下成死局……”
话尚未说完,她便是感觉到那一抹白发红衣身影在妖花树上颤抖了下。
“不,他不能毁了自己,我……我……要出去……阿期,你叫阿期,你带我出去,花花,对不起了……”
妖花树晃动了几下,那身影落在了地上,不是很清晰,却还是看到清楚,那眼里透着浓浓的爱意,似恨不得立刻到拓拔清渊的身边。
“好,我们出去。”
边子期看了眼红色如花的妖花树,狠了狠心,点点头。
小花花,妖花树若真是小花花……
“想要出去,可没那么容易。”一道狰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紧接着又便是浓浓的喜悦,“找到了,哀家终于找到了,哀家终于可以长生不老了。”
边子期闻声,侧身朝他们看去,只见那些个不死人身上插着许多淬了毒的利箭,可一个都不曾倒下,而他们护着的太后和花弄影,井一三人却是完好无损。
花弄影注意到她的视线,媚笑着挑了挑眉头:“小期期,你的动作好快,我们追得可是累死。”
说话间,他手中的绳子竟是散落了下来,而后不等那太后等人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井一的肩膀飞掠到了边子期的身旁:“有种回家的感觉……额,听清渊说,这是我本身……”
他伸手拽下了一片红色叶子,悠然的把玩在手中……
“果然是欠你们的,要不是你……锦溪,人家大概早死了,哪还有机会来成就大事,将魇压在下边,今儿个也该是要将这人情彻底的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