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本来就是朝闻夕死。一旦消亡，就没有以后了。这个末日结晶，并没有和修仙相违背。”梦境里，“陌溪”推开了我伸过来的手，说出了一番我听来觉得模糊的话。
居然用修仙来说自己使用末日结晶是合理的？这个人脑子没坏掉吧？
“你怎么知道你一定就没有以后了？”“陌溪”的话让我背后发凉。我着急地追问。
“自从遇见你，我就没有以后了。”似幻似真地，“陌溪”看了我一眼，一把将我推向了湖底的女尸。
一切就像慢动作一样，我和女尸一点点地贴合。女尸的记忆、女尸的情感，女尸的一切，我都看见了。
如血的夕阳下，珠儿拖着迟钝地步伐，一点一点地挪到了村口。
村口，黄沙四散，寸草不生。偏生还有一副新鲜的带血骨架倒在外面。这幅带血骨架上面的头颅，是珠儿最为熟悉的哥哥。
“果然是遇见狼了。这个孩子。”看热闹的村民一瞧骨架的样子就知道什么情况。他们看着珠儿含着泪珠走上去，眼中的神色只有谴责。
“要不是有这样不吉利的妹妹。这个孩子一定会平安长大的吧？”一个村民拿下肩上的锄头，瞟见了尸体手中的龙胆花。
淡淡的紫色，带有醒脑的清香，美丽又难得。
龙胆向来只在悬崖边上生长，也在悬崖边上绽放。疼爱妹妹的哥哥为了让妹妹开心过日子，会冒险去采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他的运气不好，掉了下去。还给狼啃得只有骨架。
珠儿听着周围村民的指指点点，整个背脊都僵直了。低头看着哥哥手中的龙胆花，新鲜还带有露珠。她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很多时候，我们哭是因为我们情绪激动，需要表达。我们哭，是因为悲痛。但有些时候，我们哭不出来，不是因为我们不够悲痛，而是因为已经过度悲痛。
过度的悲痛，是没有眼泪的。正如外人对于珠儿的指指点点。
“这个孩子就是不吉祥。你看看，自己的哥哥都死了，居然连哭都没有。”
僵硬地蹲下，珠儿试着把龙胆花丛哥哥手中抽出。不想，居然拽不动。
珠儿看向哥哥的双眼，瞧见了他一直没有闭上的眼珠子。死不瞑目。
这是担心别人拿走龙胆花吗？
那一刻，她的心底泪水暴涨，逐渐地逼近了临界点。
“哥哥？我是珠儿。”
无力地摆动一下，珠儿的声音细小地和猫叫一样。
嫩白的手指覆上只剩筋骨的白骨，抖得厉害。
啪啦一声细小地声音之后，紧紧抓着龙胆的骨头瞬间松开。新鲜的龙胆带着脆弱的枝条躺在黄沙地上，沾染了尘世的气息。
直到那一刻，珠儿才彻底地放开了声音，哭得撕心裂肺。仿佛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
“呜呜呜呜，哥哥。”
可惜，疼爱自己的亲人永远地去了。手中的花朵已经是最后一次的礼物。
珠儿的泪珠，除了在已经死去的哥哥那还有些作用外，面对已经冷漠地将她看成妖怪的乡亲，真是一点用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