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离府,周黎若自然没去管她。现在她要做的便是等待,等着皇帝炸‘毛’到极点,然后让李峯将解决的办法呈上去。
那时候,这周易乌纱帽是否能回来,就看天意了。
五天内,不止是皇宫、周府气氛压抑,就连京城内也同样的压抑。凉州灾情一天不解决,皇帝一天心情不好,而京城内一天不得消停。
终于,在第六天的时候,当皇帝看什么都烦躁发火的时候,景王呈上一奏折,且是将周黎悦的赈灾五法完善开来,此时的皇帝已是找不到任何的好法子,自然将李峯呈上来的法子招百官反复推敲,在经过了一系列商讨后,却发现这法子完善的几乎完美。
皇帝立即搬旨按照李峯所说进行。半月后,凉州果真太平了许多,虽不像未有旱灾那时的安平,却也是比暴动时好了不知多少。
龙颜大悦,竟是大赞景王,更是杨燕要要提景王为亲王。然而,当李峯奉旨入宫,在御书房内与皇帝说了半天,那皇帝竟一反常态,没有在提及册封景王为亲王的事情,倒是将幽禁在周府内的周易叫到了宫内。
周易刚得此消息,竟是呆愣半天,看着眼前出现的刘公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
“哎呦,我的周大人,且还在这里愣着作甚?还不快快随奴才去宫中见圣上?”刘公公看着周易发愣,忙出言提点。
周易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称是,是穿着朝服后立即随刘公公去了宫中。
御书房内,周易跪在地上,低头给皇帝行礼,而后便不起。
皇帝坐在御案后,看着周易这等行为,竟是笑道:“爱卿怎不快快起身?”
周易听皇帝竟笑颜以对,更是闹不明白皇帝要做什么。只是低着头说道:“罪臣不敢,罪臣之‘女’犯下如此罪责,却是让圣上恼怒,是罪臣的过错。”
那皇帝听到周易这般说,竟是大笑不止,从御案后起身走出,来到周易面前,竟是伸手将周易搀扶起来,而后拍了拍周易的手背说道:“爱卿这话何讲?朕可是要谢谢你的好‘女’儿呢,竟是为朕解决了这恼人头痛的事情。”
若是刚才周易不解皇帝为何心情这般愉悦的对她。现在更是疑‘惑’皇帝说了这一番话。
谢谢自己的好‘女’儿?谢什么?难不成谢那丫头提供这害人的法子?
周易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是看着皇帝愣住了。
“怎么?朕所言的意思还不明显吗?”那皇帝又拍了拍周易的手背。而后笑道:“你那大‘女’儿当真是奇‘女’子,竟是将你那二‘女’儿所出的赈灾五法弥补的天衣无缝,现在凉州安平,朕也可放心了。”
这回周易是听明白皇帝说的意思了。
他是听说了景王将自己‘女’儿那法子挨个完善。且还实施的很是顺畅,现在凉州内不再有任何暴动,大戚朝更是称赞朝廷得力,解决凉州旱灾之事。
但他没想到,这完善五法是他的大‘女’儿为之的。
周黎若?他的大‘女’儿?这……这不可能吧?
“皇……皇上……”周易震惊的看着皇帝,竟是磕磕巴巴的说道:“皇上是跟罪臣在开玩笑吗?这……这……”
这了半天,周易也没说出什么。
那皇帝一看周易这震惊的表情,脸上笑的更开,说道:“不相信?朕也是不信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怎会得出这种法子?只不过这件事儿是朕的小儿子景王亲口对朕所出。朕不得不信。”
皇帝顿了顿,又道:“你且养了一个聪慧的好‘女’儿啊。”
皇帝最后一句话终是让周易相信了,相信这完善五法是自己的大‘女’儿所为。只不过……她何时想出这法子的?又何时将这法子告诉景王的?
这段日子,景王可是没有来过他周府的。
周易这边心里想着,皇帝那边连番夸奖周黎若和周易。大多是说周黎若如何如何聪慧,周易如何如何教子有方。
到最后,皇帝竟是说道:“如此聪慧的奇‘女’子生在爱卿家中,倒是爱卿的福气。朕之前错怪爱卿了,且是让爱卿‘蒙’受不白之冤,今日起,爱卿便恢复官职,且赏黄金万两!”
皇帝说罢,周易忙跪地谢主隆恩,那皇帝又将周易搀扶起来,道:“至于你的二‘女’儿……”
皇帝想了想,说道:“那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自然不应在从她手里,你且是回府将东西‘交’给你的大‘女’儿吧。好了,朕乏了,你跪安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周易行礼退下御书房,竟是阵阵冷汗直冒,沁湿了他的后背。
在接受刘公公的道喜后,周易连忙回了府内。还没等周易去寻周黎若问个真切,那皇帝的圣旨便下了周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周氏之‘女’周黎若聪慧兰心且忧国忧民,提之方案乃为造福百姓之举,朕感念其‘女’,赏金万两,珍宝无数,更一‘得令金牌’随之赏赐于‘女’。
周氏之‘女’周黎悦,虽过错尽有,但看其年幼,不为惩罚,然其之前赏赐之物,悉数还回,于周氏黎若之物。钦此!”
刘公公在大厅中念完圣旨,众人便磕头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公公将圣旨折上,毕恭毕敬的地道周易手中,笑道:“周大人好生福气,生的‘女’儿一个比一个厉害,倒是让人羡慕的很呢。”
周易低头将圣旨接过,是听到刘公公这般说,随之笑道:“麻烦刘公公了。”
说话的同时,依旧有人递上荷包‘交’给刘公公,刘公公也同样的收下揣在怀中。
“圣上的意思很明显,二小姐所得的东西便悉数的搬给大小姐吧。”刘公公说话的同时,看了眼那惨白着一张脸的周黎悦,又看了眼眉头紧锁平淡无常的周黎若。
“哎呦,洒家倒是看着周大小姐不愉快?这皇帝赏赐的东西可是平常人不能得到的,更何况大小姐还得了个‘得令金牌’,这可是本朝没有的事儿呢。”刘公公瞧着周黎若没有一丝高兴,便是好心提点了她这么一句。
周黎了眼那刘公公,‘唇’边终是抿起笑意,对刘公公福了福身子,道:“臣‘女’多谢圣上厚爱。”
刘公公看周黎若终是‘露’出笑容,虽淡淡好歹比刚才的冷漠强多了,是笑着对周黎若说道:“怕是大小姐不懂这‘得令金牌’的含义吧,这东西……好着呢。”
周黎若听着刘公公说起得令金牌,便是看向那宫人手里端着的锦盒。
她怎不知这得令金牌的含义?大戚朝开国五百载,经历了英高宗、德玄宗、雍华宗等六代君王,但却不是每朝每代都会搬出这得令金牌。
如其名所言,得令便是听令之意。与那尚方宝剑如同一般,见令牌如见皇帝,从一品以下官员瞧见此令牌,必是要对持有令牌者行君臣礼。
而且此令牌更是保命之物,虽不及那免死金牌来的真切,但只要不牵扯国家利益与皇宗社稷,便是一概免除罪责,还是可重复使用。
换句话说,只要不是造反的事儿,那便是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可活命。
周易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女’儿竟得了这块令牌,他看着那宫人将装有令牌的锦盒‘交’给周黎若,心中竟是一阵叹息。
至于周黎悦,脸‘色’更是好看不到哪里去。自己被人说成祸水不说,今日竟还看周黎若这个贱人如此好运,已是恨得牙根痒痒。
刘公公看了眼周黎悦,是对周易说道:“周大人,还不派人将二小姐房内的东西搬到大小姐的院子里?圣上可是说了,要洒家亲自看着东西搬过去才可呢。”
周易一愣,忙笑道:“是是是,下官这便去办。”
说罢,是招呼了几个小厮让他们去甜悦园将皇上赏赐的东西搬到梅若园内。
那刘公公对身后的一个太监说道:“你且是跟着去,仔细照着单子上的清点,可不要落了任何一件。”
“是。”那小太监尖声细语的说着,便跟着周府的下人们退出大厅。
周易将刘公公迎如主位,便跟着刘公公吃茶聊天。
老夫人是在搬旨过后便是离开了大厅,她这几日被周黎悦的事情‘弄’的愁容满面,今日听到自己的大孙‘女’竟这般争气,高兴的合不拢嘴。
但老夫人也知道现在不是将周黎若叫到身前毫生言语的时候,便是先行回了福禄园。
刘公公虽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但也知道如何处理这人际关系。是瞧着老夫人离去,连忙起身迎退。
老夫人对刘公公客气了一通,退了下去。
二房的谭氏,在刘公公出现府内的时候便已是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了。她原因为周黎悦这丫头惹了龙颜,这三房自然会受到牵连。自己暗自笑了好几天,却想到今日竟会出现这么大的反折。
气呼呼的瞪了周黎若一眼,她也索‘性’跟着老夫人退了出去。
周黎若、周黎悦、周黎茹在给刘公公请安后,自然也退了下去。
只不过周黎悦临走的时候,那刘公公却是尖声细语的讽刺了一句:“有漂亮的皮囊倒也不是好事呢。”
周黎悦听到后,脸‘色’更加惨白,没在都言一句,退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