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众人这次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一句话的压力不啻惊雷。
这私藏龙袍可是试图谋反篡位的大罪,即便是最受宠的王爷,这一个罪名也足够定下死罪了,三王爷在皇后寿辰上说出八王爷私藏龙袍,其意图也显而易见了,那可不是就想要了八王爷的性命么吗?!
墨子渊只觉得全身都已经冰凉透彻,唯有一双墨色的眸子还是清明的,他眉宇一蹙,一抹洞悉一切的寒光在眼底稍纵即逝,当下出言辩解道:“儿臣并无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还请父王明鉴。”
祥嫔冷冷地看着墨子渊,一脸准备看好戏的模样。岚妃听到这话,脸色刹那间就白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众人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墨君凌却在这个时候直指子渊私藏龙袍,分明就是提早算计好的。
看祥嫔那一副得逞的模样,想必此事与她不无关联!
“君凌,你所言可属实?!”月皇闻言脸色当即就变了,他下意识地想维护岚妃母子,可任何一个帝王对于这样的事情都是极为忌讳的,更何况月皇偏宠墨子渊的事早就在朝堂上引起不满,看来是有心人抓住了这个空当,试图一举扳倒墨子渊的势力。
“回父皇,儿臣不敢有半句虚言!”墨君凌振振有词,信誓旦旦地说道,一抹凛冽的冷光在眼底划过。
芊凰闻言只是极淡地瞟了墨君凌一眼,不得不说,祥嫔和墨君凌设计得当真是滴水不漏,还恰好选在了这个关头,月皇心思正烦闷,如此一来,只怕墨子渊是百口莫辩了,非但保不住王爷的位置和争夺储君的权力,只怕连性命都难保。
祥嫔微微挑了挑眉毛,望着墨君凌,似乎是在等待墨子渊被处死,再来揭穿墨君凌,假意替墨子渊翻案,让墨君凌同样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到时候,岚妃痛失爱子,一定悲痛欲绝吧,自己在顺势做做好人,送她们母子团聚。而她的手上还攥着皇后的把柄,岚妃死后,这协理六宫之权,就是她的了。
月皇听了墨君凌的话虽是震怒,但还是存有一丝怀疑,毕竟那是他亲手养大的皇儿,他的品性他多少还是清楚的,谋权试图篡位,这不是墨子渊可能做的事情,想到这里,月皇稳了稳心神,立刻派人去搜八王爷府邸。
殿中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地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皇后娘娘的寿辰,本是无比欢庆的日子,谁知竟然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不敢多言,战战兢兢,唯恐一松懈就会有祸事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墨子渊和岚妃脸色凝重,一抹冷光同时在眼底划过,他们知道,墨君凌做就一定会做全套,他们想要在其中找到破绽翻局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可也总比坐以待毙强!
而墨君凌和祥嫔脸上却带着难掩的喜色,他们早就派人把龙袍偷偷放到了八王府,只要被人搜出来,无论这对母子再伶牙俐齿还是有贵人相助,都无济于事,试图谋权篡位,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这次,岚妃母子的好运到头了!
墨子渊攥紧双拳,眸中迸射出惊人的杀机,他步步忍让,就是为了不破坏这份兄弟情谊,可对方却是丝毫不把这份情谊当作一回事,屡屡使计迫害!墨君凌,若是我墨子渊此番能化解你的毒计带来的危机,定要加倍偿还!
芊凰冷目微转,见状微微蹙了蹙眉,樱唇微启却未曾流露出声音,墨子渊太急躁了,这样非但救不了他自己,还会顺了对手的心意……
墨子渊何其敏锐的直觉,又怎会无法留意到这抹意味独特的目光。他微微抬眸,映入眼帘的是斜对面那名貌美绝伦的女子,和那双饱含深意的眼神,心里咯噔一跳,心跳当即漏了半拍。芊凰,她……
一股暖意在心底油然而生,他不仅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了深意,还有,信任。没错,信任,只要她还肯相信他,就足够了,她就像暗夜里唯一的奇迹之光,只要这光束不灭,他一定不会丧失勇气,更不会让这束光在指尖白白流失!
她淡淡的笑容,让人安心舒怡,墨子渊的眼睛里闪烁着莹润剔透的光泽,他的笑容微微扬起,犹如阳光般绚烂夺目,俊美如天神的容颜愈发柔和,看得在座众多千金小姐倾心不已,八王爷无论何时,都是如此的耀眼夺目。
被派去搜查八王府的人很快便回复命。
墨子渊和墨君凌已经在大殿上跪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对于他们来说如同凌迟一般难熬难耐。墨子渊虽然没有私藏龙袍,但是既然墨君凌如此大胆地提出来了,必然不可能是空穴来风,若是真的在八王府搜到了龙袍,那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回皇上,这是属下在八王府搜到的龙袍。”一名侍卫手里捧着一件明黄色的龙袍,恭敬地跪到大殿中央禀报道。
众人闻言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尤其是墨子渊一党的大臣,脸色闻言大变,一脸错愕与担忧,一颗心都悬到了半空。
岚妃更是错愕不已,纤细的身子在空中摇晃了一下,险些就要昏厥过去。她亲手养大的皇儿,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子渊从不贪图皇位,一心充实自己,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可偏偏证据摆在这里,再伶牙俐齿也百口莫辩了……祥嫔,墨君凌,好毒的心思!
墨君凌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容,事情发展果真是按照计划推进,墨子渊,这父皇的宠爱你已经霸占的太久了,就乖乖把它让出来吧,说不定,本王还会一时心软赏你个全尸!
看到龙袍,墨子渊和月皇立刻脸色骤变,墨子渊强压下冲动,后背挺得直直的,眼底光芒不减,语气坚定道:“父王明鉴,此事儿臣并不知情。”
“皇弟。”墨君凌出言打断,唇角一勾,“这铁证如山摆在面前,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亏得父皇待你如此之好,你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墨子渊冷冷一笑,他就料到墨君凌会火上浇油,唇角微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本王倒不知,皇兄的消息是从何而来?”
这……墨君凌的眼神有些躲闪,不知为何,一对上墨子渊那双闪烁的眼眸,他就有一种一切罪恶都无处遁藏的压抑感,慌乱道:“本王如何得知就不劳皇弟费心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如此处置皇弟的事!”
“要处置本王也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既然皇兄说本王私藏龙袍,可在座如此多的大臣使臣都未得风声,皇兄是从何得知?若是皇兄不先解释这个问题,只怕难以服众!”墨子渊也不甘示弱,当即回了这么一席话。
在座众人纷纷对视点头,是啊,他们都没有得到一点风声,三王爷是从何得知的?而且为何偏生要在这个时候揭露?难不成其中有何猫腻?
月皇自然也留意到了这个问题,脸色顿时一敛,言辞间流露出几分帝王的威严,几乎是怒喝而出:“好,君凌,你倒是说说,就连朕的暗卫都没有得到线索,这私藏龙袍之事你是从何得知?!”
墨子渊眼底极快的漾开一抹色彩,唇角轻勾,这个插曲还不足以粉碎墨君凌的计划,他必须步步紧逼,不能留给墨君凌反击的机会!
而此刻墨君凌脖后已经渗出了丝丝冷汗,眼底满满的全是慌乱,许久才吐出几个字眼:“回父皇,此事……儿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月皇再也没有什么耐心了,直接怒吼道。又是这句,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之说!
墨君凌擦了擦额角的汗,偷眼看了墨子渊一眼,见对方的脸色毫无变化,不禁狠狠咬了咬牙。墨子渊,都到了这个地步,我就不信,你还能如此从容!你不是心仪那定国公府五小姐吗?只怕你现在失了势,她躲你还来不及吧,你错就错在不该,也不配有那么多的念想,否则也不会露出如此大的破绽让我趁虚而入!
“回父皇,昨日儿臣闲来无事想与皇弟一谈今日寿辰上的事项,便亲自去八王府探望皇弟,谁知儿臣到达府邸时被侍卫告知皇弟刚刚出府,不知去了何处。
儿臣起疑之际也猜测皇弟也许在东宫,谁知儿臣屏退侍卫进入东宫时,却听到……皇弟在与岚妃娘娘合谋篡位之事……”墨君凌说到这里自动停了下来,唇角扬起一抹甚是得意的笑容,大脑飞速转动,十指伏地,清晰感觉到来自琉璃地板的冰冷。这皇宫的生活又何尝不是如此令人心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单纯之人只会沦为旁人的垫脚石,永不翻身!
“胡言乱语!”岚妃一拍座位猛地站起身来,纤细的身子仿佛稍不留神就会被风折断,美目中迸射出凌厉的寒光,“墨君凌!你这是血口喷人!本宫从未做这样的事,更未与子渊合谋过这些!”
这样的岚妃是月皇从未见过的,平日里的她都是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惹人疼爱。月皇心里一种难言的苦涩油然而生,这次,他一定要查个明明白白,不能让几年前的误会重演,更不会再让岚儿受不白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