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龙的神秘莫测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在中国南方地区山脉的复杂,以及风水的难以掌握,我不怎么懂风水,不知道南龙的龙脉到底落在哪里,但我知道夜郎墓这里的风水非常好,九条龙脉围着一个盆地,盆地中央有一座龟山,没有亲眼看到的人是不会明白这里的风水布局有多好。
我站在寨子入口处,冷冷的风吹来,衣袖里灌进了寒风,我远眺着东北方向那里,那里云雾缭绕,偶尔能看到翻滚的云雾之中有着白色的风车缓慢转动,那高高的山很磅礴大气,我站在这里,看上去极度渺小。
这个鱼形状的寨子我不是第一次来,但是每一次到访心情都不一样,这一次我心情格外沉重,于是不停地抽着烟。
“走吧,直接开车下去”南山对我说。
我收回视线,将刚抽了没几口的烟掐灭,南山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打开车门,我钻了进去。
路上车子很多,寨子好像很热闹,等我们到的时候才发现寨子里所有人都在,他们都在为这场葬里做准备。
人很多,有小孩,有老人,有妇女,几乎所有人都在。
可是那么多的人,却无人伤心,所有人都好像很开心。
巨大的火炉上蒸着冒着白气的米饭,油腻的桌子被随意搁在一方,我们的车子一到立刻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很多人都在打听这是哪里来的亲戚。
等到我们四个下车,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有的有意无意的说这话,但眼神总是在瞟着我们这里。
没有认识的人,张山人没看到,我们很尴尬。
可能是场面太过尴尬,这个时候从凳子上站起了一人,那人笑着走过来,手上油腻腻的,道:“我见过你们,去年的时候来过这里,快到这边来烤火,这鬼天气冷的很”
我们四个走了过去,但还是有很多人在注意着我们。
我看了看四周,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朝一张木桌子走去,桌子上有瓜子有散放着的一根根香烟,重要的是桌子后面有两个人。
我掏出了一叠钱,然后打算转身回去,那人叫住了我。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说。
“南山”那人仔细的思索一阵,然后和旁边那人对视一眼,记上了南山的名字。
我知道他们都想搞清楚这是张家人哪里来的亲戚怎么这么大款。
就在我快走到火堆旁的时候,我突然眼睛一亮,在下面那间房子的转角处看到了一只狗,它看着我摇着尾巴,我愣了一下,然后走到南山他们身边,跟南山对视一下,然后向那些村民询问了一下怎么下那间房子里去,他惊疑了一下然后还是告诉了我朝这一条路直走,然后左转,直走见到一个路口再左转。
我们四个走了,留下村民们热闹的讨论,他们都在猜我们这几个“亲戚朋友”都是从哪里来的。
一直朝着这条路走出去,然后跟我意料中的一样,我看到那条黄色的狗正蹲着等我们,我一到它身边,它尾巴不停地摇,然后很有人性的在我们前面来回跑。
这是我们第一次来张山人的家里,那房子很破旧,但跟其他屋子却与众不同,这个季节依旧有绿色的植物缠绕着那里,门前有很多树,很干净。
这栋屋子是寨子里人最害怕的地方,因为不管是谁到这里都会突然间的汗毛孔站立,一股凉意袭遍全身,传说这里闹鬼,这里是鬼屋,有人还说这里风水不好,刚好处在“鱼的”眼睛上。
对于这里大人们宁愿绕开也不愿意走,小孩子们从小就被告诫不能去那里。
有人曾听到过那里半夜传来女人的哭声,有人曾在那周围被鬼给迷住然后被鬼逼着“吃炒面”,还有小孩子常常在那里看到一些陌生的穿着奇形怪状衣服的人,总之,这个地方很邪门。
我看着那破旧的房子,一看还真像电影里面的鬼屋,因为同样的阴森,加上四周树木有些多,这间房子的位置看上去显得格外的孤单。
虽然看上去阴森,虽然我现在很疲惫,但心里很放松,特别是看到阿黄我就格外的心情好。
阿黄在我们前面用身子蹭开了门,半开着的门突然让我的心脏颤了一下,然后深呼吸,不是害怕,而是在做准备。
但是当我踏进那屋子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深呼吸果然没白做,屋子里点满了无数的蜡烛,老旧的柜子上,地上,桌上,只要能摆蜡烛的地方都摆满了蜡烛,我一惊,这家伙搞什么鬼!
没有看到张山人,只有阿黄蹲在地上对着我摇尾巴,眼神里满是善意,仿佛是在说什么,但我听不懂狗语。
除了蜡烛还是蜡烛,我们四个站着,钟二鬼突然朝前走了一步,然后阿黄突然“汪”了一声,这声“汪”吓了我一跳,然后我看向钟二鬼,发现他蹲下了身子拿起了一根蜡烛,然后靠近鼻子嗅着。
他的眉头皱的很深,原本略黑的脸色有一些惨白。
“怎么了?”南山问。
“尸油”钟二鬼回答。
我们三个大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些蜡烛。
我惊疑不定的弯下身拿起了一根蜡烛,然后一闻,发现真的有尸油,虽然很淡,但这种东西很容易分辨。我们说的尸油并不是说动物身体上的油,而是指死人身体上的油,让人浑身头皮发麻的油。
这些尸油从哪里来?这些蜡烛有什么用?我现在很想见到张山人问问他。
阿黄的眼神变了,很警惕的看着我们,像是变了一条狗一样。
“操,你他妈真打算这么做?”一个粗嗓子响起,声音很熟悉,我惊讶,然后冷静下来,帕多来这里干什么。
果然,从蜡烛后面的房间里走出了两个人,一个正是帕多,一个是张山人。
“操,你们怎么在这里?”帕多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嘴里很不干净。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我反问。
他看了一眼张山人,然后斜着眼睛对我道:“你管我,我来看看我发小,张哑傻,你说是不是”
帕多贱贱的笑着,这家伙又胖了,嘴里变的更加不干净了,也不知道谎话还是不是一样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