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宴会正门,她便嗅到一股浓郁的商业气息。
为了逃避亚槿朝她投来的无名压力,更纱故作亲密的挽着柳生,在见到柳生父母之后,她更肆无忌惮露出那道让人无法不去喜欢的甜美笑容:“伯母您好,初次见面,我叫二木更纱。”橙黄色灯光下的她显得乖巧。
柳生母亲和更纱对上了眼:“二木更纱……”细细咀嚼着更纱的名字,越看越喜欢眼前的少女,她不仅又一次为自己儿子感到自豪,能娶到神奈川县首富家的千金:“小纱,你为什么会答应这门婚约呢?”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二木千金会屈尊下嫁于她家次子。
闻言,原本扬着笑容的更纱下意识微愣了一番:“……”找不到任何能回答柳生母亲的话语,她悄然垂下眼睑,不敢直视。
而在柳生母亲眼中,更纱的这番举动却更像是在含羞,心里美的慌,想必面前的两人是互相喜欢才会答应这桩婚事的吧。
更纱的无措沉默数额落在置身她身旁的少年眼底:“母亲大人,我先带更纱和朋友打个招呼。”朝家母家父行过礼节之后,他牵着她断然转身离开富有压力的环境。
再度牵手的瞬间,更纱双眼迷茫看着少年的背影:“柳生君。”他确实不一样,无论举止还是眼神语气,都和白天的柳生比吕士不一样。
因为眼中只有他的身影,所以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人。
踉跄间,手与手的分散,那瞬间,她竟然感到有那么一丝的内心隐痛。
玻璃杯落地,破碎的声音拉回了更纱的思绪,她漂亮的眉宇轻拧,呆愣的看着方才撞到的人,对方稍稍欠身,道了歉后迅速离开。
柳生应声回首,看着有些狼狈的她,不由的皱眉,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从西装口袋里抽出手绢轻轻替更纱擦拭掉了饮料残渣,随后吩咐佣人将玻璃碎片清理干净。
“对不起。”垂下眼睑,紧咬着双唇。
“为什么要道歉。”柳生轻问。
摇头,不忍涌上心头:“不,没什么。”心情就如同洁白礼服上沾染的污渍一样,斑斑驳驳。
两人陷入无限沉默,没有谁进一步捅破郁闷。
柳生若有所思后朝更纱所站的方向迈步,俯下身,伸手理着她额前的发丝:“今天是柳生家宴,顾名思义就是为了向外界宣布我们关系而举办的。”音量控制的刚刚好:“虽然不知道二木小姐对件事情是如何想的,但我觉得我必须向你澄清一件事。”
“什么事?”更纱的双眼没有对视柳生,她心虚,她怕被他看穿。
“二木先生曾经救过我,为了报恩,即使没有感情,我觉得也有义务娶你。”柳生的眼镜在灯光下呈现反逆:“到二十岁,如果我们双方还是对彼此没有感情,那么这婚约就会自动取消。”
“那……”更纱悄悄的打量柳生:“柳生君是怎么想的呢?”
“很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柳生回答得干脆。
闻言,更纱不禁情愫稍带激动的紧抓着柳生的袖管:“没关系,婚约维持到二十岁也好,柳生君对我没有感情也罢,这些都无所谓。”在二十岁之前,她会想尽一切办法从二木亚槿身边逃离,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见状,柳生将更纱往自己的怀里轻轻带过,吻落在离她唇边不远的地域:“谢谢你的谅解。”人,总在互相利用,互相欺骗,他恨做这种方式,却不得不违背自己的行事作风,真是讽刺。
这一刻,终于对视,她看清了他深藏在眼镜后的深邃绿瞳。
在场的不少记者都拿出照相机对着相拥的两人拍个不停。
那夜,柳生比吕士用行为证明了他和二木更纱的关系。
他们是相爱的,几乎所有人都如此相信。
*
手中力道逐渐加深,他面部表情冰冷的抿了口高脚杯中的葡萄酒,液体鲜艳如红,投射进二木亚槿越发冷峻的眼底。
“槿。”望见无声的亚槿,晴子又往他身旁挨了挨。
伸手拂过晴子娇美脸庞,亚槿轻轻出声:“……很冷?”
“嗯?”总是对他略微的低声呢喃无法抗拒,晴子视线涣散,眸子披上一瞬流光溢彩:“嗯!”
右手食指抵开晴子微微开启的樱唇,随即一个吻毫无征兆的盘旋落下,从浅到深,唇舌带着葡萄酒的味道彼此缠绕,让人欲罢不能。
受宠若惊的晴子情不自禁的勾住亚槿脖子,肆意加深,她爱这个人,无比的爱,为了他,她甚至可以将自己所有毫无保留的全部献给他。
在肺部氧气即将抽空之时,亚槿松开了对晴子热烈索取,晴子轻喘着气倚在他的怀里,手暧昧的勾搭在他腰际。
亚槿冰冷表情不改,看着远处的更纱与柳生两人间青涩拥吻,心间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再看看怀中的人,方才剧烈热吻中,他寻求不到所想情愫,果真,他不爱现在如小鸟依人般腻在怀中的女人,一点都不爱。
推开晴子,亚槿跨步朝更纱走去,借着舅舅名义将她从柳生身边带至宴会偌大的阳台上,晴子刚想跟过去,却被铃木司阻止。
四月末,晚风习习,更纱盯着眼前的男人,浑身冒着冷汗:“……”
亚槿掠住了更纱纤细的手臂:“我真想砍掉那个人的手。”那声音怒不抑,大声在咆哮。
“亚槿,冷静点。”不知何时,千鸟羽端着盛有清水的玻璃杯,愣在那边。
“给我。”亚槿抢过千鸟羽手里的杯子,朝更纱逼过去,左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了不起,我的更纱,你竟和当年的亚树一模一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他怎么就没想到:“用身体诱惑柳生家次子,好趁机逃离我的掌控?”他竟然荒谬的觉得把更纱给柳生家也许是委屈了她!
撞见柳生拥吻更纱时,他不但觉得一股怒火席卷全身,抑制不住,好像自己的所有物被玷污了,更纱是他的,是他看上与注意到的,比亚树更特别的,比亚树更在意的,却被以这样的形似送掉又被柳生次子如此污染。
亚槿忽而一震,黑眸眯得更深,原来他对她竟是这样的感觉。
“你放开我。”更纱企图扭开他的手:“放开我。”
他稍稍施压,掐得更为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