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淼儿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下了,接下来该操心的就是娘和王叔的婚事了。定要办的热热闹闹的,弥补娘当年如此落魄地嫁给爹,还受尽白眼。
张真难得早起了,在淼儿院子门口走来走去的,“表少爷,小姐还没起来呢,去饭厅等吧,夫人说小姐今儿是要去学堂的。”说话的是小梅,她负责淼儿的起居。
“淼儿今天还要去学堂的?”不是说要教他怎么做东西的,怎么变成去学堂了,张真不高兴了。
“奴婢不清楚,夫人是这么说的表少爷还是等小姐起来了自己问她吧。”
“去把小姐叫起来,我有事儿找她,快去。”张真等不住了,淼儿好不容易松口说要教他了,万一反悔了怎么办。
“这,这不好吧?”小梅有些为难。
“让你去就去,骂了算我的。”
小梅无奈,只得进屋去叫淼儿。“小姐,小姐,表少爷在外面叫你,说是有事情,小姐你起来不?”
淼儿揉揉眼,才发现家里是多了两个丫鬟的,自己已经是别人口中的小姐了,“恩,给我穿衣服吧,这张真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大清早的,让不让人活了。”
等淼儿穿戴洗漱好也过了些时候,张真还在门外来回踱步,见淼儿出来一下子拥了上来,“师傅你可算是起来了,快教我,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东西了。现在就开始吧!”张真期待地看着淼儿。
“开始个屁啊!早清早的你不吃我还饿着呢,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想学了?”淼儿记得张真之前也没这么热情得想学啊,被说了几次就不缠着她了。
“我学会了才能减轻师傅你的负担嘛,人家是担心你累着。”张真绝对不会告诉淼儿是因为在京城被人取笑说什么都不会,这东西又不是他做的,只不过拿了别人的东西卖的商贩罢了,张真夸下海口说自己已经是做这个物件的高人的弟子了,而且还是关门弟子,下次定做几件东西出来给他们瞧瞧。
“马屁精,先去吃东西,吃好了我还要去趟学院,等会你先练习如何切割竹条好了,等你把竹条都切割的一样大小了就能上手了。”
“是!师傅,我这就去,你去吃吧,多吃点!”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破天荒的张真居然没有反驳淼儿,淼儿以为他会拒绝,想说直接学如何编制东西,这些东西让别人做就成了,看样子张真还真是下了决心的。
如此,淼儿心情大好,刚刚被叫起床的不爽也烟消云散了。
“娘,我起来了,最近我都有事,等会去和夫子说一声,这个月我都不去了。明年也不打算去了。”淼儿准备等会去夫子那儿请个长假,淼儿估计今年就能把夫子的藏书都看完了,当然不是全部,是淼儿自己感兴趣的看完了,那留在学堂的意义也没有了。
“这怎么行,娘是因为你上学堂才搬到镇上的,怎么就突然不想读了?”翠花对淼儿的事儿一直是不过问的,可淼儿突然说不读书了,这翠花有些接受不了。
“娘,我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去镇上读书完全是因为想看夫子的藏书,这一年下来书估计也能看完了,我留在那也没什么意义。等娘和王叔在这儿安定下来了,我可能要跟着张真去京城。”
原本安静喝粥的程氏听到淼儿说会跟着张真去京城,顿时来了精神,“去京城好,去京城也可以读书的,我让你大表哥给你多准备几个丫鬟,住到他那去就是了。几个孩子也有个照应,柔儿不必担心。”
程氏想的当然没这么简单,既然去了京城,那表哥表妹天天住在一块,定是能培养出些感情来的,那她的如意算盘也算有个着落。
“这再说吧,还没个定数,只是现在是这么打算的,娘你放心,淼儿自己会安排好的。”淼儿从桌上拿了几个包子就出门了。
“姐姐,你看,淼儿这孩子就是主意太大了,我这做娘的都不知道怎么管她了。”翠花知道她已经绑不住淼儿了,孩子翅膀硬了,定是要往高的地方飞的。
“柔儿,这你就不对了,当年欢儿比淼儿这孩子还自作主张呢,我和他爹也就由他去了,再说了,这是去京城,有欢儿真儿在呢,住一块有个照应,不碍事的。”
“欢儿的男子,淼儿是个女子,一个女子如此总是不太好的。”翠花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好了好了,你都说了管不住她了,你这样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结果来的,还是陪姐姐我多吃些东西吧。”也是程氏一直以来比较能想的开,不然这新寡妇定是会难过上好久,家里的事物也定会因为没人打理而被拖累。
后院里,张真拿着一根竹子发呆,太难了,根本不会,淼儿这是有多大的力气啊,抱怨难的同时又开始佩服淼儿。张真的年纪比淼儿是大上许多的,可怎么力气就没有大上许多呢。
淼儿去学堂见到了周莹莹,周莹莹和芙蓉两人正放肆地大笑着,见到淼儿来马上止住了,如果让周莹莹说这世上最恨谁,那定是淼儿无疑,如果说让周莹莹从来一次,那定不会用如此卑劣的方法去自讨苦吃。
“咦,周莹莹是吧?听说你生病了,这么快就好啦,真是的,该在家多休息几日的。外面风大呢。”淼儿特地走到周莹莹身边去恶心她,昨天解决了家里的事儿淼儿是很开心的,调戏调戏这大小姐也是件有意思的事儿。
“你!你……”周莹莹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指着淼儿,芙蓉在边上给周莹莹顺气,一边怨恨地盯着淼儿,她想骂又不敢骂,怕不是淼儿的对手。
“我怎么了?你是想谢谢我的关心是不?不要这么客气的,我们都是同窗,这是应该的。”淼儿觉得还不解气,继续忽悠道。
“你!”周莹莹指着她打了个嗝,她是被气的有些噎住了估计再来几句会直接晕过去了。
“保重吧,下次不要再玩偷东西这种游戏了,一个女孩子矜持些才好。”
淼儿不等她气晕过去就先走了,夫子这个时辰正在喂鸟,见淼儿来也迎了出来。
“淼儿你这么心急来拿地契签字画押不成?”夫子以为淼儿是为了地的事儿。
“不是的,我是来和夫子说一声,我京城的家里出了些事儿,得去处理,最近可能没法来学院了。您昨儿也看到了,我娘是个心善的,出了事儿都是我去出面的。”
“淼儿你才七岁吧,如此年纪居然能懂如此多的人情世故,夫子不如你啊!”
“夫子您谦虚了,学生还有太多的东西想和夫子学的。从京城回来定继续到夫子这学,考个举人让夫子开心开心。”
“哈哈哈哈,淼儿你可别只顾着说大话哄夫子开心,这女举人整个九月□□也是少数,若真能成这地老夫就半价租你。”夫子从来没想过他的女学生里还能出举人,就连男学生都只寄希望于曲乐了。
“此话当真?那这举人淼儿还真考定了,夫子到时可别多收我家地租哩。”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哈哈哈哈,好,好,好啊!去吧,老夫也该去上课了。”
“淼儿告辞了,这地契您有空就派人送来吧,我王叔在家闲不住呢。”淼儿怕王叔在家里住着没活干不适应。
“名儿就送去吧,不急那。”
淼儿算是把事儿给办了,若是地定下来了,那她也就安心去京城给张真擦屁股了。回到家,淼儿发现后院劈好的竹条大大小小到处都是,虽层次不齐,可张真做的很认真,一点都没有偷懒的迹象。
“张真,这些都是你劈的?”淼儿不敢置信地问道。
“师傅你来啦,师傅我现在才知道你比我想的还要厉害,这你又什么秘诀?太难了。”见淼儿回来,张真急忙跑去问秘诀,不可能没有秘诀,不然淼儿的力气定是不会比张真大的。
“额,其实也没什么,顺着纹路来就行了,你看好了,就像这样。”淼儿拿了根竹子给张真做示范。
“恩,这个我会的,我就是后来劈一根根粗细不同。”
淼儿很不好意思地走到角落把之前在上山村做的机器给拿了出来,专门是弄细竹条的,开始他只是想给张真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这不是如此容易的,想不到他一直不停的在照做,让淼儿都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用这个,之前我是让你练练手,找找感觉的。”淼儿用机器重新示范了一遍给他看,张真照做了一遍,果然是又整齐又简单。
就在淼儿等着被张真骂的时候,张真居然笑了。
“师傅是你做的东西吧,真是太聪明太厉害了!师傅我来吧,你去屋里休息休息。”
淼儿一走边回头看张真,这孩子早上吃了什么东西,怎么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