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辰信只是想要一个人,一个微不足道的“屎”人。殇辰胤直接给了一个团,一个集合了殇辰地界精英佣兵的两千人佣战团。
殇辰二少之间的关系有那么好?如果可以,这两个人绝对会老死不相往来。
殇辰信肯到殇辰胤手下为将绝对是情非得已,殇辰胤愿意把精英佣战团交给殇辰信是因为殇辰胤根本就不屑于使用雇佣兵。殇辰胤本就不赞成招募雇佣兵来参与战事,而借助雇佣兵力量的提议恰恰是殇辰信提出来的。既然如此,殇辰胤索性就将整个佣战团完全交给殇辰信,而且还给了一个前将军的头衔,任谁看都是相当的委以重任,无不钦佩殇辰胤公私分明,实际上殇辰胤压根儿就不打算给前将军和佣战团任何军令。
很对得起疾风军这个名字,上来一口气儿就是连续十多天的急行军。皮薄肉嫩的夏凡完全脱了几层皮,因为大部分时间夏凡都是被奎晟等人拖着走的。
不过这十几天的急行军也不是白来的,夏凡还是受到了相当的锻炼,体魄上也有一定的进步,当然还是远远无法与周围的其他人相比的。
然而夏凡也从来不是一个盲从的人,从队伍开拔的第一天起,夏凡就想搞明白殇辰氏的这支疾风军到底为什么这样火急火燎的,自己每天被累得像条死狗一样究竟所为何来。当然关注这个问题的绝对不止夏凡一个人,很快便有消息传开,夏凡也知道了疾风军可不是随便叫的,殇辰氏确实恨不得顷刻飞到前线战场!
十个月前,殇辰北疆疫病突发,屯驻五万重兵的北疆门户北烽关竟也没能幸免,疫病在军中蔓延迅速。不想此消息竟被敌国所得,北邻敌邦窦原氏见机即动,当即派遣窦原大将骁进率重兵十五万大举压境,直取北烽!
然而殇辰镇守北疆北烽之人乃是已威震烽湮内域三十年的大将军飞燎,生平百战百胜从无败绩,因精通火系术法最善火攻,是以人称火龙帅。虽然如今已年过半百,却雄风不减,阵前杀伐更胜往昔,用兵布阵如行云流水,无懈可击!火龙帅在,窦原大军兵势汹汹而来,却于北烽关前止步数月,寸功未能进!
怎奈天时不助殇辰,军中疫病蔓延,军力大减,如此仍能坚守数月已是不易,却在此时将军飞燎竟身中毒箭不治身亡!如此一来北烽守军的精神支柱瞬间崩塌,军中士气衰弱,之后的时日完全是仅凭城关之险苦苦支撑。
边关告急,殇辰中枢自然要救急,却无奈军力吃紧,于是便有了大量招募佣兵的计议,最终便有了当前的疾风军和佣战团。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在乎疾风军的使命,那些过惯了肆意狂荡日子的佣兵们就懒得去想那些任何令人感到沉重的事情,这些人从行军一开始唯一关心的就只有殇辰信究竟会如何蹂虐夏凡。
可是一连数天也没见任何动静儿,人们不禁有些失望,同时不少人也开始敬佩殇辰信为人大度。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夏凡却不抱乐观态度,恐怕时间越久自己的下场就越悲惨,像殇辰信这种不可一世的富二代是绝不会容忍自己被一坨屎一样的屌丝羞辱的,更何况还是爆菊毁人设这样的奇耻大辱。通常这些二世祖的报复手段都是相当恶劣的,而殇辰信竟然忍耐了这么长时间,那说明他极有可能是一个心机极重的变态,一旦报复开始,等待夏凡的就有可能是灭绝人性也无法形容的绝禁场面。
……
全速行军第九日,一座铁壁雄关终于出现在了夏凡的视线之中。
“到了?终于到了!”队伍中的夏凡拖着几乎要虚脱的身体如获新生地叫道。
“啊,就算到了吧。”午虎看着累得不成人样的夏凡有些不忍心地道了一声。
“什么叫就算到了?”夏凡简直想死地不解问道。
“那座城关叫连烽关。”当铭解释道,“并不是我们要去的前线北烽关。”
“啊?”夏凡真的想要一死了之。
“不过也不远了。”当铭继续道,“北烽关和连烽关分处一条峡谷的两端,算是殇辰国北方疆界的双重锁连环关,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小夏不必着急,过了连烽关再疾行半日便可抵达北烽关了。”
“我去!还得半天?”夏凡叫苦不迭。
佣战团毫不停歇,连烽关门大开,队伍直接穿城而过,夏凡根本还没来得及看清连烽关内的样子便已经进入了北烽峡谷。
北烽峡谷之内一路坦荡,不到半日佣战团队伍便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北烽关。此时已经天色渐晚,一入城便喝令不断,随军校官有序排布队伍驻扎。
而殇辰信入城之后片刻未歇快马直奔北门城楼,殇辰信要第一时间确实掌握北烽关当前的防卫形势。
殇辰信登上城楼只见一道纤细却坚毅的背影伫立于城楼之上,冰甲璎盔铿锵飒爽,宛如一株冰银花枝,美艳且刚毅!而那道冰蓝身影和城楼上所有的守卫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头,全都仍然伫望着城墙之外。
殇辰信心情复杂地呼唤了一声,“飞缈!”
那冰蓝身影蓦然转身,唯美精致的面庞上且悲且喜,失声惊呼,“信师兄!”女子快步走向殇辰信,额头抵在殇辰信的肩头,无声饮泪。
殇辰信看了看城楼上的严谨布防和守卫士气心中不禁感叹,轻轻抚摸着女子的头,心痛地道,“飞缈,苦了你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女子轻轻点了点头,悲戚无言。
殇辰信有些哽咽地问,“老师在何处?”
女子悲伤地道,“父亲的遗体尚在将军府厅堂之中,我带师兄前去吊唁。”……
飞缈,殇辰火龙帅飞燎之女。殇辰信自幼师从飞燎学习军谋兵略智计战策,深得教诲,殇辰信对飞燎敬重万分,从来都是先言师生,后言君臣,与飞燎之女飞缈之间一向也是师兄妹相称,青梅竹马,情深意长。
殇辰信跟随飞缈来到将军府,只见门前一派威严肃穆,并无丝毫丧礼布置,殇辰信心中肃然。几步穿过前庭,眼前便是正厅。但见正厅之内一派沉痛,一众将校早已分列两侧,一樽棺椁停于厅堂正中,一位赤甲老将军沉静地躺于棺中。
殇辰信无心顾及厅中的其他人,悲恸跪于棺前,额头抵地,痛心地道了一句,“老师,学生来迟了!”一跪长痛,往昔恩情历历在目,令殇辰信满心哀思悲痛莫名。
此时飞缈已然将甲胄褪下,一身素孝楚楚哀怜。只见飞缈手捧银盘,当中托着一枝黑色羽箭,缓步行至殇辰信身前,悲楚跪地,将银盘送于殇辰信眼前,悲声道,“请师兄为父亲报仇!”
殇辰信接过银盘,看着眼前的黑色羽箭不禁面色寒沉,目光肃杀。
黑羽箭,窦原氏大将军骁进的独门秘器,一箭离弦无光无影无声无息,诡异凶毒,无药可医,中者必死!火龙帅飞燎与骁进相斗多年,深知此箭之凶厉,如今终究还是没能躲过骁进的暗算。
“若不是元帅也被疫病缠身怎会中他骁进的毒手!”厅堂中骤然爆发出激奋的请战呼声,“请将军下令出战!为元帅报仇!”
飞缈悲戚地对殇辰信道,“父亲临终遗命,师兄到来之前务必坚守不出,等师兄到来之后一切军务交由师兄决断,请师兄下令!”
“……”殇辰信看着飞燎的灵枢,沉重决然,道,“众将士坚守城关,再有妄自言战者,军法从事!”
“!!?……”听闻殇辰信言令,满堂惊愕,无人不愤!
……
夜风刺骨,夏凡哆哆嗦嗦地抱着一杆长枪在城楼一角原地小跑着,心中奔腾着亿万头草泥马。
连续奔袭了十来天,累得活脱脱像条死狗,好不容易熬到地方了,连气儿都还没喘匀称呢就被安排守夜,夏凡在脑中疯狂放映着把怀里的长枪反复猛捅进殇辰信的菊花里的画面!
夏凡的脑淫相当投入,甚至竟然隐约听见了殇辰信的哭嚎,夏凡心情大爽。可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怎么听那声音都像个女人的声音,难道夏凡的深层意识中已经对殇辰信有了不同寻常的想法?夏凡不禁打了个冷颤,不敢再继续意淫下去。可是夏凡端正了思想之后,那个哭声仍然没有消失。这不禁令夏凡又打了个冷颤。
夜黑如墨,城楼上的火灯根本无法照亮太大的范围,而随着那哭声的存在越来越明确,夏凡的面目表情不自觉地越来越扭曲。而更令夏凡欲哭无泪的是那声音越来越近,明显是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
“我草……”夏凡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尿出来,这几天的经历令夏凡完全相信这个世界的任何可能性,半夜撞鬼根本都可以算是科学纪实节目了。夏凡想跑,但是双腿好像单方面与自己断绝了关系。
在黑暗中人越是害怕越是会想要看仔细,因为最令人害怕的就是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夏凡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盯着那声音的方向,终于,一个隐约的影子渐渐出现了,越来越清晰。
深夜,白衣,长发,几个简单却致命的要素,夏凡流泪了……