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是怀疑您的祖母当初并非死于老夫人之手?”闻言佟四娘不由得面露惊愕。没想到少主所说的杀妻之人,竟然是明典!
“现在也只是怀疑而已,还需要证据。”苏瑾芸淡声道。虽然她的直觉告诉她,明典才是杀人真凶,但是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她还是不会乱下结论的。
“好,我这就去传话。”佟四娘再度翻窗而去。
重新躺下的苏瑾芸却变得辗转难眠了。
明典这个人比她预料之中的还要复杂得多,也就意味着,她想要在短时间内解决了这个祸患的计划实施起来可能不会那么顺利,也许会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甚至可能不会成功……
想到这些,苏瑾芸不禁有些心烦意乱,下意识的蜷起双臂抱在胸前。当左手触及右手手腕上冷硬的玄铁手镯,她的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一张俊美妖孽的脸来,萦绕在她心间的情绪瞬间消散开了。
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欧阳墨到了哪儿,此去凤城能不能顺利查出李氏皇族二十年前的陈年往事。
黎明之前,伸手不见五指的凤城上空。
数道庞然黑影飞掠而过,正悄无声息的向着皇宫所在的位置滑翔而去——
十数条人影降落在了卷宗阁的屋顶上,不一会儿便潜入了阁中。
“把所有跟明淑妃有关的卷宗都拿过来。”只听见为首之人一声令下,一众黑衣人瞬间分散开来,奔向了一排排盛放卷宗的书架。
与此同时,灯火摇曳的太凤宫屋顶上,也落下了几道黑影。tqr1
避过巡逻的侍卫之后,几人敏捷而轻松的从半开的窗户跃入了宫中。
“什么人……”守夜的宫女尚未来得及呼救出声,就被人敲了后颈昏倒在地。
凤城郊外。
一名黑衣人将扛在肩上的大麻袋一把扔到了地上,随即从麻袋里传出了一声女子的痛呼声,紧接着是气急败坏的指责声:“大胆狂徒,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绑架哀家,就不怕掉脑袋吗?!”
只不过,她的恐吓对于一众黑衣人似乎完全没有作用,根本没有人搭理她。
“解开。”一席玄衣的欧阳墨缓步踱到麻袋前,淡声吩咐道。
“是!”黑衣人伸手一扯,扎着麻袋口的绳子便松开了。
一名披头散发,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里裤的中年妇人从袋中手脚并用的爬了出来。尚未来得及站起,就听见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自头顶响起:“不知我该称呼你太后娘娘,明淑妃,明柔……还是东月国细作?”
猝不及防的中年妇人身子明显一僵,不过很快便回过了神来,气呼呼地回道:“什么细作,哀家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欧阳墨冷瞥了她一眼,继续接着道:“本公子听说太后娘娘自从入宫之后便盛宠不衰,可奇怪的是,身为宠妃的你却从来没有回过明家省亲,难道是跟明家恩断义绝了?还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明柔,所以不敢在明家人面前露脸?”
“简直是胡扯!”中年妇人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神色倨傲的嗤笑道:“那是因为哀家自小便体弱,尤其是生了珂儿之后,身子更是受不得劳累,所以先皇开恩,特许哀家的父亲每年进京入宫,与哀家相见,哀家自然也就不必受那长途颠簸之苦回乡省亲了。”
听着她的反驳,欧阳墨反而笑了,“哦,真是这样子吗?可惜不巧,本公子偶然从一名画师手中得到了一幅明柔的画像,似乎跟太后娘娘的模样差别有点大。太后娘娘想不想看看?”
一听到‘画像’二字,中年妇人下意识的握了握拳,眼珠一转回道:“哀家都快做祖母了,人老珠黄的自然与年轻时不一样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听了她这番滴水不漏的回答,欧阳墨便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想从她嘴里套出实话没那么容易,于是话题一转,道:“也罢,你不承认的自己的身份也没关系,那么接下来本公子就来跟你谈谈李珂。虽然你不是真的明柔,但李珂却的的确确是你所生,所以你应该不会不管他的死活吧?”
提及李珂,中年妇人的脸终于控制不住的变了颜色,质问道:“你们想对珂儿做什么?!”
欧阳墨摇了摇头,“太后娘娘,不是本公子想对你儿子做什么,而是你的主子想对他做什么。”
闻言,妇人的一双瞳孔不由得收缩了一下。
“你可能也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吧,李珂的饮食里被人长期下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它不会立刻要人命,但是却也不会让人活太久,毒发之时就好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然后暴毙而亡,比如先皇就是个例子……”欧阳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妇人情绪激动地打断了,“简直是一派胡言!”
欧阳墨双臂抱胸,冷眼看着她那副摇摇欲倒喘不上气来的作态:“怎么,太后娘娘这是心虚了?自己做过的事情,竟然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么?”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把哀家掳出宫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有什么目的?”妇人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满眼哀求的开口道:“只要你们别伤害我的皇儿,不管你们想要什么,哀家都可以给你们!”
“看来太后娘娘是宁愿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也不愿意出卖你的主子了。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太后娘娘真是好狠的心肠。”欧阳墨抬眼看了看已经开始泛白的天际,转身吩咐道:“把她送回去吧。”
“是!”黑衣人应声。中年妇人只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等到她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太凤宫。
“来人!快来人啊!”回想起欧阳墨说过的事情,中年妇人不由得心慌不已。虽然她不想相信欧阳墨的话,可如果李珂真的也中了那种毒,那她该怎么办?!
“太后娘娘您醒啦?”听到她的呼喊声,守在外头的宫女连忙上前替她挽起了帐幔,关切道:“娘娘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