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自欺欺人了,裴清郴那人,你是晓得的。他若不想见你,自有上千个法子让你找不到他……若想见你,想见?呵呵,别傻了。那人就是自私,但凡他上心的,恨不得掏心挖肺,又怎会因为自己而让心尖上的人难过?
是了,若他心里有你,难道不担心你过得好不好么?他不为你牵肠挂肚,那就说明这几年来的同吃同住,不过是一个屋檐下的客套罢了。
可他说他喜欢你的啊。他不顾流言蜚语娶你过门,费劲心思教你做如何做一个贤妻,受得了你的胡闹,你不开心了还得负责逗你笑,他娶了你这个妻子很累的好么!
宁氏夫妇见她不对劲儿,忙提速赶了过来。她还蹲地上捂着脑袋疼得俩眼泪汪汪。
她脑袋里好似有两个人正在横冲直撞,竟还掐得你死我来,说出的话更如刀子般刺进了她的心窝。
她被闹得浑浑噩噩,想阖眼就此睡去,耳边却一直嗡嗡乱叫。她极力凝神听了一下,听见有道女声喊:“姑娘,姑娘……”
她似乎特别惊慌,聂小碗心里苦笑一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何必这么关心她?何况,还引起了脑袋里两人的再一场掐架。
你瞧,你都这样了,他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这种情况,要么,他这人不好,连个陌生人比不上。要么,你从来没在他心尖上呆过,我奉劝你相信第二个。
笑话,就算你特么在他心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他难不成一天都什么都不干,就要蹲你根边儿给你浇水给你施肥给你生存的信念?!事事都要他在,当他是无所不的神么?
还真说对了,当你喜欢上一个人时,那人就是你心中独一无二的神。我现在就问一下,你觉着你和你的神这几年算什么?
算什么?
能算什么?
聂小碗头疼欲裂,她想了想,发现只能回答什么都不算,之后便撑不住阖眼昏了过去。
再醒来,还是在宁府。
宁夫人被她霍然睁开双眼的凌厉模样吓了一跳,“姑娘,你这到底怎么了?”
聂小碗回忆了一下晕之前的场景,只觉自己是神经病,苦笑一声:“头疼。”
“怪不得大夫说你平时思虑过重,脑子都快用得不正常了。”宁夫人直爽,知道什么说什么。
聂小碗不以为杵,还问她,“那大夫临走前嘱咐过什么?”
宁夫人便将大夫的话说了一遍,聂小碗心里有谱,面上笑笑,也没再提,倒是突然想起自己是头次来拜访,却闹了这么一出,实在是不好意思。
宁夫人大度,摆手称没什么。两人之前并未见过,聂小碗写拜贴时也只说自己是以前裴府的亲戚,路过此地,想要来瞧一眼旧宅。
多亏宁氏夫妇通情达理菩萨心肠,她才得以进来。可这一番闹腾,也令她没了之前的心思,遂要下床告辞。
宁夫人哪里会让她走,勒令她躺回床上歇着,然后顺嘴问了句,“姑娘,你与裴家是什么亲戚啊?”
厚实的棉被盖住了她半张脸,她顿了一会儿,弯弯眸子,轻描淡写,“他,是我叔。”
她没装嫩。
姓裴的风花雪月起来,什么厚脸皮的招都敢用。
你要柔情,他有柔情。
你要邪魅,他还会狂狷。
当然,他最擅长变态。
和柳现年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